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日的阳光下,两位主席、温特尔总经理,体育总监威德尔,以及主教练拉德尔与他做最后的道别。马拉斯主席还是那副沉静的样子:“国际队随时欢迎你回来,将来你想成为教练还是管理者,都没有任何问题,我知道你都可以胜任。”
“谢谢主席先生,我会回来的。”
科斯米奇皱着眉头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受伤。我知道那边的竞争同样激烈。”
温特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等你回来的,我确信那个时候我们仍然是一家伟大的球会。当然,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会和威德尔一起购买最棒的球员,现在的国际队,已经对他们有了足够的吸引力。”
加蒂奥苦笑,威德尔补充道:“总经理说的没错,我们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很快会公布,你会看到的。”
“好的,我相信您的眼光一直是最准确的。”加蒂奥由衷地说道。
最后他来到了拉德尔面前。秃顶的主教练扶了扶眼镜,他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他只是说道:“照顾好自己,很多事情我会和你在网上交流。”
“好的,拉德尔先生。”加蒂奥同样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但是却无从开口。最后拉德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去俄罗斯,然后去中国,继续努力,继续工作。”
“好的,教练先生。”
当加蒂奥走向俱乐部安排送他去机场的那辆车,普莱姆突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激动的神情:“队长,加油,不要忘了我们!”
加蒂奥也有些难以克制自己,两个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记者们咔咔地拍着照片,普莱姆在加蒂奥耳边说道:“我会努力让自己成为像你一样伟大的队长!我会的,球队会继续前进,你一定要相信我可以做到。”
“我相信,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加蒂奥竭力压下心中依依不舍之情,“我很高兴,真的,埃迪,你非常强大,拉德尔教练需要你的帮助,请你一定记住这一点!”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你可以放心。”普莱姆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冷静地回答道。站在大门里面的巴勒特眼瞅着这一切忍不住说道:“我一直以为埃迪是个冷血动物,看来我错了,他的血还是热的。”
加蒂奥终于转身上了车,他想了想,对司机说道:“可以绕道一会吗,我想去科恩先生的咖啡馆。”
“当然可以,加蒂奥先生。”
目送汽车离去,一位记者感叹道:“国际队历史上最辉煌的一个时代结束了。”
普莱姆转头注视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不,我将会扛起队长留下的大旗。”
在塞拉达的大名单里,加蒂奥是唯一一名来自国际队的国脚,这一点,就连一向无条件支持塞拉达的《矿工报》也看不下去了:“国际队是连续两届的欧冠冠军,队中的外援也都是各自国家队的主力球员,然而,他们仅仅只有一位本地国脚,而这个人假如不是叫做加蒂奥的话,估计也不可能得到塞拉达的召唤——这也做得太明显了。”不过塞拉达不为所动:“我很清楚哪些人最适合目前的国家队,或许大家会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我们的目标是在莫斯科成为欧洲冠军,因此我们需要的是一支成熟而配合默契的球队,我知道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人们的纷纷议论中,各路国脚集齐训练基地,塞洛从曼市赶到之后就向加蒂奥打趣道:“我现在开始猜测,是当初图勒听从了你的怂恿然后去了中超呢,还是你看到他在那边第一个赛季就赢得了两个冠军而感到了心动?”
“不是一个赛季,而是半个赛季。”加蒂奥告诉他,“中超联赛是不跨年的,所以图勒是只用了半个赛季就赢得了两项伟大的荣誉。”
“听起来太棒了,”从巴萨赶回国家队报道的西莱拉羡慕地说道,“尤其是,我们三个人这个赛季都没能拿到联赛冠军。”
“问题是科米这个家伙又拿到了欧冠的冠军啊,所有我们这些离开的人是不是都感到了懊悔?”塞洛脸上其实并没有懊悔的表情,他继续说道,“不过不管怎样,一个欧洲锦标赛的冠军足以安慰我们的心灵了。”
国家队助教卡洛布里奥再次把加蒂奥叫到一起单独用餐:“科米,不要老是用不赞成的眼光瞧着我。你可以设想一下,这是卡尼总统,他喜欢你,所以愿意每天邀请你和他一起吃饭。”
“我觉得您打的这个比方更糟糕。”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布里奥摆了摆手打发了这个他自己挑起的话题,开诚布公地说道,“人们都在赞美你做出了无私而伟大的决定,但是这次我觉得塞拉达说的没错——愚蠢的行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几个能够主宰比赛的球员,加蒂奥、帕拉多,现在还可以加上吉洪诺夫,但是你排在第一位。我认为你现在就选择去中国度假未免为时太早了。”
“中超并不是度假,教练。”加蒂奥耐心地解释道,“无论我们身处何地,当我们走上球场,唯一的追求就是获取胜利——就像这次我们奔赴俄罗斯一样。”
布里奥耸耸肩:“好吧。我知道你前三次国家队的远征都是波澜壮阔,我向你保证,这次你也一定会不虚此行。”
他想了想又说道:“希望我能有足够的好心情来品尝最正宗的俄国菜。”
六月一日,查尼亚国家队在法兰克福森林球场与德国队进行了一场热身赛。来自沃尔夫斯堡队的二十二岁球员蒂姆罗斯帕尔担任了德国队的正印先锋,但是整场比赛他都无所作为。切尔西的七号施普洛克为德国队率先破门,查尼亚队在下半场由三号桑迪克前突至对方禁区前打门得手将比分扳平,刚刚成为联赛最佳射手的斯托帕在本场比赛中也和对方的中锋一样,踢得无精打采,状态全无。
因伤没有进入德国队大名单的施丹纳在看台上和观众们一起观看了这场比赛。赛后他带着加蒂奥在罗马广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聊天:“出人意料,在你向我推荐中国的联赛之后,你自己迫不及待地去了那里。”
施丹纳摸着自己受伤的右腿:“而我的选择与你不同,我还是决定去美国。所以,下个赛季我们彼此会分隔得很远了。实话实说,我就是去那边养老的,中超只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而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我知道自己很难在中国立足。”
“三年前我就已经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了。不过中超的情况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
施丹纳摇了摇头:“克兰茨已经接替我成了国家队的队长,我心里很清楚,莱内克教练今后不会再召唤我了——就像当年卡杜斯基拒绝奈德一样。我能接受这一切,但我也有我的尊严。”
他低声说道:“属于我们的时代,正在慢慢消逝。”
加蒂奥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聆听着,最后当他们道别的时候,施丹纳又说道:“如果这次杯赛我们的球队再相遇的话,我的年轻队友们一定会打败你们,我确信他们能够做得到。”
加蒂奥笑了起来,他与施丹纳握手:“好吧,假如我们两支球队再次会师决赛的话,希望能在现场见到你。”
六月八日,俄罗斯圣彼得堡。在毗邻波罗的海岸边的圣彼得堡体育场,欧洲锦标赛正赛打响。在短暂的开幕式之后,东道主俄罗斯队登场亮相,他们与实力强劲的法国队闷战了九十分钟之后,以零比零互交白卷。随后,葡萄牙队与瑞典队战成一比一平。
第二天,B组的四支球队也分别亮相,荷兰队二比零击败比利时队,这是一场精彩的较量。另一场比赛则出人意料,丹麦队在先失一球的情况下逆转对手,最终以三比二战胜了意大利队。
这场比赛的竞技水准相当之高,加蒂奥感觉自己几个呼吸之间比赛就结束了。比安卡雷利状态不好,伤病初愈的罗塞蒂尽管被列入了替补名单,但是最终并没有出场作战,上届冠军陷入了被动之中,他们在小组中的形势变得很严峻。
C组,德国队踢了半场好球,维斯特曼上半场为球队首开记录。下半场他们仿佛变成了另一支队伍,一直被瑞士队摁着打,卡斯特拉为瑞士队将比分扳平。这个小组的另一场比赛中,塞尔维亚队三比一击败土耳其队。来自中超联赛的十号博拉约维奇一射二传,成为首轮小组赛中表现最抢眼的球星。
D组,喀山竞技场,世界冠军查尼亚队终于亮相了。他们与克罗地亚队打成了零比零平局,一场难看的、沉闷的比赛。费杰尔担任了球队的后腰,身穿八号球衣的阿尔维特是球队前场的进攻核心,本场比赛他一共六次射门全部打高,球迷们赠送给他一个“高射炮保罗”的绰号。
西班牙队则以二比一战胜了罗马尼亚队。
三天之后小组第二轮的比赛,查尼亚队再次与西班牙队打成一比一平,加蒂奥在上半场第三十一分钟时直接定位球破门为球队先下一城,但是整场比赛都是西班牙队占据着上风,尽管阿雷瓦罗因为受伤没能来到俄罗斯。他们的另一位前锋加里多在下半场时接到阿尔法罗漂亮的穿透球之后面对加洛帕左脚轻轻一推,一比一。当他进球的瞬间,查尼亚队的主教练塞拉达张大了嘴,看起来有些茫然失措。一向笑容可掬的布里奥也皱着眉头,对眼下的局面感到非常棘手。
世界冠军两战两平,很有可能在小组赛中就被淘汰出局。媒体一片哗然,新观察网抱怨道:“我们的球队在预选赛中赢得了全部比赛的胜利,但是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丑闻正在上演中!也许我们很快就将面对最糟糕的结果。”
威廉姆斯表示:“正赛与预选赛完全是两回事,很多在预选赛中表现得很出色的球队往往都在正赛中踢得非常糟糕,我们必须认识到眼下面临的困难,及时作出调整。”
球迷们纷纷抗议:“我们拥有世界第一球星加蒂奥,塞洛、西莱拉和桑迪克也都是一流的球员,结果他们竟然踢成这个鬼样子。”
“第二场比赛阿尔维特有四脚射门,不是射偏就是打高,他果然是一门性能优异的高射炮。”
“加蒂奥和米亚维尔同时出现在右路,这是什么鬼思路?前场人满为患,皮球传过来传过去传过来传过去,然后没有一个人能够获得突破的空间!太搞笑了。”
“如果世界冠军在小组赛中就被淘汰,那将是奇耻大辱。”
俄罗斯队凭借着吉洪诺夫的一射一传击败了葡萄牙队,状态回勇的法国队则显示出了强劲的实力,他们以三比零的比分将瑞典队击倒。
B组,荷兰对丹麦和意大利对比利时的比赛都以平局结束。
C组,塞尔维亚队表现出色,他们以二比零击败了瑞士队。德国队则与土耳其队上演了对攻大戏,最终他们以四比二战胜了对手。
小组赛的第三轮,到了最后决定各队命运的时刻。俄罗斯人经过苦战以二比一击败瑞典队,顺利出线,法国队则以二比零战胜葡萄牙队,获得了小组第一。卡杜斯基反而更看好小组第二的俄罗斯队:“托卡列夫先生将他简练的战术发挥到了极致,目前的这批球员个人能力都很杰出,吉洪诺夫延续了他在意甲中的出色表现。我个人认为东道主在本届杯赛中将获得出人意料的出色战绩。”
B组,比利时队以三比一击败丹麦队,成功晋级八强,而另一场比赛中,尽管罗塞蒂首发出场,意大利队仍然以零比三惨败给荷兰队,这场比赛引起了轰动,少帅雷尼瓦莱拉指挥下的荷兰队以华丽快速的风格赢得了一片喝彩,而上届冠军意大利队,在小组赛中就令人意外地被淘汰出局。四年前一路获胜最终赢得冠军的强队,如今看起来却是如此的笨拙不堪,令人唏嘘。
有球迷预测道:“欧洲冠军已经回家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们这支世界冠军队了?”
新观察网向查尼亚国内的球迷们介绍道:“小组赛中最引人注目的两位球员是吉洪诺夫和博拉约维奇!这两位东欧球星一个速度骇人,一个脚法精妙,而此前叱咤风云的那几位巨星,施丹纳、贝尔蒂埃和兰开斯特,都没有出现在这次杯赛中,瓦利亚尼则显得老迈不堪,新的时代已经来临了。我们的加蒂奥是否能扞卫他们这一代球星的尊严,今晚就可以见到分晓。”
莱维教练对荷兰队的打法表示赞赏:“瓦莱拉抛弃了荷兰队传统的四三三,改用四二三一阵型,他充分释放出了格拉蒂克、范德科伊和德维尔斯的进攻能量。不过我注意到他们的后卫线表现并不稳定,尤其是两个边卫。在淘汰赛阶段他们还需要对细节做出完善。”
而当记者询问他对于目前查尼亚国家队的看法时,现任尤文主帅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塞拉达是杰出的教练,他肯定能解决球队目前的问题,我毫不怀疑这一点。我相信球队能够走到最后并夺取冠军。”
记者忍无可忍:“您能不这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吗?”
“这是我良好的祝愿,我的确非常希望塞拉达能够为国家带回第一座欧洲杯。”莱维的语气完全看不出来是在讥讽还是真的希望如此。
本组首先出线的是西班牙队,他们在小组第三轮的比赛中三比零击败了克罗地亚,以小组第一昂首出线。加莱松了口气:“我们打出了冠军级别的表现,不管下一个对手是谁,我们肯定能够进入半决赛。”
查尼亚队将在加里宁格勒对阵罗马尼亚队,两战不胜已经让球队背负了巨大的压力,所有人看起来都表情沉重。塞拉达在第二场比赛之前就禁止全队接受任何采访,但这对球队的气氛毫无帮助。开赛之前,他与布里奥激烈地讨论了很久,最后他终于屈服了:“好吧,不管怎样,让我们先赢得小组出线权再说。”
阿尔维特从前腰的位置撤了回来,他和费杰尔分居加蒂奥的两侧,斯托帕突前,塞洛和塞格雷担任两个边锋,查尼亚队在这场比赛中变阵四三三。他们一改前两场比赛的无效传控,打得十分快速简洁,获得进攻空间的加蒂奥在上半场就单骑突破之后分球左侧,塞洛禁区角上的右脚抽射打破了场上的僵局。
米哈拉齐的传球依然犀利,但是罗马尼亚队整体实力下降是明显的事实,他们早已不再是六年前那支在法国爆冷淘汰阿根廷的劲旅,杜米特诺的射门打在立柱上,他们错失了追平比分的良机。重新回到后腰位置的加蒂奥掌控了全场的节奏。下半场,费杰尔接到加蒂奥的分球之后助攻塞格雷打进了第二球,他们彻底锁定了胜局。
比赛结束了,查尼亚队幸运地以小组第二出线,塞拉达将自己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加蒂奥走过去与米哈拉齐握手拥抱,并互换球衣:“很遗憾今后不能在联赛中与你同场较量了,但是你的传球和射门是如此美妙,我会一直记得。”
已经三十一岁的米哈拉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好几个队友在中超踢球,我会继续关注你的消息,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