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珵便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天色还早,晨光熹微,透过雾气,一缕薄薄的阳光照进了卧房。
陈珵的头已经没那种稍稍动一动,就会脑震荡的感觉,而且已经躺了这么久,他感觉自己得活动活动身子了,穿好了衣服,踏上布鞋,陈珵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案几上抱着靠枕,披着裘衣,安静睡着地朱婉清。
陈珵的心念一动,他从床上坐起,踏着轻轻的步子,慢慢地靠近了案几前。
朱婉清侧着脑袋,微闭眼睛,秀丽地长发乱乱地披在双肩,她的五官精致,皮肤白嫩,红润的唇瓣带着丝丝地魅惑。
很漂亮呢!
曾几何时地陈珵,也很喜欢看涵儿学习累了,爬在课桌上小憩一会儿的模样,乖巧而可爱。
可是,此刻地朱婉清应该睡得并不舒服吧,虽然有一个靠枕,也盖着裘衣,可是,这种蜷缩的睡姿看着就很别扭,又怎么会睡得踏实。
把她送回梅香阁吗?陈珵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床,感觉有点舍近求远。
就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吧,都是床而已,男女有别什么的,只要心中无愧就够了。
只是,该怎么抱朱婉清呢?
这可是他的上司,抱她是不是有点轻薄的意味了呢?
管她呢,反正她没醒,自己只要小心一点就行了,尽量不要弄醒她。
而且,这么漂亮的姑娘,抱在怀里的感觉,想必很爽吧?
嘿嘿嘿……
这么猥琐地想着,陈珵才伸出手慢慢地把朱婉清身上的裘衣掀开放在了案几一边,然后蹲下身去,找到了恰当的着力点,轻轻地把朱婉清抱了起来。
并没有惊动朱婉清,陈珵松了一口气,然后站起了身来,往床榻慢慢走过去。
朱婉清的身子很轻,触感柔软,感觉就像抱着一只可爱的小花猫,慢慢挪动身子,到了床沿,又轻轻地把朱婉清放在了床上,给她脱去鞋,盖好了被子,才又打量起了朱婉清的睡颜来,朱婉清呼吸平稳,眼睛闭着,看来并没有醒来,陈珵满意地一笑,便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
待陈珵走后,床榻上睡着地朱婉清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她伸手又是把被子往上一拉,直到盖住了脖颈,才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在充满陈珵着陈珵气息的被褥中慢慢地睡着了。
后厨中,陈珵一边自得其乐地做起了早餐,一边回想起溪儿和朱婉清这些时日里对他说过的话来。
“大人说,鸡蛋最是精华的地方,就是蛋黄,还特意嘱托溪儿一定要看着公子把蛋黄吃下去。”
“公子,别看大人平日里对你不苟言笑,一副冷冰冰,凶巴巴的样子,可是你生病了,她比谁都着急公子,大人可能不善于表达,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公子以后就不要在背后说大人的坏话了吧?”
“嗯,热症也退了几分,不错,身体正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枉本大人这两日的辛劳。”
“谢就免了,本大人还想着你早些时候痊愈,给本大人准备一日三餐,后厨做的饭,不合本大人的口味。”
嗯……
外冷内热,看来就是这样了,而且,朱婉清还真不是个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大人,能给关系一般的人倒尿壶,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陈珵自认为除非是至亲之人,否则他真做不到这种地步,端着别人的排泄物,简直不要太恶心。
啊呸!
陈珵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傻逼,心说自己在做饭呢,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不大一会儿,溪儿大山和樱若也出现在了院子里,见得陈珵,不由都很惊讶。
“陈珵,你小子身子好了?”大山问。
“公子,你还没痊愈呢,怎么就下床了?”溪儿问。
“陈公子,我家小姐呢?”樱若问。
“……”陈珵地目光从三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又继续埋头揉面,“我还没好,不过必须得下床了,再躺下去,人都馊了,朱大人睡着了,在我卧房的床榻上。你们既然来了,搭把手,该烧火的烧火,该洗菜的洗菜,该去找小姐的找小姐。”
“哎呀,你能下床了就好,不过你胳膊受伤了,还是让溪儿揉面吧,陈珵啊,你怎么就去湖边割腕跳江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樱若走后,只剩下亲近的主仆三人,大山便顺手拿起了一颗白菜洗着,嘴里也不停絮叨起来。
“是啊,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陷害公子,徐复?”溪儿也在一旁担忧地问道。
“你小妮子还挺会联想的,徐复那小子都不敢出门半步,怎么有机会陷害智勇双全的公子呢?”陈珵笑了笑,又道:“我啊,本来头就晕乎,又喝醉了酒后,控制不住身体,不小心摔了一跤,想想就觉得后怕啊,若不是樱若……找个机会,该好好感谢樱若才是。”
狼吞虎咽地美美吃了一顿有味道的早餐,陈珵本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一些红润,当然,病情没有痊愈之前,药是不能停的。
朱婉清还没有醒,陈珵也不便回自己的卧房,只能在大厅中坐着,和溪儿大山樱若玩玩桌游,当然,陈珵并不敢多说话,他怕受刺激剧烈的咳嗽,那种感觉并不好受,若是在现代,区区发烧而已,几粒药喝下,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是身在古代,发烧的致死率是相当高的,幸而朱婉清生在大户人家,又自幼体弱多病,到现在都没有死透,可以说给朱婉清治疗的郎中医术相当了得了,耳濡目染下,朱婉清也就懂了些医术,救了陈珵一条小命。
当然,还有樱若,陈珵算是欠了这主仆二人一人一个恩情。
“樱若,谢谢你把我救回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要不你需要什么就说出来,我会尽力做到。”玩完了一局桌游,溪儿和大山便给下人派任务去了,只留下了陈珵和樱若,陈珵给樱若倒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说道。
“是我家小姐命我去寻你的,陈公子想报恩就都记在我家小姐名下吧,樱若无欲无求,只希望一辈子跟着小姐,让小姐快乐和幸福而已。”樱若道。
“哦……”陈珵沉吟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就这么僵着,樱若似乎不太习惯,抱起古剑便打算告辞。这时忽见一个门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禀告道:“公子,陈府外有一自称是王公子的人求见。”
“王公子?”
“王公子?”
陈珵和樱若几乎都皱了皱眉,异口同声道,他们互相对了对眼,陈珵便又问:“哪个王公子?城东的还是城西的”不管哪一个,陈珵根本都不熟悉,莫非是冲着他上元节的表现来讨教学文的才子吗?
就听门卫道:“那王公子说,他是溪溏郡来的。”
“溪溏郡?”陈珵一阵愕然,那是谁,根本不认识好不好!不过,既然千里迢迢赶了过来,便就见一面吧。“请他进来。”
“是,公子!”
门卫接到命令,便匆匆下去了。
“陈公子,若是那姓王的提到我家小姐,请陈公子为我家小姐保密,不要走漏了小姐的行踪消息,谢谢公子了。”
樱若郑重地抱了抱拳,对陈珵说道,然后运起轻功,一溜烟便消失在了大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