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走出屋子的老道人,正是通明观的韩大师,而紧跟在他其后的两人,一为韩大师的爱徒,另一个便是张元仁了。
“可是你想随老夫修行?”韩大师走出屋外,打量了院中的二人一眼后,目光落在了张唯仁的身上问道。
“是的大师,他是我的四弟。”不等张唯仁回答,张元仁抢先说道。
“嗯,徒儿,带她去休息,你跟我来。”韩大师点了点头,对着爱徒说道,随之便带着张唯仁,走向了另一间房屋。
张妻有些措手不及,感到不安的她,紧紧的拉着自己的丈夫,可此时的张唯仁已经被仇恨蒙了眼睛,推开自己妻子的手,跟着韩大师走了。
“四妹,不用担心,很快四弟就会回来的。”张元仁笑着说道,而他却很自来熟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了。
屋门刚刚被打开,立即便有一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随着进入屋中,张唯仁第一眼便看到,这间不大的房屋中,有一个空池子,而在池子的四周堆放着一个个木桶,桶内盛装着满满的鲜血,像极了屠宰场。
“大,大师。”张唯仁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说话都有些结巴。
“不用害怕,这些不是人血,乃是用来给你洗髓所用,凡人妄图窥探天机,岂是那么容易。”韩大师回过身说道。
张唯仁听到他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必竟若什么人都能修行,他出身张家,早已经修行多年了,也不会被沐白一个黄毛小子欺上门来。
“脱去衣服,盘坐到池子中去。”韩大师见张唯仁镇定下来,便开口吩咐道。
张唯仁虽然有些犹豫,必竟这通明观也太过邪异了,不过已经被仇恨冲昏头的他,并没有多想,便脱去了衣服,依命盘坐在池子中。
韩大师见此,撸起袖子,拿起毛笔,沾上朱砂,开始在张唯仁的身上画了起来。
张唯仁根本不懂符道,自然也不知道这韩大师在他的身上画了些什么符。
从头顶,脸上到全身四肢皆被画满了各种符文后。韩大师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取出了一根根长针,朝着张唯仁身体上各处地方插去。
这些针很古怪,和一般的医师所用的针灸针完全不同,它们不止粗,而且更大,其上还有明显的符文。
张唯仁原本是很害怕的,这么粗的针,若插进人体里,哪还有活的可能。
可他想动,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连喊叫都发不出声音。
就在他惊恐万分之时,第一根针已经插进了他的体内,其怪的是,他完全感觉不到痛楚,若不是眼睁睁看着针插进了他的体内,他都没能感觉得到。
这不由让张唯仁暗松了口气,心里却还在寻思,韩大师果然是高人,如此粗的针,杀人都算利器了,可他竟用这些针插入人体,还能让人完全感觉不到痛楚。
张唯仁哪里能想到,此时莫说只是扎几根针,挖出他的心脏来,他都感觉不到痛楚。
很快,张唯仁全身上下都被插满了针,做完这一切之后,韩大师取出了三个盒子,竟是玉制的盒子,光是盒子便能让人一见知晓,其价值不菲,可想而知,盒中的东西更是珍贵了。
打开盒子,立即便有一股黑气涌出了盒中,若此时张唯仁还有感觉,定然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韩大师将盒中东西取出,竟是三株漆黑如墨的小草。
韩大师取出小草,立即便将小草丢进了空池中,随之将旁边放着,盛满鲜血的木桶给推倒,大量的鲜血灌入空池之内。
韩大师一连将十几桶的鲜血倒入池中,直到池子盛满了鲜血,他方才罢休,又取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符纸自燃,被其抛进了血池之中。
当烧成火团的符纸触碰到血池中的血液时,瞬间嘶啦一声,血池竟然沸腾了起来,如同烧开的开水。
与此同时,张唯仁便感觉到冷,刺骨的冰冷,冷的他全身刺痛无比,仿佛被火灼烧,仿佛被无数根针扎一样的痛。
原本就已经失去知觉的他,竟然在这一刻,还会感觉到如此钻心的寒冷。
其实,若不是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光是这股寒冷,瞬间能让人冻成冰雕。
张唯仁想挣扎,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想喊叫,可却发现根本喊不出声,只剩下惊恐的目光,哀求的看向了韩大师。
“易筋洗髓自然要承受一次蜕变,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嘛。”韩大师见此,对着张唯仁说道。
张唯仁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挣扎,有仇恨的火焰在闪动,可随之又被痛苦所淹没。
“想想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他死的有多惨,想想你父亲,他又是怎么死的,临死前,他有多么不甘,再想想你自己,所受的痛苦为了什么,都是因为他,你想找他报仇,岂有不承受痛苦的代价。”韩大师见张唯仁又有要崩溃的模样,他赶紧开口说道。
果然,随着韩大师的话出口,张唯仁原本因为痛楚而要崩溃的神经,在这一刻又再次坚韧了起来。
他的脑中,一次次的浮现张三才死时的惨状,一次次的浮现,他父亲撞死在张家门前的悲状,他心里的仇恨,仿佛春天的阳光,温暖了他的身体。
“成了。”不知过了多久,韩大师突然眼前一亮,喊了一声,取出了一根棺材钉,身体跃起,将棺材钉朝着张唯仁的天灵盖上便插了进去。
“啊。”还沉浸在仇恨中的张唯仁猛然感觉到了灌顶的疼痛,他仰天吼了一声。
随着他的吼声,血池沸腾的更厉害了,股股黑气上涌,钻入他的体内,在符文,血气,黑气之中,张唯仁显的无比的诡异与恐怖。
韩大师很是兴奋,可他双手却忙个不停,不停的将一桶桶鲜血倒进了血池之中,而血池内的鲜血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张唯仁吸收着。
直到最后一桶鲜血被倒入血池之中,直到血池之内最后一滴鲜血被吸干,张唯仁如同野兽般的嘶吼方才停止。
“就差最后一步了。”韩大师见已经脱胎换骨的张唯仁,他激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