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拉西扯的写了这么多,无非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一个忧郁而多情的女孩。我心仪于商羊,商羊却没有明确的态度。
大家都说:总有一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我不免考虑到捅破窗户纸的后果,应该很尴尬。保持沉默,等到她人老珠黄,我想那才是真正的悲剧了。
“曼陀罗说我们一个月后见面。”
“你要去吗?”
“不了,我要回家了。”
“回家?”
“我要按照家乡的风俗,去相亲。张新路有一个发小,论辈分是我的一个堂嫂要给我提亲。”
我的心咯噔一下,像是一块冬天里的冻的冒汗的石块贴在我的背上,彻骨的寒冷。
“外婆的安排下,相亲几十次,一直就没有合适的。关键是我的心没有平静下来。”
“现在呢?你做好准备了?”
“外婆走了,我的事成了堂嫂的心病。虽然没有准备好,可我堂嫂说这是一户好人家,那个男孩是她看着长大的,脾气温顺,性格开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曼陀罗还在你的心里,我还在排队……”
“我也许真的就是三分钟热度的人。”
“我别的不担心,我一直担心有人欺负你,你又是一个不会与人争论的人。”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这是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如果不嫁给我,将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现实中,这样的美女与野兽的案例经常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让人不免担忧商羊的命运。我更不能释怀的是自己喜欢的女生却在迷茫中等待,也许等来的是一生幸福,也许等来的是无尽的悲哀。
自古红颜多薄命。这是一句笼统的概念,如果细想一下,在女孩的角度大多是可行的。貌美如花的女孩,大多也从镜子里和别人的赞誉中获得了优越感,而后,无论再优越的条件,都仿佛不能和她的容颜相抗衡。这样自身的价值和现实中得到的宠爱形成了落差,于是红颜多自叹命薄如纸,命运多秋。即使有些人看开了这些,也有了你能在今后的生活中产生或多或少的感触,进而心生抱怨。
“我不想等曼陀罗了,也不想给你希望,我怕将来我会多了份假如,让人徒生不快。”
“那也好,我会把你停留在我的心里很久的,也许在将来的生活里也会时不时的想到你。”
“不要这么说,我也希望你过的更好。”
“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去送你。”
“不用了,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祝我成功吧!”
“应该祝那个未知的男朋友成功,毕竟你那么貌美如花。”我居然还在打趣。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越重大的事,你越故作轻松。”
“你知道就好!万一你不来嘉兴,记得把你的房子转租给我。”
“你要它做什么?”
“我喜欢你墙壁上的长颈鹿,它有一双麦迪的眼睛。”
商羊走了。
我耳畔响起了天欲雨而商羊舞。尽管太阳高照,却没有丝毫阳光明媚的感觉,反而觉得,该下雨的时候不下雨,真是倒霉的天气。
过了两天,下雨了。
我淋着雨,不慌不忙的走路,雨水浸透了我,我仿佛麻木的忘了这是冬天了。
没有恋爱,所以不叫失恋。应该就像上学时,暗恋那些女生一样,人走了,茶就该凉了!我会遇到更好的,这是一个信念,也是一个自我安慰的宣言。
商羊什么信息都没给我,我唯一知道的只有通过曼陀罗和她联系,可那只属于曼陀罗。
没有伤心难过,我自认为自己适应能力极强,如若我没有这样的能力,早就在六爷走的时候伤心而死了。
转眼已经过了两个月,没有任何有关商羊的消息。
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在大新路喝豆浆,或吃油条,或吃糯米饭。这样的习惯重复了两个多月,卖豆浆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一直没有变。我喝豆浆,从来不放盐也不放糖,也一直没有变。慢慢的,我沉默下来了,也就早晨买豆浆油条的时候说:一份豆浆,两根油条。一个字也不多说,但豆浆也不会乱加什么。也许这就是我的生活,在规律的作息制度下,习惯了沉默。
进了腊月,虽然嘉兴没有那么冷,但是自己的心已经飘到千里之外的山东老家,如若知道商羊的家乡,我想我会去她那里去看看。我居然期盼着她能相亲成功,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我的母亲大我二十二岁,冬月廿四是母亲五十岁生日,我也只能在电话里送上祝福了!
“妈!”
“哎……亚君,冷吗你那里?”
“不冷,我只穿了一件羊毛衫,一个皮夹克。”
“不冷就好,什么时候回来过年?”
“要到腊月二十几了!我爸在干嘛?”
“你堂弟结婚,他去帮忙抬嫁妆去了!”
“堂弟?”
“哦,你七爷家最小的孙子在外面打工,女朋友怀孕了,不得已才结婚的。”
“我一直觉得他还是流鼻涕的小孩,居然都要结婚了。”
“现在长得又高又壮,和他爸最像了。你要和你爸说话吗?我去找他。”
“妈。今天你生日,我又不能回去了!”
“我都忘了,你妹妹弟弟今天一起回来,你不用挂家,自己好好的。”
“我没事,你告诉爸不要太劳累了,他还有糖尿病。”
“你爸没事,他血糖稳,又不喝酒,但他却是一会儿也不闲着,也许就是劳碌命。”我听到断断续续的电话里传出“先别忙了,亚君的电话。”
母亲还是把电话给了父亲。
“爸”
“哦,有啥事?”
这是我父亲打电话的套路,他总喜欢直接问。
“没事”
“没事就撂了吧!”
“哦……”
我只记得每次打电话,都是父亲做终结者,“没事就撂了吧”这句话成了他的大杀器,从来没有遇到过抵抗,我没有撂电话,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喂,小君”
“妈”
“你爸忙着呢!”
“上次不忙也这样。”
“你爸也盼着你早点成家,他给我说过,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我知道了,妈。”
我的父亲属于情商低的男人,我母亲经常抱怨的一句话是跟了父亲大半辈子,父亲连双袜子都没买过。
我父亲却说自己曾为母亲买过一条秋裤。
“你老虎哥说要你给他买条鱼,你同意不?”
我们老家的风俗是:要给媒人买鱼表示对媒人的感谢。
这个老虎哥从我三岁就预定了我的鱼,一晃二十五年了,居然还在惦记着这事。
“我的事你们不用操心了。”
“傻孩子,你见了女孩就脸红,我们真不能指望你找女朋友了。”
母亲说的一点不差,我曾经就是那样的。
“妈,我还有事,不说了。”
“先这么定了”
“再见,妈。”
这样的电话我一个月就打一次,每一次都是父亲的果断撂电话或者母亲给我提亲的事。
腊月是我们老家相亲定亲的好日子。因为这时候外出打工的男男女女都已经回到了家,未婚男孩女孩都非常多。
但是随着时代变化,见面礼和订婚礼金都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感情却越来越不被重视了。
大抵是这样的,农村的女孩到外面打工,遇到了心仪的男孩就私订了终身。男孩大多比较顾家或者偏向于来家乡寻找女朋友,一是没有方言隔阂,二是故乡情结浓重。这就造成了本来就男多女少的人口结构下,女孩比较受欢迎一些。一些无良的父母开始在礼金上狮子大开口,形成了不良的风气。现在是人情薄,礼金重,在我看来像供求关系一样的相亲方式,没办法让我找自己的另一半。
现在我还在商羊这棵树上做着伤口愈合的过程,希望腊月份可以彻底摆脱这种靠思念度日的生活,到时候也好在父母身边,真诚而认真的相看女孩,表示自己认真的态度。
去年,我回家,一个远房的亲戚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我被领着去了女孩的村子,我在一百多口人的注视下在一个胡同里来回走了两趟。然后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拦住问:一斤白菜一角九分钱,六斤白菜多少钱?”我被问的莫名其妙的,答到:“差六分不到一块二。”我认为自己回答还是比较有智慧的,我按照就近的原则进行快速计算。结果我们没有谈成,是女方说的不同意。她们说我不识数,有点傻。
我自然不会在意,我母亲听说了这件事,自然是愤愤不平的。当有人问起我相亲不成功的原因是,母亲说:那女孩长相不好看,额头大,脸蛋小,像个倒着的压腰葫芦。
后来经过我的回忆,那个女孩确实脑袋挺大的,但不像压腰葫芦。
我这里还是有优势的,我待人接物礼貌有加,没有打架斗殴的前科,没有生活作风问题。父母是勤勤恳恳的农民,父亲为人仗义,母亲善良,脾气温顺。这些都是非常受打听的,也是我的优势所在。
在老家,家庭出身仿佛对婚姻起决定作用。像我这样的找个女朋友不成问题,像商羊这样双亲不在身边的会受到别人的猜疑。要么说女孩没教养啦,父母不在心理容易偏执啦,营养不良啦,甚至莫名其妙的疾病啦!诸多的怀疑最终化成不同意男女交往的理由,其实这些理由都是胡乱的猜测,大多没有科学依据也没有理论基础,但最终会达到放弃的目的。
二十年前,如若相亲的话,像商羊这样的身体瘦小,双亲不在身边的往往很难找到好的归宿。我就记得我的二爷告诉我:讨老婆要讨膀大腰圆的,既可以干农活又好生养孩子。现在,大家都是看脸的时候,商羊这样的已经不愁嫁不出去了,倒是真的膀大腰圆的无人问津了。我在这里忽然有个个人观点要说了。对女人的取向,决定男人的身材。如若大家一直在择偶条件上一直追求膀大腰圆的,男人就容易长得粗壮勇猛。如若一味的寻找娇小玲珑的,男人的身板也不会太过于高大威猛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必将把高大威猛的品种淘汰掉,生下一群病危危瘦弱的男人,绝对是人类进化史上最失败的物种选择的契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