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长安东门紧闭。李二宝大怒,一招横字诀就断了吊桥的绳索,又一招横竖十字斩毁了东大门。
讲道理的话,这也是形同谋反之罪,守城军士虽然是得了太宗的旨意,亦围了上来,却谁都不敢动。因为太宗还特命长孙无忌在这里蹲点,就怕李二宝一去不复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这就是一个人的价值,一个拥有鱼肠剑和姬氏天道剑法之人的价值,更实际的是他手里还不知有多少匹战马。
与其说是故意的,还不如说是有意为之。李二宝还在气头上,却笑脸相迎,道:“四哥,都什么时候了,怎好劳烦您来接我?冷不冷,要不我给您来点火?”
长孙无忌还算了解李二宝,听着像是话里有话,但他并不害怕,笑道:“你我虽是兄弟,但二宝是庄主,我要是不来等等,岂能有酒喝?”
李二宝佩服他,就邀其上车,笑道:“对,有耕耘才会有收获,但有时候就算耕耘了也未必会有收获!哪怕是皇亲国戚,也不能例外,谁也不能什么都捡现成的。”
长孙无忌以为他说的是女人,又指的是自己,笑道:“四哥可没兄弟的好福气?”
就知道你会瞎说,兄弟我现在可不是开玩笑。李二宝严肃道:“四哥明白的,我说的是二哥!”见他尴尬笑着,又道,“别闹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因为李二宝和张小虎都扼杀过哄抬价格的事情,为了稳定马市,太宗已经派人跟张恒公联系过。此时众人名义上的庄主是李二宝,又因其他诸多的事情,张恒公既希望他能明白方小燕为何而死,又愿他能快点振作起来,而王文礼等人都一致认为他真的是一块绝好的挡箭牌,与朝廷做买卖非他不可。故众人都婉拒了。
果然,长孙无忌是为屈突通所说的马匹一事而来的,快人快语,没一会儿就说了事情的大概,又道:“是张老掌柜推荐兄弟来办此事的,还请不要推辞。”
在做成了大雨大旱后的那笔生意,李二宝就把一半的利润给了颜紫菲和金知杏,让二人直接交给马神通,只交代了一句话“尽管去做,目前不要求非得利不可”。
虽然梁洛仁与朔方的梁师都关系不好,但毕竟是党兄弟,他是有办法搞到北方好马和西域良马,甚至是汗血宝马。面对这么多的金子,马神通就只能找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有了很大的收获,今年春季和秋季就培育出许多小马驹,基本都是良品。洛南实在容纳不了,就直接养在水草更好的洛北,甚至请刺客秘团的大部分人来帮忙,一时众人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总不能一点收益都没有吧,不然如何向特使交代?马神通是有办法的,请来了北方最有名的相马师九方乐。九方乐是他的兄弟,原云中人士,以伯乐相马之故事,就将劣等马的价钱抬高了近三倍,却一直压着良马、上等马和汗血宝马不动。
此时颜紫菲和金知杏正在小二钱庄里,就是来问下一步该怎么办。李二宝早就知道实情了,睡梦中都能乐醒,却装着哭丧脸,叹道:“我之前是把金子都压到洛南马帮上,是想给二哥弄几匹好马。可四哥有所不知,那个马神通是刺客秘团的,说帮里瘟疫严重,马都死绝了。我可怜的金子啊!”又严肃起来,道,“这个马该死,现在居然又活过来了,还胡乱买卖,真是个该死的貔貅!”
连年的战乱,朝廷已没太多的备用战马。太宗想雪耻,想打大仗,想稳操胜券,没有充足的战马是肯定不行的。长孙无忌深知这一点,更知道事情肯定没他说的这么简单,笑道:“既然兄弟有心,能不能把这件事给办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李二宝却婉拒道:“小弟说过,有耕耘就可能会有收获。可耕耘也不是说干就干的,小弟是有心无力啊!”
二宝才是真的貔貅吧?可终于等来了一句有用的话了,长孙无忌严肃道:“这个不是问题。钱财可以由朝廷出一部分,另一部分由裴家、窦家和五位老掌柜等等出。”
李二宝自然得同意,却请他下车了,道:“四哥要守城,不能饮酒。改日凯旋了,小弟一定请你一醉方休!到时候能不能敬二哥的哥一杯啊?嘿嘿……”
这也是安定天下的一部分,办好了或许收获还不小。长孙无忌以为是,后来就向太宗提议了。太宗很愿意这样办,却有着别的想法,觉得赵仲士一人根本监视不了李二宝,留李懿茵一命也不够,就想利用郑羽音一次。
长孙无忌很认同太宗的意思,却在收获了六匹汗血宝马之后改变了主意。
……
知众人都休息了,李二宝也不想打扰谁,又在后院独自喝闷酒。
希子合虽是极为满足现状的人,对任何事都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有事没事就提起笔来画幅画,可那一夜过后,已好久好久没见到李二宝了,故非等到他回来才安心,劝道:“二宝要是苦闷就说出来,不能一直喝酒啊?”
李二宝心里是难受,但绝对不能把不开心的事情分享给自己喜欢的人,笑道:“酒可以不喝,但有这么好的西子在,不闷更不苦,或许还有甜头。”
想想当时救自己的情景,再看看现在,哎……正经起来还是个好人,不正经起来真是坏死了!希子合亦笑道:“是不是该去办正事了?”
当然,正事能少得了你?李二宝忙放下酒壶,一把就把她抱上了大腿,怪笑道:“好久不见,西子学坏了。放心,好事不急,等下就同泛五湖。”
希子合可是知道什么叫同泛五湖,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该给如同赔礼道歉,不防他来了这么一手,尖叫了一声,却一点也不奇怪,反而有些激动,严肃道:“二宝别胡闹,要是把姐妹们都吵着了,就不太好了。”
见他就跟没听见一样,还毛手毛脚起来,她就认真解释了一遍。
和尚与我相交多年,不会生气的,说不定还得跪着向我赔罪呢!李二宝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却笑道:“和尚也很久没见陶老姐了,肯定正耕耘中,说不定还吵着我们呢。”听得出她心跳正在加速,又道,“西子也准备一年多了,总该学会牵牛了吧?”
真行!话从二宝的嘴里出来,就完全变味儿了。希子合双手已搭在他的肩上,正激动着,却问:“如果有了收获,可不大好。”
是啊,还得姓李!李二宝已经管不了这么多,抱起她就冲向房间,真一起滑向五湖四海了。
……
总是想起父亲、大哥和大嫂,特别是可爱的姬申石,忙完之后,李二宝就说了自己的心事,又道:“明年开春,我就陪西子走遍天下,让你写啊画啊什么的都有灵动的感觉,可好?”
希子合非常向往这样的生活,从皇陵出来以后就越发强烈,却有些担心眼下的大事,问:“万一真有收获,那可怎么办?”
李二宝就是要向太宗证明家里本是西周姬姓之后,认真道:“当然要啊,跟大侄子一样姓姬!难道西子真得等到将来再收获吗?二宝底子厚,什么时候都不是问题,西子行吗?”
希子合当然想拥有与心爱之人的结晶,满心欢喜,却不知李二宝是心有余悸的。
不能再多说了,不然非让她察觉出来不可,李二宝就借方便之故出了房间,却见到了李懿茵,痴痴不能迈出一步。依旧是一身红装,依旧是那样的有料,依旧是自己的漂亮媳妇,在月光的映照下,那笑意就能让人甘拜下风。
未等李二宝说话,李懿茵撒娇道:“二宝底子到底有多厚?”
没说的,李二宝抱起她就消失在走道里,轻声道:“有耕耘的地方,我底子就厚!”
见她问的话与希子合如出一辙,又道,“该收获的时候就该收下!对了,漂亮媳妇,你得马上改回原来的姓氏。”
李懿茵知道他是何意,连连点头。此后,她便叫周懿茵,逢人就解释,生怕不能传到太宗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