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又忽然觉得,整件事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本来康纳德在讲述他们杀害lt博士的过程就十分的啰嗦,牵扯的内容极其广,可是表面逻辑上并没有多大问题。
他们要收买lt博士,当然是为了获取博士的研究所得。在失败后却动了杀机,这也还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拥有博士的科研的国家,一定会因此而强大。不过有一点,医学是没有国界之分的。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科学家研究出了能救命的药,都将是全世界人民的恩物。
从这点上来看,康纳德杀死博士的动机就显得弱了。
而且这种为了杀戮而杀戮的计划之中,还动用了那么多高科技人员,专家,又于理不合了。
我一面想,也一面等着康纳德回答我的问题。
自然,康纳德所代表的杀手集团应该也是收到了风声,知道晓雅在洪一坤处。
为了得到博士的药物配方,杀手集团不要说杀害一个人,估计杀害一千八百,我想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然而杀了洪一坤并不会得到晓雅的踪迹,更不用说得到博士藏在晓雅身上的芯片。
那么,他们又为什么要将洪杀了呢?
lt博士自杀,姑且认为他是看到了自己的行为轨迹跟一只昆虫无异,想不开终于死在了自己研究了大半辈子的药物上。
那洪一坤呢?他难道也看到了自己的活动轨迹还不如一只昆虫吗?
我立即想到了初见洪一坤的情形,那时的他的确情绪不高,很是少言寡语的样子。
但当我讲明了来意之后,他闷闷不乐的情绪已然有了改变。这从他和我对打,切磋武功的时候就可以看出。
还有,他隔天也去参加了表妹的婚宴,表现得欲言又止。虽然他没有跟我们说,不过貌似不说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因为如果一个人有非说不可的话,不说就会丢掉性命,那我想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说出来,不会选择憋在心里。
除非他来参加喜宴并非目的,他那是自知要死了,想告诉我晓雅的藏身地点?
想到这里,我徒然心中一震,因为我可能误打误撞猜中了事实!
不然晓雅是如何出现在表妹夫那边举办的婚宴现场呢?
这时,我感受到了雨梅捏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正好看到康纳德站了起来,手上捏拿着一只土蜂!
“如果说我们杀洪一坤,不过是一个意外,你能相信?”康纳德看着我道。
我也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色中判断他说话的真伪“或许吧,如果你能解释得通的话。”
我这么说是给自己的话留了很大的余地,一个人做错了事,比如误杀了人,就算他有极其合理的解释,那也不能免责。
所以我的意思是,就算他能解释得通,我也只是有可能会相信。
再退一步来讲,其实我信不信,意义并不大。
我知道,那样的回答,只是为了让他详细道出其中的缘由罢了。
康纳德转动了眼珠子,由于他站位的原因,我只看到了他眼白的部分,是以有点诡异之感。他道“如果杀害lt,土蜂是帮凶的话,那么杀死洪的,土蜂则变成了主凶!”
我感到哭笑不得“这个借口并不高明,康纳德。”
“赵先生不相信?”康纳德道。
我有些激动“我为什么相信?你的这个解释不管跟谁去说,我认为都不可能被接受!
“你是不是想说因为洪一坤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很多的法医联合检验,所以忽略了被土蜂蛰过的痕迹?
“就算这个说法说的通,那他是被土蜂直接蛰死的?反而被自己的刀砍到的不是致命伤?!”
康纳德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是了,他一定认为这里是他的地盘,没有人可以将他绳之以法。
他道“你太着急了,朋友,你那么急,是不是因为呆在这里,会使你感到害怕?”
“你不用扯开话题!”我本就对他为了给自己逃避责任而找理由感到不满,他这时又以“朋友”来称呼我,这使我反感,“如果你认为我害怕,那你就太小看我赵某人了,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有多大危险,而你又在我身旁的话,就算死,也会是你先。”
我放出话来,是因为有察觉到了他有可能在解释不成功之后会对我和雨梅不利。
但我没有夸大其词,倘若他真想打我的主意,他一定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康纳德摊了摊手,一副不知道我何以会这么说话的表情。他道“我想你误会我了,我既然请你回来谈,就绝不会违背道义,在我的地盘对付你。”
他顿了一顿又道“可是,我说的话却是真的,洪一坤的死,和土蜂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叹了一口气,并不接他的话茬,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期待着他继续往下说,或许他真的能够把话圆回来。
“洪一坤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是因为牵扯了lt的孙女,所以警方也很重视。”康纳德道。
我瞪了他一眼,为了获取博士的研究成果,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不用这么看我,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不是么?”康纳德撅起了嘴角,得意的道,“我们其实早在五年前,已经在关注lt了,那个时候正是他发布研究计划,拉拢赞助的时候。”
“应该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说反了。”雨梅不知道被他的话刺中了哪里,突然飙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只好清咳一声,示意她不要乱扯,我对康纳德道“你继续说。”
康纳德接着道“被一只土蜂蛰,根本不会致死,但如果是被很多土蜂蛰,又得不到及时而有效的治疗的话,那绝对是要命的?
“可是如果是这种情形,法医断不会检验不出伤口。”
“当然,”我道,“不要说被很多土蜂蛰,就是两只,不用法医,随便一个调查此案的警察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