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色绣花水袖长裙,一颦一笑就如同那出水芙蓉一样,这就是月夕无疑。落落大方地向夏寒漠行了个跪拜之礼,一挥衣袖,优雅地起身。
“你绝对不是月夕!”夏定逸呆愣在原地,指向月夕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真正的月夕她、她早已经投湖自尽了!”
月夕不以为然地含笑相对,轻柔的低语此刻在夏定逸心中就好似昨日未做晚的噩梦般徘徊于脑海:“四皇子殿下,好久不见!”
月夕?投湖自尽?!这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炸开了人群。
众人打量了月夕半晌,未见端倪,转而看向夏定逸。
此刻的夏定逸竟像见了鬼一样一步步后退,直至蜷缩在墙角不住地颤抖。
而此刻地上的徐鸿傲眼睛倏地睁大,磕头求饶道:“月夕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一命吧!小的一定给姑娘烧纸钱!冤有头债有主啊!是四皇子……”
夏寒漠脸色僵了一下,刚要怒斥,却见夏定逸却猛的掏出匕首一把插进了徐鸿傲的心口,当夏定逸看清自己手上鲜红的血迹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武将之首的徐将军霎时间也喷了一口血,向后栽去。徐鸿傲不顾一切地要去扶住徐将军发抖的身子,不料,“啪!”的一声,自己的半张脸被徐将军打偏了去,上面血红的手掌印历历可见。
可想而知,徐将军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夏清夜抿了抿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水越混越好,浑水好摸鱼啊!
“放肆!”夏寒漠揉着眉心,此刻的他已是勃然大怒了。
“请陛下息怒!”文武百官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默默处于一旁的夏清夜淡然自若,幽邃的眸子里毫无一丝波动。
“给朕泼醒他!”大手一拍龙椅扶手,夏寒漠整个人濒临爆发了。
透心凉,心飞扬。
冰凉刺骨的水自头顶袭来,当夏定逸再次醒来时,富丽堂皇的宫殿已经转变为肮脏潮湿的地牢了。
而自己华丽高贵的皇子服饰也随之变为,破烂不堪的囚服。
“二皇子殿下到——大学士到——刑部尚书到——”
三堂会审。夏定逸心凉透了,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竟然派夏清夜和华衡来审他!
父皇,终究选择放弃他了。
父皇,他是没有感情的。
小时候,他曾以为父皇是因为对母妃、皇妹和他用情至深,所以才对那些兄弟姐妹们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他错了、错得离谱,父皇他、他或许就从来未曾爱过他们,是啊,如此卑微的爱情,母妃怎么能奢望得起呢?!
他总感觉夏寒漠对母亲与其他人都不同。那根本不是爱!只有日积月累不减反增的深深的恨!
父皇,骗得他和母妃、皇妹好惨好惨啊!母亲天天挂在嘴边的浅笑,眼里满满的情意;皇妹在别的皇妹皇姐面前提起父皇时的得意;自己房中父皇赠予自己的那把剑全都是最好的讽刺!
那把剑取名为断念。
要他断了对他的奢望、可笑的念想吗?
待夏清夜、华衡、刑部尚书楚裴走进来后。
夏定逸沉重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溢出眼眶,苦涩、恼怒全都消失吧……
“我同意画押。”很平静,他没想到真到了那一刻他是如此的平静。
当晚,他被关进了牢房,即日问斩。
他买通了狱卒,终于爬到了那把断念剑身边,细细摸索,闭上眼睛,插入心脏,鲜血淌下……
他是笑着离开的……
手中依旧紧拽着那把剑——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