张小凡扭头跟胡野说:“给孙景涛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准备好了,问啥时候能出发。”
胡野应声照办,开了免提,孙景涛那边传来了歉意:“抱歉啊,胡兄弟,我这边人手一时调不开,要不再等等,明天出发行不行?”
胡野望向张小凡,他沉吟片刻,轻轻点头。胡野和孙景涛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
张小凡随手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往肩上一搭。
“我,你这是要去哪儿?”胡野问。
张小凡整了整衣领,反问道:“我不是说了吗,咱们得去见孔灼啊。”
胡野一脸困惑:“孙景涛不是说人手紧张,得明天吗?”
张小凡有点急了:“我没时间耗了,就两天期限,两天内找不到凶手,你们就自个儿破案去吧,我的线索可就断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抓到凶手,有虎疤的人从中牵线,孔灼不会起疑的。”
说完,张小凡拉开门就往外走,胡野和巨兽也二话不说,紧随其后。
张小凡给疤虎挂了个电话,把他的来意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他一听,说巧了,正好有个人想从孔灼那购点货,就让他扮演买家,人和钱他全包,这安排简直完美。
他们驱车直奔海心广场,约定了和疤虎那里的人见面。
没过多久,大概十三分钟的样子,一辆奥迪A8缓缓驶来,稳稳当当停在他们跟前。车上下来一位身材瘦削,看上去精气神十足的中年男士,个头不高,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
石福宇的手下眼尖,一看见他,立刻恭敬地弯腰打招呼:“迟哥好。”
这位迟哥微微颔首,带着两个随从,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
“你好,我是迟莫,疤虎大哥派我来的。”
张小凡这人不太会和这类人物寒暄,就简单自我介绍:“我是张小凡。”
迟莫浅浅一笑,说:“我们已经和孔灼约好了地方,如果方便,我们现在就过去。”
张小凡点点头,于是大家各自上了车。迟莫告诉他们,交易地点在郊区一个废旧仓库,他们就照着他的指示出发了。
路上,三辆车并驾齐驱。迟莫在临行前特意跟石福宇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别跟着去交易现场,免得节外生枝。那些手下对他言听计从,没二话就答应了。
到了地方,他们下车,远处一栋废弃工厂映入眼帘,大门紧闭,显得格外寂静。
“走吧。”迟莫发了话,走在前头,张小凡紧跟其后。考虑到巨兽和胡野的显眼身份,他们和石福宇的手下一样,留在了车里。
迟莫把车停得离工厂有点距离,他们步行前往。途中,他忽然转身,轻轻拍了拍张小凡的肩,问道:“石福宇说你有办法查出那失踪禁药的下落?”
张小凡斜睨了他一眼,这家伙看起来挺精神,却不够机灵,他这话一出,不就等于把他们和石福宇的那层关系亮出来了吗?石福宇肯把这些透露给他们,这批货他们必定有份。
张小凡谨慎回应:“我可没打包票一定能找到,只能说尽力试试。禁药失踪这么久,说不定早就转移阵地了。”
他呵呵一笑,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你放宽心,我们盯得紧,这批货跑不出万宁市。你得抓紧找出来,这样咱们都省心。”
迟莫不愧是江湖中人,比起石福宇那动不动就亮枪的粗鲁,他给人的压力是无形的,让人不得不服。
张小凡见好就收,转了个话题:“等会儿你得全力配合我,想法子从孔灼嘴里套点信息。”
“这还用你说,我心里有数。”
他们一行人走到废弃工厂门前,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守门人探头探脑一番,确定安全后,才放他们进去。这些人做事细致,搜身检查一个不落,迟莫对此显然习以为常,没说什么。
一进厂,约莫二十多号人,当中一个坐在破椅上,面前摆着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翘着二郎腿,正是孔灼。皮肤糙得像月球表面,胖乎乎的,光头闪亮。
孔灼起身迎接:“迟老大,你这笑话逗得,万宁市谁不知道是你和虎哥的地盘,我们这些小角色,能蹭点汤喝就偷笑了。”
一阵寒暄后,孔灼的目光落在张小凡身上,好奇问道:“迟老大,这位是?怎么不介绍一下?”
迟莫装模作样地对张小凡示尊重,向孔灼介绍:“这位是我老朋友,国外闯荡一圈,想回国干点事业,对咱们这行特别感兴趣,所以我带他来看看。”
孔灼叼着烟,上下打量张小凡,那眼神让他浑身不舒服。
“孔老大,别怪我多虑,咱们这行讲的是信誉,你突然带个身份不明的人来,我这心里啊,多少有点犯嘀咕。”
孔灼这话,明摆着在质疑张小凡的来头,一言既出,整个废弃工厂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迟莫不紧不慢地笑了几声,轻松化解了这紧张的氛围:“孔大老板,你这不是多虑了吗?我迟莫的朋友,难道你还信不过?莫非你担心他是警察卧底?”
孔灼抽了两口烟,缓缓说道:“迟老兄,不是我不信任你,但在江湖上混,小心为上嘛。我自知地位微薄,偌大的万宁市,迟老大多的是合作伙伴,怎么就偏偏找上门来?虽说我没觉得他是警察,但这事总让我觉得不对劲。”
孔灼的手下们不自觉地围拢了些,那意图再明显不过,只要他们稍有不慎,他们就能立刻把他们围个水泄不通。
迟莫目光凌厉,笑中含着警告:“孔老板,你这是打算不给面子,不做这笔买卖了?”
孔灼回道:“迟老板您这尊大佛,我哪敢轻易得罪。但如果您不愿透露合作的真正原因,我们不仅没法合作,恐怕您和您的朋友也别想轻易离开这里。”
手下们的动作让紧张的氛围几乎要爆炸,一触即发。
“孔灼,别给脸不要脸。”
迟莫的威胁似乎颇有分量,孔灼虽显惧意,但张小凡留意到他并无退缩之意。显然,他对他们此行早有防备,否则早该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