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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会议 下 新

作品:六江游—龙渊|作者:雀天乌|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5-06 08:24:57|下载:六江游—龙渊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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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塔鲁芒浑厚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雪妖并不是我们之前所想的简单原始的野兽,恰恰相反,每一只雪妖都负有怪力,能轻易造成暗伤,并且它们有丰富的战斗技巧,甚至凌驾于我们之上。”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塔鲁忽,塔鲁忽点头示意他继续,他才接着说:“说句不好听的,对阵雪妖,连龙牙军的胜算都很渺茫,更不用说不擅打仗的卫队。所以我个人认为败阵的罪责不该全部归咎于图奥班,以族内目前的实力跟雪妖盲目开战,无疑是在以卵击石。”

“荒唐!”巴尔台大长老拍案而起,“你塔鲁芒好歹也是龙牙军副统领,怎么能当着全族灭自己风头?我堂堂真龙族要是连一群畜生都比不上,说出去只会让人耻笑。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族里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关键时刻说混话的!我算明白了,说了那么多,你不过是想为图奥班开脱!”

“说得好,那么下次就请巴尔台大长老亲自领兵出征,希望您在阵前也能保持这样勇猛的气势。”塔鲁芒毫不示弱地呛了回去,气得巴尔台大长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塔鲁芒,杀人太多让血蒙了眼,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了么?”巴尔台二长老看不惯哥哥吃瘪,嚓地一声拔出腰刀。

巴尔台二长老和别的贵族不同,地位是靠自己亲手用战功换来的,年轻时在战场上不知险些丢过多少次命。在塔鲁芒入伍之前,他才是当之无愧的顶尖武士,六十大寿上还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徒手打死一只成年雪虎,就算他现在年事已高,也没人敢小看这个老将军。

“巴尔台二长老是想在这里动刀子么?”一身布衣的年轻人端坐在角落里,年轻人低头翻弄着手里的精瓷茶碗,略显阴柔的声音让人听了莫名地不舒服,“塔鲁芒不会说话,那是我们塔鲁家管教无方,跟你却没关系,需知打狗也要看主人,巴尔台二长老要抽我们塔鲁家的脸么?”

巴尔台二长老闻言,悻悻收回腰刀,冷笑一声:“塔鲁芒是褚龙殿下的人,老夫素闻三皇子和褚龙殿下兄弟向来不和,今天三皇子怎么帮着褚龙殿下说话了?”

“巴尔台二长老这是哪里话?”三皇子笑笑,五个皇子里他生得最俊,鹰眉凤眼,笑起来有种别样的美,“你和大哥的事与我无关,可有条老狗想在我家门口撒尿,我怎么能不管呢?”

“混小子,你说什么!”巴尔台二长老一掌拍碎身边的藤椅,手臂青筋暴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发怒的时候仍然像是一头准备冲锋的狮子。

可巴尔台二长老不好再有多的动作,因为四皇子和五皇子已经摁着刀鞘挡在了三皇子前面,大殿里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了,巴尔台家和塔鲁家的卫兵都摸到了各自的武器。

“够了!”谷纳大长老红着眼睛,“你们打算干什么?我们的族人在外面死的死伤的伤,你们还想在这议事殿里再流一次血?你们的武器应该对着敌人,而不是自己的同胞!是不是要等到所有人都死干净了,你们才心满意足?”

谷纳大长老捂着脸,手指深深插进发梢,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他最疼爱的小孙子谷纳玢在战场上牺牲了,可他连小孙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行了,都把手里的家伙放下吧。”巴尔台大长老说,“攘外先安内,卫队战败的事暂且不提,假情报和强占民女是怎么回事?图木由,你来说。”

话音刚落,巴尔台大长老只觉得背后一寒,刺骨的凉意直冲脊椎,他猛地回头,看到牧晗戈尔正轻轻吹着手里的一盏热茶,茶烟雾腾腾的,看不清他的脸。

真龙卫队副队长图木由走出来,图奥班不在的时候,只能他来代表卫队。

图木由从怀里掏出一本纸册,正是他给图奥班看的那份阵亡名单,他冲巴尔台大长老扬扬纸册:“这两件事绝非卫队所为,证据就在我手上,卫队此役的损伤都记录在上面。我们在十天前与雪妖在槃山道交战,战斗持续了四天,按照族里的说法,枯勒孖是在七天前的深夜传回的捷报,但那时卫队甚至还没撤出战场,更别说枯勒孖在第一场冲锋中就牺牲了,已死之人怎么可能跑回来报信?希望此事可以明察,不要让卫队的兄弟们蒙冤。”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说枯勒孖牺牲了,那么他的尸体呢?”巴尔台大长老冷冷的。

“我们撤离太急,来不及带回来。”

“那就是胡说八道!”巴尔台大长老闷哼一声,“你所谓的证据就是一本册子?就凭上面的几个名字就想博得信任么?谁知道你有没有乱写?”

“大哥说得对,主子什么样,养的狗就是什么样!我早就看卫队不对劲了,说不定早就对族里怀恨在心,想借机报复!”巴尔台二长老跟着说。

“老东西,你骂谁是狗?事实还未查明,就急着血口喷人?”图大长老蹭地站起来。

“事实?”巴尔台大长老冷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图大长老会这么说,他转过头,“图木由,这东西你家大长老或许不熟,但你应该认得吧?”

巴尔台大长老从袖里摸出一枚紫青色的玉佩,拎在手里晃了晃,朝图木由扔了过去。

图木由伸手接过,定睛一看,瞬间心里就麻住了:“这是牧卢的玉佩,他一直把这玉佩当宝贝,从不离身。在哪里找到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巴尔台大长老悠悠地说:“卫队刚进城的时候,牧卢闯进一户平民家里,见那家女儿生得好看,出手就要强夺。那家夫妻不肯,他便把那一家都打伤了,这枚玉佩就是打斗时掉下来的。”

“不可能,绝不是牧卢,牧卢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图木由急忙说。

“那你怎么解释这枚玉佩?你说牧卢的玉佩从不离身,又说他牺牲在战场上,可他贴身的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图木由说不出话了,别人也许不知道,他却对这个朝夕相处的兄弟知根知底。牧卢在加入卫队前是个游荡在市井的二流子,既贪财又好色,作风极其恶劣,强占民女这种事确实是牧卢能做出来的,可他明明亲眼看到牧卢被雪妖切成两半了。

“巴尔台大长老泼了图家的脏水,又想污蔑我牧家么?”牧礼漓沉着脸。

“是不是泼脏水,大家心里都有数,牧大长老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巴尔台大长老毫不客气地顶回去,“图奥班带兵无能,打了败仗,放任属下传递假情报,还强占民女,我认为应该立刻将其处死。卫队群龙无首,不如解散的好。”

“巴尔台大长老好大的威风,当着全族的面指点江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真龙族改姓巴尔台了。”五皇子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卫队之所以败仗,还不是拜巴尔台家所赐?当初放逐二哥就是你们的决定,这我无话可说,但如何处置图奥班和卫队,可还轮不到巴尔台家指手画脚。”

“大敌当前,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牧晗戈尔离席,朝大殿尽头深深拜伏下去:“牧晗戈尔请愿,恳请族长放二殿下回族,就算他曾经有过错,也该让他抗击雪妖戴罪立功!”

牧晗戈尔的声音环绕大殿,震在每个人的心头,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毫无疑问是个敏感的话题,一时间四周静得出奇,好像空气都凝固了。那边巴尔台二长老想说什么,被巴尔台大长老拉住了,没人敢急着发表意见,生怕说错了话。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三皇子跪在牧晗戈尔旁边,头埋了下去,“图奥班是个好将军,然而二哥才是卫队的军魂,没有军魂的卫队始终是一盘散沙。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还请父亲顾全大局,就让二哥将功赎过吧!”

牧晗戈尔诧异地看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子对他点头致意,没有多说什么。

“请父亲顾全大局!”四皇子和五皇子犹豫了一下,他们和牧晗戈尔起过矛盾,自然不愿意站在牧晗戈尔这边,可三皇子已经跪了,他们不敢不跪,只是刻意离牧晗戈尔远了点。

刚才还争吵的长老们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看。

“说完了?”

大殿尽头的幕帘被拉开,铜制的烟锅先伸了出来,烟锅里的烟草还在烧着,人们这才发现幕帘周围缭绕的不是熏香烟,而是刺鼻的草烟。身躯魁梧的武士挺起宽大的背,一手端着烟锅,一手拨开烟雾,鲜红的皮裘在他的肩上摇晃,皮裘上挂着的银叶别针叮叮当当地响。

视野明亮了,接着入眼的就是闪耀到让人难以直视的强光,层层强光组成的光壁呈圆形将武士围绕其中,在烟雾中像是云层里透出的烈阳。

武士端着烟锅走到大殿中央,所有人都微眯着眼睛拜了下去。

塔鲁家的大家长塔鲁莫律,也是真龙族的族长,他还有一个响彻六江口的名字,叫做纳兰振。在战神塔鲁博耶格的时代结束之后,他是第一个堪称与战神比肩的武士,曾经率军打退北方夏族的大举入侵,以少于敌方十倍的兵力全歼北夏铁骑,逼得夏族人皇被迫在楚岚城下签订盟约,从此人们都知道新遗口的蛮子自称真龙族并非没有道理,槃山上真的卧着一条不可侵犯的巨龙。

“都起来说话吧。”塔鲁莫律深啜一口烟,从肺里缓缓吐出来,“刚才看大家吵得火热,现在还有谁要提意见的,都说出来。”

大家都站了起来,却没人敢说话,面对这个堪比战神的男人,那山岳般沉重的威严就像是在直面太古巨龙,再多的话也被压在喉咙里了。

“塔鲁忽,他们不说,那你来说,不要搞得好像我们塔鲁家连个话事的人都没有。”塔鲁莫律随便抽张藤椅坐下,长长吐出一口浓烟,脸色在烟雾里看不清楚。巴尔台家的两位长老受了惊吓似的,急忙重新跪下去,全无之前的气焰。两位长老眼力都不差,知道族长这是在责怪他们刚才的僭越。

所有人都紧绷着脸,大气不敢喘一声。图大长老和巴尔台大长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惊慌,二殿下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了,可如今再回想起来,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还是历历在目。

牧礼漓的脸色也变了,五皇子说的没错,当年二殿下被秘密驱逐出族确实是巴尔台大长老牵的头,但其余几家的长老也有参与。就是因为没了二殿下的打压,各家才得以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发展起来,这些都是不能见光的事,一旦泄露就要背上谋害皇子的罪名,真要追究起来,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要被杀头。

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长老们此刻倒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不约而同地朝牧晗戈尔投去怨毒的目光,牧晗戈尔想把二殿下请回族里,那简直是要断了他们的活路。

参与过此事的长老们都商量好了要把秘密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以至于时至今日二殿下到底犯了什么罪在族里仍然是一个迷,长老们对此绝口不提,以为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却没想到牧晗戈尔居然翻起了旧账,一旦二殿下真的回到族里,大家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

人们把目光转向塔鲁忽,谁都知道族长对这个长子很是器重,甚至已经开始让塔鲁忽接手族内事务,在这种情况下,塔鲁忽的态度无疑是至关重要的。大家煎熬地等待着塔鲁忽给出的结果,心跳快得像狂奔的马。

“是。”塔鲁忽恭恭敬敬的,“儿子认为三弟的话不无道理,父亲应该顾全大局才是,二弟真要有错,也该让他戴罪立功。”

巴尔台大长老心里狠狠一抽,一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既然这样,那就吩咐下去人手,把塔鲁奥卡召回来,就这样吧。”塔鲁莫律显得很疲惫,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似乎不想再多说。

“族长,万万不可!”图大长老先沉不住气了,他顾不得那么多,跪下来大声说:“自古以来流放出去的人就不能回族,这种事没有先例,绝不能为了二殿下坏了规矩,请族长收回成命吧!”

“请族长收回成命!”其他长老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怎么,我这个族长说话不管用了么?”塔鲁莫律用力揉着眉心,声音放得很低,“图苏哏达。”

图大长老愣了一下,低低应了一声。自从他做了图家大长老,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他的本名了,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这个名字。

“还有牧礼漓,巴尔台山偃......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其他人也听着,这些话我也说给你们听。”

“是。”牧大长老和巴尔台大长老答道。

“你们知道我最近在想什么吗?”塔鲁莫律叹了口气,他的脸色很疲惫,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利,逼得面前的三个长老不敢直视他,“我在想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死,我做梦都想把你们全杀了。”

“族长开恩!”三个长老脸色大变,膝盖一软,说着又要跪下来。

“可我不能这么做,如果真的杀了你们,族里就没人可用了。”塔鲁莫律把长老们扶起来,“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的那些小秘密?你们错了,错得太愚蠢。塔鲁奥卡知道的事,我一样知道,要是想杀你们,我不会等到现在。”

长老们站着,不敢说话,额上冷汗直流。

“都把你们的心掏出来看看黑成了什么样,”塔鲁莫律摇摇头,拿烟锅杆狠狠杵着胸口,“我们学习夏族是为了变得强大,而不是越来越落后。看看你们,没什么本事,见不得人的勾当倒是做得风生水起,出门的时候抬头瞧瞧楚岚的天,那层雾障都快被你们的心窝子熏黑了!我不怪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好,可你们不该大敌当前的时候还想着如何坑害自己的同胞。你们说放塔鲁奥卡回来是坏了规矩,可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你们又坏了多少规矩?”

巴尔台大长老羞愧地把头低了下去,脸上一片烧红,他发家完全是靠着扣掉族里发给平民的粮食,再以私人名义把粮草卖到西边产粮少的地方,来回一次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至于其他两家就更不用说了,干的脏事不比巴尔台家少。臣属的四家里只有谷纳家最干净,也是因为太守规矩,所以谷纳家最穷,地位也最低,谷纳大长老的话语权甚至还在牧晗戈尔之下,渐渐地他很少说话,就算他的小孙子死了,也没人感到可惜。

“大家还记得当年真龙族和北夏打的那一仗吧。”

所有人都点头,就是这一仗让真龙族在六江口彻底立威,任谁也忘不了。

“真龙族以敌军十分之一的兵力全歼夏族的精锐铁骑,这听起来是不可能的事,当时我们的人马装备和策略都远远落后于夏族,看起来是必败的一仗,可我们赢了。”塔鲁莫律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那场战争结束之后,夏族人几十年里都在研究我们是如何获胜的,他们把整场战争的每个细节都记在书上,想要从中学习借鉴,可他们光照着书本再花几百年也不可能学会,因为我们获胜只靠两个字,团结。”

“我今天说这些,是希望大家都记着,楚岚城从不单独属于谁,塔鲁家,牧家,巴尔台家,图家,谷纳家,五家合起来才叫真龙族,我们靠的是万众一心,不是背后捅刀子。如果对自己人都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我们学习夏族文化就没有意义了。”

塔鲁莫律摆摆手:“就这样吧,之前我不罚你们,以后也不会,但你们也不能为所欲为,老祖宗都在天上看着。派人去把塔鲁奥卡召回来,以后这些事都别再提,不要等到雪妖攻进了楚岚才知道后悔......都下去吧。塔鲁忽,你留下来,我还有话跟你说。”

人群散了,塔鲁忽抽了张藤椅坐在塔鲁莫律旁边。

“父亲。”

“有些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怕引起恐慌。”

“儿子明白。”塔鲁忽递上一捆竹制卷轴,“刚才大家说话的时候,我让塔鲁芒去书房里找到的。”

塔鲁莫律接过,伸手扫掉书面上的灰,竹卷轴是夏族几十年前最常用的款式,由此就可以看出这捆卷轴有些年头了,他展开卷轴,粗略扫了一眼,问:“你信图奥班?”

“是。”塔鲁奥卡回答道:“天底下邪乎的事情有很多,儿子觉得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

“说下去。”

“图木由说枯勒孖和牧卢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巴尔台大长老却说传递假情报和强占民女都是他们做的,依我看,双方都没有说谎。”

“你的意思是,枯勒孖和牧卢确实牺牲了,但他们又死而复生了?”

“恐怕真是这样,”塔鲁忽说:“这是从夏族取来的拓本,记录着几十年前发生在驰风口翱国的一桩悬案。”

“翱国地势崎岖,周围除了山路就是村落,夏族人迷信鬼神,都说荒郊野岭最容易出怪事,听说那边还有巫医,专拿山虫给人治病。”塔鲁莫律点头。

“是,翱国三武赦的装备补给都要走山路送上去,少不了沿途的村子帮忙搬运,这些和翱国交好的村落里,有一个叫鹏村。鹏村的最后一任村长是善终,出殡的前一晚,翱国派了支百人军队和村民们一起守灵,守灵的那晚出了件怪事。”塔鲁忽顿了顿,“按南方夏族的规矩,守灵只到子时。子时一过,灵堂里只剩下两个卫兵,他们打了个盹的功夫,却发现已经去世的村长竟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谈吐举止和常人无异,甚至还保留着生前抽旱烟的习惯,完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关于鹏村村长的记载,到这里就结束了。”塔鲁忽说:“第二天一早,回国的只有一个重伤的士兵,这些都是他凭记忆口述出来的,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四肢崩裂而亡了,事实如何再也无从考证。后来翱国派出天玺营去鹏村调查,看到的却只有一片废墟,士兵和村民们的遗骸横七竖八地压在废墟下面,没有一个人的身体是完整的,伤口平滑得像是被一柄快刀切过,个个死状奇惨,全是一击毙命,可唯独村长不见踪影,从此这件事就成了一桩至今未破的悬案。”

“是暗伤么?”

“是暗伤。”塔鲁忽答得干净利索,“所以我不怀疑图木由和巴尔台大长老,因为死而复生这种事在历史上确实是存在过的。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枯勒孖和牧卢,如果那个士兵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两个现在就太危险了。”

“传令下去,这件事让卫队去办,必须尽快找到这两个人,千万不能在族里声张。”

“卫队?”塔鲁忽一愣,“卫队已经不剩多少人了,而且他们刚吃了败仗,士气低落,恐怕难负重任,还是交给龙牙军来做吧。”

“我猜在你看来,如今的卫队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楚岚的墙。”。

塔鲁忽不置可否地笑笑,并不说话。

“你不了解卫队,他们只是缺少一个主心骨。”塔鲁莫律悠悠吐出一口烟,“卫队现在一蹶不振,说是烂泥也没错,可只要你二弟回来了,卫队就是楚岚最坚实的护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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