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稚白好似扒皮柳条的小云,疯癫之前,连呼吸都孱弱无力,疯癫之后,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出水黄鳝般疯狂掘动。
孙福睿和蒋继华孙倩玉三人齐上,用了围猎疯牛的力气,才将小云捆绑在床上。
“对对,小心,别伤着小云的胳膊。”
“你们怎么回事儿,小心点。”
“小云,小心,注意脚。”
贺音起如同消极怠工的小领导,是非不分,深陷美色,偏向容貌更好的一方。
南喜月则保持孱弱状态,瘫软靠在墙上,随时准备‘晕’过去。
小云嘴里堵着枕巾,垂死挣扎着。
她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仿佛满弓上涂满剧毒的箭,对准南喜月方向。眼珠子竭尽全力突破着眼眶这个叛徒的围堵,妄想射杀南喜月。
南喜月直视着小云,难过哀伤眼神下,掩藏着得意与疯狂。
似虎狼睥睨爪下不甘受死的狐狸。
在贺音起回头看向南喜月的时候,南喜月迅速垂下眼皮,抬手虚挡嘴,低泣出声。
朝南喜月别了下嘴,贺音起没有将掉进臭水沟的亲情捞出来,遥遥瞄了眼藏在臭水沟,不走心肺的敷衍一声,“妈,别哭了,哭多了眼容易瞎。小云又没死,哭丧呢,多不吉利。”
他一甩脑袋,将目光收回小云这里,现场演绎有了媳妇忘了娘。
小心翼翼靠到床边,贺音起怜惜审视小云,用算命大师的语气感慨,“我看她不像是精神有问题,像是鬼上身。你们知道鬼上身吧?就这样,人畜不分。”
随手点指着南喜月和孙福睿他们,贺音起老学究式摇头晃脑,“小云这是被鬼遮眼,眼里的你们根本不是人,是血盆大嘴的畜生,她害怕啊。可怜,我媳妇真不容易。”
恬不知耻单方面将小云预定成媳妇的贺音起,嘴上嚷嚷着小云可怜,却没有身体力行的照顾帮助小云,反而让孙福睿将门上那个洞堵的结实些,将趋利避害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仿佛生怕小云会上来找他,贺音起当着南喜月等人的面,关上房门,然后故意用力拖拉桌子椅子,挡在门口。
他躺到床上没十分钟,南喜月出现在门外。
她从鼻腔挤出来的柔腻声音仿佛渴光的蛾子,在门外摇曳飞舞,妄想撞破门板。
“小哲,喝点牛奶再睡。”
“不喝。妈,我刚睡着,被你这一声吵醒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样被迫醒过来,很难再睡着啊。烦死了!”贺音起用力捶了下床,烦躁拒绝南喜月展现母爱的睡前牛奶。
“喝了牛奶,很快就能睡着了。”
南喜月柔声规劝贺音起,在外面轻轻拧动门把手。
“别拧了,我反锁了。我知道你手里有钥匙,不准不经我允许开我房间的门,请尊重我的隐私,好吗?”贺音起似那留洋归来的新新青年,将隐私看的比天还要大,蛮横不讲理的吵嚷。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妈走了。”
南喜月离开门口时,留下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就像鬼吹在贺音起后脖颈上的阴风,吹的贺音起从头冷到脚,心脏都打起了哆嗦。
贺音起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身体,后背爬墙蛞蝓般贴靠在床头。
他身魂两用。
目光拿着刀叉盾牌在房间巡逻,思维则在疯狂工作。
前半夜他准备休息,等待时机。
后半夜他要行动,先‘欺负’小云,再殴打孙福睿。
贺音起原本打算拉拢孙福睿,帮助孙福睿收集证据,挖掘出孙福睿的良心,让孙福睿奋起反抗揭发南喜月,将南喜月绳之以法。
接触孙福睿之后,贺音起改变了想法。
他如果按照原定计划接近孙福睿,极难拉拢疑心病布满全身每一个细胞的孙福睿,即使拉拢到了,也很可能只拉拢个外皮,孙福睿内里还是与他隔着山海湖泊。
至于挖掘孙福睿的良心,他能,但他无法让孙福睿揭发反抗南喜月。孙福睿已经成了南喜月锅里炖煮的青蛙,明明一跳就能离开锅,却因为怕死而窝囊在锅内。
孙福睿因为恐惧而选择慢死,不敢求生。
只有短时间内逼孙福睿到了极致,折磨他的身体,侮辱他的灵魂,践踏他的尊严,激发他的反抗心,让他产生求生欲,或者,激发他拉着凶手同归于尽的决心。
凌晨一点多,小云尖叫声炸响。
孙福睿冲到小云房间门口时,贺音起正压在小云身上,脑袋在小云脖颈乱拱着。
一把将贺音起从小云身上揪下来,孙福睿抓着贺音起的衣领,一拳砸到贺音起脸上。在孙福睿第二拳要砸到贺音起脸上时,蒋继华和孙倩玉出现,一个抱腰一个抱腿,拖住孙福睿。
贺音起朝地上吐了口血唾沫,擦了擦嘴。
他阴阴笑了一声,陡然抬脚踹向孙福睿肚子,将孙福睿三人踹倒在地。
不给孙福睿爬起来反抗的机会,贺音起飞扑到孙福睿身前,朝着孙福睿肚子接连踹了三脚。确定孙福睿无法起身后,贺音起骑到孙福睿身上,像是练习打沙袋似的朝孙福睿脸上挥舞着拳头。
直到南喜月命令蒋继华将贺音起拖起来,这场单方面的残虐才停止。
“放开!”
贺音起甩开蒋继华和孙倩玉的手,鄙夷朝孙福睿脸上涂了一口唾沫,“我和我媳妇亲热关你屁事,杂种。”
唾沫落到孙福睿肿胀渗血的脸颊,卷携着孙福睿仅剩不多的尊严,朝着地面滑落。
用脚底踩踏着孙福睿脸颊,贺音起微微弯下腰,指了指胯下,“你也喜欢我媳妇是不是?就你这贱样还敢惦记我媳妇?我媳妇美是不是?你要是从我胯下钻过去,给我当狗骑,再旺旺叫几声,我让你多看我媳妇几眼。嗯?好不好?”
孙福睿仿佛失去了灵魂,只剩下破烂如同垃圾的肉体瘫在地上,无知无觉,无羞无耻。
回头看了眼蜷缩在床头发抖的小云,贺音起吊儿郎当收回脚,撸了把头发,“算了,今儿放过你。看把我媳妇吓的,我得哄哄我媳妇。”
“妈,你赶紧把他们带走,没看我媳妇都害怕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云突然跳起来,冲向贺音起。
贺音起条件反射回手一巴掌,将小云扇晕在床上。
“哎呦,对不起啊媳妇,可心疼死我了。都怪他们,把我脑袋折腾乱了。要不然,我哪会打你呀。你打回来,来,打回来。”贺音起死了老娘一般扑到床上抱着小云哀嚎,拉着小云的手朝他脸上挥打。
“你们赶紧滚,小云都成这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贺音起朝着南喜月怒吼,屁股牢牢黏在受害者座位上,粘的结实,粘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