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德点了点头“所以,洪一坤是被一只土蜂蛰死的。”
我笑出了声,因为我简直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而且和前面的话矛盾之极!康纳德自己都说,被一只土蜂蛰到并不会致死,才两分钟不到,他就又说洪一坤是被一只土蜂杀死的,那岂不是当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来玩弄了么?
我瞪了他一眼,几乎想就此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在和梁警官联手,依靠自己的能力,调查清楚真相。
可没有等我移步,康纳德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急道“你且听我说下去。”
他将手上还捏着的土蜂,放到玻璃箱之上,又把毒刺挤了出来,才将土蜂放了。那土蜂似乎在这里已然熟门熟路,在空中绕了一圈,就飞到了玻璃箱的后面,然后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土蜂的毒刺。”康纳德指着毒刺道。
“是的,在毒刺之上还带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毒液,我们并不瞎,而且视力很好。”我没好生气道。
康纳德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并没有研究过这种毒液是不是?”
我被他说中了,我的确没有研究过这种土蜂以及它们的毒液。虽然我的后院是养有蜜蜂的,我对于它们的习性也了如指掌,每年两次的采蜜工作,都由我亲自来做。
另外,我不知道他何以又说到蜂的毒液上来。
康纳德见我不语,也猜到了什么,他没有在这点上啰嗦。他道“大多数的蜂的尾刺,都含有乙酸这种物质,这你刚才也是知道的了。然而洪一坤死后,我们也开始对这种土蜂做了详细的研究。
“我们发现,这种蜂的毒液中乙酸的含量其实只占小部分的比例,更多是苯巴比妥和乙醚。”
我着实愣了一下,这两种物质通常都是镇静剂中常见的物质,想不到在一只土蜂上竟然会有。
“你想说什么?土蜂的毒液上含有这两种物质的确是不寻常,但是这两种物质都不致命,甚至乎在特定的情况下,被这种蜂蛰了反而会对处于精神亢奋者和抑郁的人有好处,而你却说它是凶手。”我道。
康纳德笑道“赵先生果然博学多才,除了镇静剂中含有这两种物质,其实麻醉剂中也含有少量。所以蜂毒不但有镇静作用,还有麻醉的功效。”
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因为事实也是那样,我只期待着,他怎么去解释蜂毒杀人这件事。
“可是如果一个正常的人,给他注射这两种药物,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正不正常注射这些药,结果都一样,会使人冷静而已。康纳德自顾自地接下去道“会使人情绪低沉、意志消沉、甚至对生活产生厌恶!”
我扭了扭颈骨,毫无征兆的一拳打到了康纳德的下颚上,因为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从他开始讲述杀人经过的时候,我已然忍着怒意,再到他开始胡说八道的时候,我甚至认为他极有可能还不是康纳德,或者“康纳德”这个名字只是普通人的名字,并不是这个杀手集团的首脑。
因为他说的话,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幼稚无比。
这时他又说了什么?他说这两种镇静剂中常见的药物会使人意志消沉,甚至可能会轻生。
没有错,镇静剂是我国被监控使用的一种药物,但是每天会使用到这种药物的人数不胜数,难道医生是想让他们有轻生的念头吗?
难道使用了这些药的人都产生了对生活的厌恶,甚至轻生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那么反过来就是说,康纳德说的话简直是狗屁难通。
我的一拳力道不大,但也着实不小,加上康纳德根本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所以是一点防备也没有,因此他遭到的打击也变成有了加持。
他人被我打得踉跄了几步才终于站稳,而嘴角已流出了鲜血。
我的这一举动,当然也吓坏了雨梅,她从初初进来的紧张,再见到康纳德一点也没有对我们不利的举动,而紧张的情绪有所缓和。如今我没有征兆的这么一搞,她自然就吓了一跳,更抓紧了我的手臂,直勾勾地看着康纳德的反应。
康纳德不怒反笑,他抹掉了嘴角的鲜血,苦笑道“其实我在会场听到你这个要求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有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要你不再插手lt的事的原因之一。”
我也苦笑着“太难了,听了你的讲述以后,我发现我对你们的行为更感到发指。是,你的确对于杀害他们的事实直认不讳,但却有意隐瞒了事件真正的经过,更试图将责任推给一只蜜蜂,我对此表示不齿!”
康纳德站了起来,手仍捂着下巴“早就听说你很固执,想不到你比李阳那家伙更加的固执。”
我呆了一呆,不是因为他说我固执,而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最是放松,那是一个人说实话的表现。
难道我真的误会了他,先入为主地将他列为十恶不赦的杀人歹徒,所以,他不论说什么,我都以批判的角度来审视么?
“你们走吧,我以交代过,这个岛屿至少有五十个全副武装的我们集团的人,不过他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你既然不相信我的话,自然也不会放弃继续追查lt的案子。”康纳德朝门口方向甩了甩手,人又背了过去,面对着那缸土蜂,“但是,你们一出了这个岛,下次我们再见面时,就是敌对双方,那时我就不会跟你们讲什么君子协议了。”
我笑道“你这算是恐吓我么?”
“当然不。”康纳德转过头来,我看出他的神情中,多了些悲切之意。
我这时的心境很怪,突然又想继续听他再说点什么了。当然我这么想,绝对不是害怕和他作对,恰恰相反,他这么一个风云人物,为什么那么害怕我捣乱,而肯放下身段来跟我“谈判”?这本身不就很令人费解吗?
“如果我说,我们愿意继续听你说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