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了大厅,继续喝酒聊天,困了就装醉,趴于桌上休息,不曾离开,为的就是等盲僧出来,然后再在他的面前离开。
这样就可以暗中折回,尾随他去基地。
可是,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来人把菜肴都换过新的了,盲僧也没有出来!
好在端来饭菜的队伍仍是桑格玛带来的,我问她道:“桑格玛卓玛,大师怎么没有出来吃饭?”
“卓玛”在藏语中是指美女的意思,在西藏,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姑娘,都可以叫做卓玛,有名字的可以加在后面,没有名字的可以直接叫。
桑格玛粉脸微彤,道:“他有事已经走了。”
“走了?可是我们一直在这里喝酒,每一见他出来啊。”我惊道。
“哦,他从后门走的。”
我立即转去看宁武,还是以客家话大声道:“这房子有后门你怎么不早说?”
“你以为我是谁,他的女婿么?我怎么知道有后门?”宁武想了一想,觉得不对,道,“有后门怎么了,哪间房子没有后门?”
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这里不是小区里的商品房,而是独门独院,有后门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却傻子也似的在厅中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作为屋主,离开的时候也不跟客人说一声,实在是鼠辈的行为,要么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要么就是要回那圣洞去!
我自指猜的八九不离十,但还是问桑格玛:“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我们讲一声?”
“他说不想打扰你们喝酒,所以就没有说。”桑格玛道。
“那我们也告辞了。”我向她道别,然后跟其他人道,“我们也走了。”
桑格玛紧张地跑了过来,拦在前面,急道:“客人们要走,可是我招呼不周吗?你们不等父亲回来,他知道了,会骂我的。”
如果是普通的家庭,我自然会顾及她的感受,断不会这般无礼。但他们不是,至少她的父亲不是!所以我依然道:“大师既然不在,我们当然不便打扰,我们还是离开好了。”
这时宥聪也站了起来,问道:“小主等意欲何往?”
我轻松道:“哦,你且暂时留在此处,我办完事后会再回来找你。”
等我们一干人远离了铁门,雨梅才问:“怎么了吗?那姑娘跟你说了什么?”
我笑道:“你又想吃醋了?”
雨梅啐道:“我说正经的,吃什么醋了?”
“那盲僧早就偷偷从后门离开了,我想一定是赶回那个秘密基地去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们也赶紧赶过去。”我道。
“那一定是了,你见到他有表情的变化不是错觉,他那时可能真的已经察觉到我们的目的了。”雨梅分析道。
“那正好啊,本来我就是要引他去基地,如果我们成功尾随他而去,那反倒累着了,现在我们可以直飞过去,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在他之前到达。”
昨夜他比我们先回来,我们乘坐飞机,虽然比他的路程多了三百多公里,但是他并没有比我们晚多少到达,足见他眼睛盲了很久了,或者说这段路,他已经熟到如履平地的地步了。如果他当时回房不是休息而是直接离开,那这次比我们早走了将近七个小时,即使是飞机,追不上也正常。
宁武脚步慢了一慢,犹豫道:“是不是真的啊,说不定他真的有事离开了,没有你说得这么邪乎吧?”
黄鼠狼一臂弯捁住宁武的脖子,道:“废什么话,是不是真的,一会就知道了,快走。”
我们走得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停飞机之处。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跳上了飞机,由黄鼠狼先开,他和宁武坐前面,我和雨梅坐后面。
和来时一样,此时的天空也是一片红霞。除了宁武,其他人都没有心思看风景,只见他定定地看着窗外入神,一脸的陶醉,一点也没有和黄鼠狼顶嘴。以他的性格,很难见到他如此感性的时刻。
以单程来说,行程不长,所以就没有必要跟我轮着驾驶直升机。
天色完全暗下来以后,我们也接近了目标地点,当然还是那三个方形房子的附近。要是去秘密基地的路不经过这里,可以说我们真的是白白浪费了这一天的时间了。
黄鼠狼负责带宁武,一路上嘱咐他应该注意的事情。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昨晚蹲点的小石坡上。
不知道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我们守了一会,完全没有发现石屋有动静。
“干什么呢?直接过去呗,怕个毛啊?”宁武道。
黄鼠狼压低着声音道:“吵什么,就你能打是吧?我们是要跟踪他去一个秘密的地方,目的不是这屋子,知道吗。昨晚我们来过了,那只是一间小庙。
“但那小庙也古怪,里面有个实芯的棺材,上面供着一堆费铁。等下如果有机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包你也觉得奇怪,摸不着头脑。”
我们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看来我们高估了那盲僧的脚力了,或者他根本没有来这里,直接去了那个基地。”
见到我说话,雨梅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所以,这附近现在没有人?”
“是,至少方圆三十码内没有人。”
我当然有足够的自信,因为我的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出错过。
“你们把他说得那么邪恶,又早已洞察了一切,我要是他,就早作部署,引我们上钩。”
宁武貌似发牢骚的一句话,却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我,那完全是有可能的!
我正想回应他点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徒然一变,转成“嘘”地一声。我想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时对面有了动静,是那跟昨夜里有如祷告般的喃喃私语。可是又有点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我却一时分析不出来。
我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石屋,一边做着深呼吸,使自己放松下来去想清楚哪里不对劲。不一会,我想到了,那声音好像不是从石屋中传出来的!
可是晚了!
我的后背像是被蜈蚣咬了一样,传来了带着刺挠的剧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