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
一滴血顺着西陵笙的嘴角流下来,她朝着百里溪叠勾唇一笑,娇艳似火的红唇被染得更加妩媚:“百里溪叠你给我听好,给我好好地活着……”
“太后娘娘!”牢房里一时混乱不堪。
“快传太医!”
北温宁匆匆赶来恰巧看到这一幕,泪水一下子涌出来,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西陵笙替百里溪叠喝下了毒药?
而御书房中,北言欢刚批改完一本折子,拿到北离澈跟前问道:“七王叔,我这个地方……”
“启禀王上,摄政王殿下,柔嘉郡主求见。”
得了允诺,西陵月红肿着半边脸,双眼含泪地走进来,先是施了礼后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北言欢不住地皱眉:“柔嘉郡主,你这脸是怎么了?”
西陵月抬眸,模样看起来十分地怜人:“回王上,我这脸是太后娘娘打的。”
“哦……”北言欢并不打算追究,既然是母后动的手,那这柔嘉郡主便受着吧。
但西陵月却又道:“王上,殿下,我挨了这一巴掌没什么,只是我实在是没用,拦不住太后娘娘,不然是绝不会让太后娘娘去天牢的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北离澈听后立即唤了一声:“淮生。”
淮生进来,见了屋内的情形后便说:“殿下,太后娘娘的确是去了天牢,但属下已经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进入天牢。”
这时一人匆匆而来被门外的人拦住,那人跪在门口便大喊:“启禀王上,太后娘娘在天牢中饮毒药自尽了!”
屋内四人皆是一惊,北言欢率先反应过来立即奔出去:“母后!”
而北离澈看向淮生,淮生脸色煞白。
西陵月却一瞬间的愣神,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待感受到身后冰冷的视线后,立即又收起笑容,大哭起来:“姐姐!”
北离澈带着淮生离去,伏在地上的西陵月由哭着哭着便大笑起来。
西陵笙死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巨大的惊喜!
“哈哈哈哈……”西陵月笑得仰倒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扶着萍儿慢慢地起身。
萍儿将她扶起,笑着说:“恭喜郡主!”
西陵月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却笑得瘆人:“西陵笙,你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萍儿附和着说:“但是郡主,这也省了咱们亲自动手了!以后这摄政王妃的位子,便再也没人跟您争了!”
西陵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即便是她活着,她拿什么跟我争?”
萍儿楞了一下立即又奉承起来:“是奴婢说错了!郡主您就是摄政王妃!”
御书房内又传出一阵阵阴冷的笑声。
***
福宁殿外齐刷刷地跪着一片人,而寝殿内,张太医为昏迷不醒的西陵笙施针完又把上了脉,一众人皆屏息等待着。
忽地张太医浑身一颤,“扑通”一声便跪地上了,声音中有难掩的悲哀。
“王上,太后娘娘她……驾崩了!”
北言欢一颤,撕心裂肺地哭喊一声:“母后!”
几个人连忙去抱住他,北言欢一边挣扎一边吼道:“你们骗孤!孤要杀了你们!”
橘莘和寻双双双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北离澈来时,屋内已然混乱成一片。
冰冷的视线穿越一片人落在了那床上的女子身上,北离澈忽地沉声道:“都退下。”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北言欢的哭声。
几乎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这接近三伏的天气,一瞬间降至了冰点。
淮生立即去抱北言欢安抚道:“小君王,先跟属下出去吧。”
经过北离澈时,北言欢拉住他的袖子哽咽道:“七王叔,母后她……”
北离澈缓和了几分声音:“欢儿,你先出去。”
北言欢点了点头,紧接着屋内的人全都退了出去,伴随着关门的声音,北离澈的视线是一刻也未从西陵笙身上离开。
他缓步到床前,看着那苍白的绝色容颜,不禁蹙起了眉头。
西陵笙安静地躺在床上,雪白的脖间却有一道醒目的黑色痕迹,仔细看起来,竟又让人觉着可怕。
北离澈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取一颗药丸放入薄薄的唇中,俯身下去轻轻地吻上了那血色褪尽的唇瓣,辗转反复。
就像是一股暖流注入,西陵笙在黑暗的混沌里突然找寻到一丝光亮,紧接着那光芒便越来越盛起,慢慢地照亮了整片世界。
西陵笙的意识回到脑中,缓缓地睁开眼时,熟悉冷俊的面容便映入了眼帘。
“北……离澈……”西陵笙慢慢地勾起嘴角,伸手便抱住了他。
西陵笙埋在他的颈间,贪婪地吸取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眉眼间溢满了喜悦:“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北离澈!”
“本王昨夜已派人给百里溪叠服下解药,即便是今日他服下毒药,也不会死。”
西陵笙微怔,这家伙竟然早就盘算好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害我白白地去受这个苦!你可不知道哟,我喝了那毒药虽然不会死,但是那个疼痛感啊,啧啧啧,特清晰!”
西陵笙在他肩上推了一把,笑着跟他说着,但眼前的男子却并未笑,反倒是眼底埋着一层寒意。
西陵笙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北离澈语气淡漠:“假如本王还要他死呢?”
西陵笙愣住,有些不太明白北离澈的意思。但转眼一想,百里溪叠可是北离澈的人,他一早便安排好了的,是不会真的要百里溪叠死的,这些都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罢了。
于是西陵笙朝他眨眨眼,笑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开玩笑地说:“那我便再受一次苦咯,反正再毒的药也就是在我的胃里滚一滚!”
北离澈眼底的寒意未减半分,他终是冷冷地开口:“若你没有这身奇血呢?你可还要为他喝下毒药?”
西陵笙又是一愣,好笑地抚上他的额头道:“你……你没事吧?”
北离澈不语,眼中弥漫着西陵笙看不懂的神情。
西陵笙皱起眉头:“你不会真的要杀百里溪叠吧?他可是你的人诶!”
见北离澈仍是不答,又想到西陵月那嚣张的态度,西陵笙便越发地急切:“你为什么要杀他?就为了维护你那个未过门的小娇妻?”
“嗯?”北离澈微微抬眸。
凉意泛上心头,西陵笙冷笑一声:“果然是如此,北离澈我告诉你,你若想杀百里,就先杀了我!”
黑玉般的瞳孔骤缩,北离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周身都是危险的气息。“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