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哲。别伤害小云。”此刻的南喜月,仿佛赌鬼家善良柔弱的媳妇,在赌鬼害人的时候,无能为力,比受害人更像受害人,恐惧蜷缩在看似安全的角落,想反抗却只能顺从赌鬼吩咐做事。
‘我很想帮小云,但是我无能为力,不敢反抗我儿子,毕竟那是我儿子。他是个好孩子,不会伤害小云的,只是太喜欢小云了。’身披善良圣母光芒的南喜月,周身围绕转动着这一行字。
破烂一样的孙福睿被拖了出去,他的目光飘忽在九霄云外,与现实脱了节。在被拖出门口的一刹那,他散乱的目光掉落在小云脸上。
孙福睿眼皮猛然颤动,眼珠也颤抖起来,挤出眼眶内多余的水。
那滴水,划过他的眼角,割碎他的灵魂,润湿挡盖在他反抗念头上的油毡布,卷走一缕恐惧,跌落在地。
孙福睿闭上了眼睛,在南喜月看向他的时候,掩藏起反抗的心思。
“福睿,别怪小哲,他还小,不懂事。”南喜月以贺音起能听见的音量,柔声安慰着孙福睿。
“嗯。”孙福睿善解人意的应答了一声,声音柔顺,没有掺杂丝毫的不甘心。
“呵,孬种。”贺音起鄙夷的将孬种两个字丢到孙福睿脑袋上,顺便回头呸了一声,“瞅你那窝囊样儿,明明打不过我,还装一副不跟我见识的有根老娘们模样。我要是你,早羞愧的一头撞死了。还敢惦记我媳妇,我竟然之前还拿你当我亲戚来看,真是瞎了我的眼。幸亏我醒悟的快,要不然不仅我媳妇没了,说不定家产也得被你给夺走。我告诉你,孙福睿,有我在的一天,你就是这家里的奴才,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有种你就走,没种你就受着。呸!”
贺音起活脱脱一个得志便猖狂的泼妇,一张嘴得理不饶人,极尽刻薄挖苦之能,恨不能用唾沫将孙福睿杀死。
“别和小哲计较,来,福睿,我给你擦药。”南喜月柔柔腻腻的声音拐弯飞进房间,缺散不全的围绕在贺音起耳朵边,嗡嗡瞎飞。
贺音起呼扇几下胳膊,在耳边扇打了几下,扇跑这些虚假言语。
加了料的牛奶,甜言蜜语,柔弱善良外表,这些都是包裹着甜蜜外皮的毒药。知悉内情的贺音起不会被蛊惑,只觉得恶心。
小云眼皮颤动,眼看要醒过来。
贺音起凑到小云耳边,悄声威胁,“我知道你没疯,现在,别尖叫,也别挣扎。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的衣服撕烂,拖着你到外面,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不喜欢穿衣服的疯姑娘。”
小云抖了抖,眼皮微微掀开,目光如刀似斧,携裹着冰雪,在贺音起脸上乱砍。
“嘘。”
贺音起比了个禁声姿势,用眼神示意小云警惕门外。
他突然快步冲到门口,一把揪出藏在墙边偷听的孙倩玉。
“和你哥一样是坏种。”
不轻不重扇了孙倩玉几巴掌,贺音起当胸踹了孙倩玉一脚,看着孙倩玉踉跄后退跌倒在客厅地上,才满意的拍拍手。
“别鬼鬼祟祟偷听我和我媳妇亲热,再有谁让我发现,我就不客气了!”贺音起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扯开嗓门朝着南喜月吆喝,“妈,我今晚睡在小云屋里,照顾小云。你们别再来打扰我,我胆小,不经吓,再来这么一次,说不定我就成太监了。老蒋家可就我这么一根独苗,你可别让老蒋家断子绝孙啊。要是我不行了,我爸还有我爷爷奶奶死不瞑目,晚上上来找你,我可就拦不住了。”
不等南喜月回答,贺音起进屋摔门一气呵成。
不客气的坐到床边,贺音起张开胳膊,无赖的用下巴点点大腿,“要么你平躺在床上装死,要么你窝在我怀里装乖,别给我整这么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指了指门,贺音起提醒小云,“这扇门外随时会贴着一只耳朵,门也随时会被打开。你要是不想被戳穿,不想连累我这个大好人,就按照我说的做。”
小云像是受惊过度的小狗,呲出小奶牙,努力摆出凶狠不好欺负的模样,惊恐颤动的大眼睛却将揭穿她的虚张声势。
“快点。”贺音起用气音命令小云。
小鱼一样滑进被窝,小云将被子拉到下巴上,紧紧抓着,眼睛竖起盾牌,排斥贺音起的靠近。
贺音起无视小云的拒绝,大咧咧躺到小云身边,隔着被子抱住小云身体,惬意的将脑袋拱在小云颈窝。
小云想推开贺音起,被贺音起喝止动作。
“别乱动,小心门外的人。”贺音起嘴唇贴在小云耳朵上,气音夹杂着热气扑卷向小云耳朵,将小云苍白瘦小的可怜小耳朵熏的通红。
恶意朝红彤彤的小耳朵吹了口热气,贺音起低笑几声,压住小云想要挣扎的身体,“不闹你了,别乱动,听我说。”
“从现在开始,你听我的命令,我让你疯你就疯,不让你疯你就装痴呆。你之前就装的很好,继续装下去。”
“你想干什么?”小云用气音询问贺音起。
她将气音压的极低,生怕空气震动惊动门外那些人。
“我对你一见钟情,不忍心看你被他们当疯子关起来,所以铤而走险拯救你。”贺音起花言巧语,半真半假的哄骗小云。
“你是南喜月的儿子,为什么帮我?”小云思维清晰,问她想问的问题,不被贺音起牵着鼻子走。
“不是说了吗?因为爱上你了。”贺音起散发魅力,想要用魅力熏晕小云,让小云掉进他设下的桃色陷阱,听从他的指挥做事。
“爱?”小云冷笑一声,鄙夷爱这个字,“别骗我,说出你的目的。”
“是真的。”贺音起抬起头,深情凝视着小云,用诗人咏叹爱情的语言迷惑小云,“你这么美,像是掉进凡间的精灵,不应该被关在这里,不应该枯萎在这里。我会救你,就算要用我的命来交换,我也甘之如饴。”
“就像南喜月爱我爸一样吗?爱到杀了我爸,杀了我小姨,杀了来看我的妈妈,还把我当做疯子囚禁起来,每天逼我吃让我脑袋不清醒的药。”小云越说越激愤,最后一句忘记用气音,差点儿喊出来。
贺音起及时堵住小云的嘴。
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