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郇弋下楼见到景止的时候,脸色也没有缓解过来,亮如华昼的眼眸里更是十分明显的不爽。
景止抖了抖肩膀,奇怪,怎么天气还越来越冷了?
景止刚想喊夏郇弋,却看到了跟在夏郇弋身后的方白草。他瞳孔一缩,随后神色又恢复到以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弋表哥,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两的好事了。”
说完,还朝着方白草挤眉弄眼。
方白草:“……”关她什么事哦。
夏郇弋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目光不太友善的看向景止,“最好你是有天大的事。”
“……”景止明白了,刚才那股寒意就是夏郇弋散发出来的。他悻悻的又看了眼方白草,莫非他还真打扰到了他们俩之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钟玉已经行动,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我查了查,以前她和黎锦……”景止暗暗撇了眼方白草,却发现她没有丝毫反应,反而乐得自在的在啃零嘴儿,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他无语的扯了扯嘴角,继续说下去,“关系匪浅。以前黎锦为掰倒夏氏做的一切,现在都落在了钟玉手里。”
夏郇弋递给方白草一个苹果,漫不经心,“钟玉是个蠢的,不然不会现在才冒出头来。”
也是,如果是个聪明的,就不会任由季子昂把季苏养在苏妆名下,脱离母子关系。指不定还可以靠着季苏母凭子贵,取代苏妆的位置。可惜了,没有把握住机会。
景止托着下巴,“所以说,那天钟玉威胁季苏那一手,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夏郇弋眸色动了动,看着没有被他们影响到的方白草。手指有节奏的在腿上敲了敲,“盛怀脂。”
听到这三个字,方白草的动作一顿,随后又恢复正常。
可这并没有逃过夏郇弋的眼睛,她对于盛怀脂这个女人是介意的。
“倒像是她。”景止颇有些意味的看向方白草,“实在是伤心啊,分开几个月你就不认识我了。哎。”
他们认识吗?方白草皱眉。
她眼里的那股陌生取悦了夏郇弋,也就没和景止计较了。
景止本来是要被自己的母上大人带回法国的,奈何他学一哭二闹三上吊,硬是不肯走,愣是让他母上大人头疼的自己回去了。
当然,其中最大的助力还是夏郇弋。没有夏郇弋,景止的母上大人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景止?
他眼眸深处划过一丝暗芒。
那天晚上在江边的那个女孩儿,在唇边勾起的那个笑容,比她背后绽放的绚丽的烟花还要好看耀眼千百倍。
他给自己留下来找的借口是为寻求自由,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只是……想利用所有机会,好好看她罢了。
从夏宅走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去看。
他知道当时的方白草是假死金蝉脱壳,因为这件事是他亲手办的。
他垂下眼眸,以后,他是要叫她表嫂的。
客厅里,夏郇弋抿了抿唇,“我让你和我一起见景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方白草猜不透夏郇弋,连他的用意她也一无所知。更重要的是,她对所有人,对现在的局势,她都不清晰。
夏郇弋叹了口气,“你和我相识十年这么久了吧,中间隔了一个五年。我不希望你多想,你本来就是我夏郇弋的老婆儿。”
“我怎么相信你?所有人都在说盛怀脂是你的未婚妻。”方白草决定摊牌,她不想隐瞒来隐瞒去,太累,大不了她回岛上就是。
“那只是盛家的一面之言,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其实这也就是夏连丞和舒子安给他挖的坑,狗屁的历练。
方白草皱眉,想再说什么,可是却想到了徐常木。她隐隐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瞬间,她决定摊牌的想法吞回了肚子里。
至少,她得弄清楚盛怀脂是怎么一回事。在这之前,她不能完全信任夏郇弋。
夏郇弋沉默的看着她,见她欲言又止,他最终也没说什么。
黎锦在被抓蹲牢房之前,和夏郇弋见过一面。
按照黎锦的心思,夏郇弋想要迅速击溃黎锦根本不可能。她是败在一个身为母亲的天性上。
其实,黎锦也并非一个不合格的妈妈。她的心思太过于复杂和纠结,想要报仇又想要补偿方白草。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方白草。而且,是临时做的决定。所以她甘心坐牢。
夏郇弋不确定,当方白草恢复记忆以后得知黎锦的事情,是否会怪他。
或许以前的方白草根本没注意到,她自己并没有那么恨黎锦。
有时候,夏郇弋都开始怀疑方白草是不是上帝按照舒子安的创造出来的第二个舒子安。
方白草让王叔把过去十几二十年间,能找到的财经娱乐报纸,还有网络新闻等都找出来给她。
王叔不解,但还是去办了。
听说的夏郇弋并没有太多情绪波澜,他翻着手里的文件,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我印象里,你好像没有这么文静到会看什么报纸新闻。”
……嗯,当然,方白草以前都是偷偷看的,以解相思之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是不屑于看这些的。
她是医生,不学财经。
她拿茶杯的手一顿,然后抿了一口,“我就是想在里面找找有没有你伟岸的身姿。”
脸不红心不跳,极其自然。
“……”夏郇弋的眸光闪了闪,“你找不到的。”
“嗯?”方白草有点反应不过来。像夏郇弋这种商界大咖,怎么可能没有?
“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包括这种无聊的东西。你要是想看,直接看我本人就是。”
“……”不要脸。
王叔自然知道什么该给方白草看,什么不该给她看。所以给她找出来的能找出来的一堆废纸里,方白草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瞒着夏郇弋再一次去了盛江见徐常木,王叔是夏郇弋的人,她不放心,所以她想求徐常木帮她。
她本来对过往很好奇,但是托徐常木的福,她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只是,她比较想弄清楚盛怀脂在她和夏郇弋之间,充当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徐常木叹了口气,拉着她去了一座天台上。
是当初她拉着徐常木来过的。
他指着面前的万千霓虹,灯红酒绿,“夏郇弋曾在这里告诉天下人,他爱的是你方白草,你不用怀疑他的真心。至于盛怀脂,就是个想抢婚的人而已。”
“我可以信你吗?”。
徐常木笑了笑,“当然。这世界上谁都可以欺骗你,但是我徐常木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