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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二次抛弃

作品:柳絮翻飞|作者:二八小娇娇|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05-06 08:00:51|下载:柳絮翻飞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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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一白的记忆里孟仁德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他不由自主地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慌乱中把小板凳踢出好远。板凳未落之时,亲爹的菜刀便逼到了胸前。

“说,到底是阿梅还是孟琴?”

贾一白看着泛出寒光的刀刃,知道孟仁德是真的动了肝火,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机械地喊了一声:

“爹!”

“不要叫我,最后一次问你,阿梅还是孟琴?说!”

贾一白绕过孟仁德已经气得变形的脸庞看到美丽在惶恐中但又不忘向他使着眼色,嘴形说出阿梅的字样,但贾一白心里全是孟琴,吴阿梅早已被他否决了。即使面对着寒光闪闪的菜刀,他也不想违心,于是他看着孟仁德愤怒的双眼,冷静地说:

“爹,你别逼我,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之中,贾一白定睛一看,正是从房间里出来察看情况的吴阿梅。只见她抱着膀子,冷若冰霜,双眼装满怨毒,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突然冷笑一声: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转身往回走去。

孟仁德愣了一下,美丽趁机把他的菜刀夺走,一溜烟跑进了厨房。贾一白轻轻推开还在发愣的孟仁德,绕过茶几,跟着吴阿梅走进原来美丽的房间。

“把门关上!”

吴阿梅仍然抱着膀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冷地命令道。

贾一白预感到不妙,但这个麻烦是他自找的,所以他必须要独自面对。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吴阿梅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冷冷地问。

贾一白背靠着门叶,慢慢低下头去,他知道此时一千句对不起也已经不起任何作用,索性闭上了嘴巴。

吴阿梅没有等到回答,突然冷笑一声,缓缓扭过头来:

“贾一白,你跟你那位堂姐如果是青梅竹马,你心有所属的就是她,那么,我就是不要脸的第三者,第三者插足是吗?”

贾一白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

“不,不是!”

吴阿梅再次冷笑一声,声音渐渐提高,严厉地问:

“我既然不是第三者,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你脚踩两只船,如果她拒绝你了还有我,我就是备胎,是不是?”

“不,不是!”

贾一白觉得好像被说中了什么,连忙摇头否认。

这时,吴阿梅突然吼叫起来:

“什么不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贾一白开始有些心慌,本能地连连道歉:

“对不起,阿梅,对不起!”

“对不起?贾一白,我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你已经第二次对我说对不起!”

吴阿梅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台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低着头斜眼望着不知所措的贾一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贾一白:

“贾一白,我说过脸面比生命还重要,今天我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已经提醒过你,我叫你不要在外面掂花惹草,不然我打断你第三条腿,你以为我很泼辣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在维护我的尊严,我在守住我的脸面,你明不明白?啊?”

贾一白这才明白吴阿梅白天那一番极为泼辣的话是故意说给孟琴听的,想必吴阿梅为了她自己的脸面已经被逼到极限,就连老娘们说的话她也敢说出来。

“可你呢?你怎么做的?哼,你竟然根本不理我不管我,反而去孟庄,一直到半夜才回来!”

吴阿梅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两行眼泪顺着她因为愤怒和耻辱而变得通红的脸颊慢慢流下来,流到她的下巴,颗颗滴落到妆台。

“哼,即使你爹拿刀逼你你都不肯选择我,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堂姐?你这个流氓!再说,你那位堂姐哪里好?她是比我漂亮还是比我年轻?她是学历比我高还是家庭比我富有?嗯?“

吴阿梅看着仍然一言不发的贾一白,似乎想从他低垂的脑袋上找到答案。但最后只能无奈地慢慢擦干眼泪,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认栽,你竟然再一次抛弃了我,再一次甩了我!”

“再一次”三个字像条藤鞭一样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使她本就通红的双颊顿时像着了火一般滚烫,委屈和恼怒让她的心猛烈地抽搐起来,眼睛里再次翻滚起怒火:

“没错,是,是我贱,我被同一个男人甩了两次,都是你,都是你贾一白!”

她大声吼叫,几近咆哮,当她叫出最后的贾一白三个字时,猛然抓起一只长颈瓶子狠狠地砸向镜面。随着一声清脆的“咣当”声响起,镜面登时碎裂,好几块锋利的玻璃瞬间掉落下来。只听吴阿梅“哎哟”一声一口噙住了右手食指,一缕细细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流出。

贾一白被吴阿梅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立即意识到吴阿梅受了伤,于是急忙跑过来想要帮她止血,但还未跑到面前,却见吴阿梅一把抓起台面上一块长棱形的玻璃猛地顶住自己的胸膛。

“阿,阿梅,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胡来,阿梅!”

房门突然被撞开,孟仁德和美丽看到屋内的场景吓得连连高声呼叫,但看到贾一白的胸膛被吴阿梅手里的玻璃死死的顶住又无可奈何,只能急得干瞪眼,生怕吴阿梅一时失手,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贾一白慌了,他开始害怕,他不知道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顶住墙壁再也无路可退,但吴阿梅的玻璃尖却始终死死地抵住自己的胸口。他看到吴阿梅根本不理会门口的父女俩,手中锋利的玻璃不离自己的胸口一丝一豪,而那根受伤的手指还在流着血,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袭上心头。

“贾一白,我的脸面算是丢光了,脸面都没有了,还要这条命做什么?”

吴阿梅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

贾一白无心理会吴阿梅的人生观正确与否,他急需她手中的玻璃尖离自己的胸口远一些:

“阿梅,你,不要乱来……”

“住口!”

吴阿梅狂躁地打断了贾一白,她一边继续死死地握住玻璃,一边探出上半身,把一张几乎狰狞的愤怒的脸慢慢贴上来,仍然不死心地问:

“贾一白,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啊?要不要挖出你的心来翻一翻查一查?”

贾一白顿时感到死神将要来临,但他还是要挣扎一番:

“阿梅,你,”顿了顿,继续说道:

“曾经是我的爱人,我爱过你!”

“曾经?”吴阿梅眉毛一挑,轻蔑地冷笑道:

“你的曾经也未免太短了,一天还是两天?一个钟头还是两个钟头?”

贾一白想了想,是啊,他的曾经真的太短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延长他曾经爱过吴阿梅的时间,可能就那么一刹那,他认为吴阿梅的付出实在太多了,他不能辜负人家,所以他选择了接受,也仅仅是接受而已。要说爱,或许只在那么几次的心动之时,刹那来临,刹那飞去。

这样的爱情给谁都是一种耻辱,更何况认为脸面比生命更重要的吴阿梅。

看来只有一死才能还清这份情债。想到这儿,贾一白慢慢闭上双眼,轻声说:

“你动手吧!”

吴阿梅惊讶极了,她先是愣了好一会儿,待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她多么想把手中的玻璃插进贾一白的身体,把他那颗完全没有自己的心脏划破搅碎,让他明白自己是多么爱他,但他却令自己多么伤心,扔了爱情,甩了爱人,丢光了脸面。她甚至似乎看到贾一白被她杀害后的场景:浑身鲜血,仰面倒下,大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他死了,是的,他死了。

但是,他如果死了怎么还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怎么还能感受到她要他感受到的痛苦和愧疚?

不行,他不能死,他要活着,她要他活着,但活在无尽的痛苦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对不起自己的痛苦和愧疚里。

于是,她没有动手,反而仰天大笑,过了许久,她睁开满是泪痕的双眼,悲凄地回头看了看已经吓傻的父女俩,接着仔细地看了一遍贾一白的脸庞,突然踮起脚尖朝贾一白的双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贾一白,我爱你,但是是我抛弃你,不是你抛弃我!”

说完扔掉玻璃,像只游魂一般走到床边躺了下去,缩起手脚拱起身子,接着喃喃低语:

“我累了,让我睡一觉!”

第二天,美丽望着吴阿梅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静静地走向月台,知道眼前这个即将要离去的女孩从此再也不会相见,她的心已被贾一白伤得无法修补,她的爱也被贾一白击打得支离破碎。她栽了,栽了两次,而且栽在同一个男人手里。

美丽只谈过一次恋爱,也只跟一个男人谈过恋爱,她虽然不能体会到吴阿梅此时心如死灰的痛苦,但她以一个女人的敏感也能猜测到吴阿梅究竟多么悲伤,多么难过。爱到深处恨极必生,所以昨天晚上她才会做出那样骇人的举动,想必她对贾一白的爱是多么炽热,多么浓烈。可惜,贾一白的心里却总是装着一个不该装的人儿。美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送吴阿梅安全登上火车之后才转身离开。

熙熙攘攘的琉璃镇街上,男男女女说说笑笑,紧紧相偎打情骂俏,多少恋情在这个阳光充沛的夏日里慢慢滋养,慢慢升温,最后走向婚姻的殿堂。有的人一路走来顺顺畅畅,虽然小坡小坎不能避免,但最终总能功德圆满,喜结连理,比如自己和刘小虎。但有的人却总是沟沟坎坎,大风大浪,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到达彼岸,我爱的人她不爱,爱我的人我不爱,总是阴差阳错,缘份缪差,比如贾一白。但也许,是他选错了方向?这一切谁又能说清,又能道明呢?

“什么?三十?”

美丽刚到家门口,便听到一声惊叫,待她推开房门,看到孟仁德从沙发上蹦起来,正一脸惊骇地看着仍坐在对面小板凳上的贾一白。

“爹,你别激动,不是还有八九年嘛,足够娶妻生子了!”

贾一白这会子倒鬼使神差地把孟琴安慰他的话拿来安慰亲爹,但孟仁德不听还好,越听越急,急得他搓着双手原地转圈。这时一眼瞥见刚回来的美丽,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大腿,然后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啪”地一声给了贾一白一个大耳刮子。

姐弟俩都被亲爹这一举动给打蒙了,贾一白捂着通红的半边脸还未来得及问清原因,孟仁德倒先骂开了:

“你这个兔崽子,放着好好的现成的媳妇不娶,你等那孟琴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到时候你没了连个后代都没有,我孟老八这一枝就在你这个兔崽子身上给断了血脉啊!”

原来还是可惜吴阿梅那棵好儿媳妇的苗子,贾一白被他骂得哭笑不得,待要解释,却又被孟仁德给打断了:

“不行,我去找孟琴,她怎么能断言你只活到三十岁?我去找她,我问她哪只眼睛看到的什么记载?”

说着便转身走向门口,像一头疯牛一般往外跑去,贾一白拔腿就撵,他好怕孟仁德与孟琴起什么冲突,因为他觉得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孟琴,哪怕亲爹也不行。

爷俩风尘仆仆又焦躁不安地赶到孟庄时天已擦黑,不过两人扑了个空,因为孟琴早已不在,赵春花称当天从监狱回来之后孟琴便马不停蹄地收拾包裹走了,具体去了哪儿只有天知道。

孟仁德没问个明白,贾一白没再见到心上人,两人都沮丧极了。不仅如此,在走出孟仁道的院门时,父子俩背上却又得了一句赵春花的警告:

“老八,贾一白,我劝你们死了那份心,我家琴儿绝不会嫁给你们老八家!”

贾一白咽了口唾沫,和孟仁德对视一眼,默默地离开了孟庄。

这样的警告根本不算什么,贾一白已经有些麻木,他数不清多少人多少次对他这样警告过,但越是这样,他越想背道而驰,得到孟琴和她结婚生儿育女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但第一步,孟琴显然还没有爱上她,如果两人不相爱,那么他的愿望就是无稽之谈,可以说纯粹是耍流氓。所以,他首先要让孟琴爱上他。但,孟琴此刻会在哪里呢?

接下来的日子,炎热一如贾一白心头的烦躁,他一方面揪心着孟琴的去处和最终能不能寻到的秘密,一方面又担心着吴阿梅独自返回的悲伤会不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他有心去追随孟琴的脚步和她一起去寻雪玉的秘密,但他不知该去往何方。他也想返回学校或深圳找到吴阿梅抚慰她内心的伤痛,但他明白即使到了面前,他依然会继椟伤她的心,倒不如避而不见让她受伤的心慢慢痊愈。所以到最后,他只能干坐着,干等着,干着急。

孟仁德有时看着发愣的贾一白自己也开始发愣,他想知道儿子从哪里看上去只有三十年的寿命,不过他始终得不到答案。此时他也没人能够商量,唯一能够交心的孟仁光早已死去,他还能去和谁商量,找谁倾诉他的担心,他的痛苦,他的不易,他的悲伤。

吴阿梅当天刚返回学校大门时,便被一个人拦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百无聊赖又痛苦难熬的福建仔——如果之前贾一白宣布了与吴阿梅的恋情,但后来的种处行为恰恰让人怀疑贾一白只是一时冲动,恋情有名而无实,福建仔认为仍然有机可乘。待踏青那天吴阿梅为了证实恋情不仅有其名而且有其实时却不料使贾一白摔断了小腿,后来又被福建仔的老乡一顿拳打脚踢,彻底报了夺己所爱的仇恨。本来这件事看上去福建仔占尽了便宜,占尽了天机,但偏偏弄巧成拙,贾一白半个多月的住院反而促成了他与吴阿梅真心的恋情,这使福建仔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更加令人恼怒的是贾一白竟然趁着暑假把心上人吴阿梅带回了老家,见了父母,他俩之间的恋情铁定是坐实了的。

福建仔每每想到这里,便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暗暗后悔上次几个老乡没有把贾一白活活打死。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贾一白和吴阿梅已经双双返回老家,现在只有把希望放在贾一白的家人身上,但愿他们嫌弃吴阿梅太漂亮而不同意,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福建仔坐立不安,焦急难耐,但他依然表现得冷静异常,话语不多,不过内心已经煎熬得无以复加。他几乎不能正常地放暑假回家,虽然家里天天电话催问他何时回去,他只是说再等几天再等几天,不料这一等竟然等来了提前从贾一白家里返校的吴阿梅。

“嘿!”

福建仔跳过去挡在吴阿梅面前欣喜地叫了一声,但他立即意识到吴阿梅的神情不对:离校前的兴高采烈、神彩飞扬统统不见,只有好像大喜大悲后看透人生的平静,或者说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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