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箫怔了一瞬,她不得不承认,某一瞬间她是想信这话的。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齐小公爷,唐人有诗言:才会云雨须别去,语惭不及琵琶槽。”
说完,她很快离开,只留一室栀子花香。
齐衡立在原地,他想,也许这是自己先前太过软弱的报应。
“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他如是对自己说,尽管谢鸾箫听不到这话。
紫宸宫里,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皇帝持续卧病也没有让尹德妃有什么情绪波动,甚至,德妃还有闲心为着母亲的寿辰给全家发点赏赐。
“瑶琴,”德妃看过册子,吩咐身边女官,“你是本宫娘家陪嫁,这回还是你去跑腿。这个时候不宜大肆送赏,但到底本宫的母亲也是二品诰命夫人,不能太过寒酸。至于底下的小辈姑娘媳妇,一人一条覆金粉珊瑚串子就得了,好歹是个稀罕物。”
“娘娘,”瑶琴低声提醒了一句,“这手钏虽放在外头稀罕,可放在咱们家里,可不算什么了。”
德妃瞅了她一眼,“由奢入俭难。越是名门望族就越需要理智肯上进的男儿或是机敏美貌的姑娘。”
“娘娘还是生气尹大人吧。”瑶琴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尹德妃摇摇头,“之前生气,如今认命了。本宫这辈子就是跟这种儿女情长的主操心的命。杨姐姐是这样,家里人也这样。其实仔细想想这种人没什么错,他们可气就可气在他们选的人根本就不配被人善待。”
“娘娘,”瑶琴隐晦的提醒,“最近尹大人好像和太子那边的叶娘娘过了几回信。”
尹德妃听罢,原本微眯着的凤眼一下圆睁,透出说不出的妩媚凌厉,一下子好像让人透过岁月流光,看到了那个差点因美貌过分而被太后担心惑主的尹家姑娘。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慵懒,“本宫高看他了。叶氏一时是扶不上去的。过个几年,万一成瑿变了心思,呵呵。”
“那要不要找咱们家的女孩儿……”
“不行。”德妃摇头,“牛不喝水强按头一定讨不得好,何况情分越用越薄。说到底还是小琢既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本事——是本宫不争气。”
……
殿试一天天近了,齐衡那边也就更紧锣密鼓的准备考试,倒是谢鸾箫一时不见他,就多套了不为几句话。
结果就是,齐衡很欣喜于她的变化,直接约了她过来,给她看了样东西。
是谢家旧案的记档。
齐衡说,“宫闱秘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许日后叶娘娘有办法,但前朝的事,我可以助力一二。这或许就是日后我交给皇上的第一道奏折。”
“那你的功名怎么办?”谢鸾箫直直问他,“很多事不禁查更不好翻,因为谁也不知道后边牵扯了多少人。你……”谢鸾箫实在说不出来什么难听话,以齐衡的家世实在没必要蹚浑水。
“齐衡,”谢鸾箫深深看着他,很多话她想说但又不知怎么说出来,果然钱好欠人情难欠,“要不,去我那儿坐坐吧。一直都是你想法子跟我搭话把我往这边领,我都没请你过去一回呢。”
“好,”齐衡起身,“这回姑娘可不能不收我的栀子花了。”而后又吩咐不为,“记着,我今晚就在看书,哪儿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