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剑山庄虽然建成,但看守的人员寥寥无几,大多还是懈怠之辈。多少人都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熊万里听海纳的计策,将吉时日拘禁在一间黑屋里,也准备将吕巾等三人也关押在此。
趁熊万里先行离开的机会,项元昕做了一些改变,将四人都请去了偏房,“只要不为难于我,一切好商量”,松绑并派可信之人暗通消息。因他一直唯唯诺诺,执行命令从未有过丝毫的偏差,故没人敢有不同的意见。
虽然物是人非,但毕竟是自己的家,吕帼心情慢慢舒畅了一些,调侃道:“二姐,什么时候发现李掌柜的?还有李掌柜,你又什么时候盯上我二姐的?”
二人都不好意思,尤其是李长孙,脸红得发烫发紫,额头还冒汗,吞吞吐吐的时候根本说不出勇敢的心声,只说是奉姬十一的命令来找人的。
屁靠放,话靠说,事靠做,我靠我,你靠服。吕巾虽然知道他本来就是这么个人,但真的是气坏了,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心乱也烦,却严肃道:“好妹妹,能不能清醒点?家仇未报,二姐怎么可能想这些?我在此发誓,杀了那胖子又灭了丐帮的男人就是我未来的夫君!”
这怎么行?情急之下,李长孙只说了一句“我愿意”,出口才知不是主观意愿的事情,强行解释道:“我愿意姓吕,永不后悔。”
在吕巾看来,这还是含糊其辞,不够单刀直入,故并不满意,鄙视道:“李掌柜是长安的贵人,千万别跟姓吕的有任何关系,万一被熊帮主知晓,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说不定还会连累我们姐妹几个。”
谈感情,吉时日是爽快而主动的人,现在身陷囹圄之中,团结和睦是第一位的,不想二人加深矛盾,更难以接受他还想辩解,微笑道:“李掌柜是六尺男儿,别跟红娘一样,话多没水喝,还自己难受。”
“有水没水是不能光说的,得练;难受不难受,也得看……床上的功夫如何,哈哈!”来人是张小虎,虽心里最爱蓝兰澜,但在岸边就看上了吕帼,与对汪潆流一样,这是第一眼的感觉,自然不会放过英雄救美的机会,杀了守卫就破门而入,又补充道,“放心,张某只喜欢嫩的,跟那个二黑子不一样,二位姐姐请宽心,不必宽衣,哈哈!”
吕帼完全没准备好,在脱离险境后也没多看他一眼,却对家仇极为上心,更不喜欢被一直尾随着,只好严肃道:“如果张大侠能取来熊万里的狗头,小妹一定心甘情愿伺候您一辈子!”
张小虎摘下面具,坦诚相待,不想把爱当作买卖,有一丝一切随缘的意思,又保证道:“熊帮主的死期必在三日之内!”
……
姬十一也没闲着,传令给幽冥白使自不必多说,同时命吉时吉赶紧去找两大碗蛆虫,必须有一碗是活的,另一碗要撒盐。
老天,这听听也够了!还得在限定时间内弄来这么多新鲜的恶心的东西,这姬侯爷是不是有病啊?吉时吉虽然潜入丐帮为探多年,虽然只是小小的百人长,虽然也任劳任怨,但对此事真不敢恭维,心里大骂其变态,稍有迟疑就被揍了。
“信得过就干,否则就滚。当然不是你吉时吉,是我滚,马上滚!”姬十一打完人就发狠,还想撒手不管,都准备喊周懿茵等人回客栈了。
吉时吉虽然不知其意,但被点名是接受不了的,更是非常清楚自己力量实在有限,没有姬十一等人相助是不行的,其中最重要的是吕襟还在洛阳为质,故反应极快,走如风。
最不讲卫生的团体当属丐帮,不讲究吃穿住行是常事。至于茅房,根本就无人问津,在数丈之外都能感受到其中的乱、脏、臭,味道比卫文的熏屋还重数倍。但这就是机会,即便是在微弱的灯光下,蛆虫多得比蜂窝还令人难以数清楚。
谁都怕认真,一旦认真起来,几乎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吉时吉下定决心,就拿着两个碗,连工具都不带,伸手不是挑就是选,还时不时地吹干净,严谨而仔细。
姬十一要的是结果,可不会行监督之责,更不会相陪,只令他远远跟着,来到熊赐弼的房间。因为有救人一说,守卫都不敢拦,也是守夜责任重大,还劳神无趣,在被要求退下时正中下怀,纷纷作鸟兽散。
当着熊赐弼的面,慢慢撒盐,慢慢搅拌,直到挑出所有蛆虫的壳体,使其体液均匀并飘着独特的腥味,姬十一把碗端到他嘴边,继续以妙手玩着筷子,还晃来晃去,笑道:“想治病就喝十一的,想有活路就找十一,想做买卖就找花十一,一切不分大小。”
看着都比去抓蛆虫还恶心百倍,熊赐弼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哪里受得了,但不想暴露自己,只能慢慢扭头,以示不愿。吉时吉怕受连累之祸,忙阻拦,好好相劝又被瞪了一眼,只得退到一旁。
行,算你有能耐!姬十一喂而不可得就强行灌注,却被喷了一脸,好在有黑锦袍的面具挡着,不然就自作自受了,心里佩服其忍耐力,却再一次发狠起来,端起一碗活生生的蛆虫,动作幅度加大,又笑道:“宝宝好,宝宝乖,十一喂宝宝吃饭饭。”
他的目的性很强,如果熊赐弼是真的病入膏肓,不能自理,那就激怒熊万里,“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断了香火呢”,这样就可以快速解决海州的事情;如果熊赐弼是装的,那其中必有深意,或许后续的麻烦就迎刃而解了,也可以早点抽身。
熊赐弼天天都被丐帮弟子喂得满喉咙,能喝下大半碗浓汁是因为吉时吉在旁而怕韬光养晦之计被识破,也是手脚都被锁住而不能动弹,现在已经快撑破肚子了,装死则破绽更多,自知受不了活蛆虫的“饭刑”,也不知其还有什么后招,顿时跪地求饶道:“姬侯爷在上,如果能救在下一回,必当做牛做马以报。”
随后,他便说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何度日如年,装傻充愣是自闭经脉之故,历数熊万里的罪状及其功夫路数都基本无误,还补充了吕襟是熊万里想娶之人,却不想透露自己思念着吕帼。
这不结了吗?非要哥下狠手!听后,姬十一严肃道:“丐帮与吕剑山庄还是要联姻的,事态平息以后就别装了,行吗?”
行,当然行!熊赐弼大喜,叩首不止。吉时吉才知姬十一真如传说中的那样不按常理出牌,也一直称熊赐弼为少帮主。
姬十一认为事情还不算太糟糕,便不再多想,与二人商讨对付熊万里的计策到鸡鸣,突然又端起碗来,还闻了闻,笑道:“蛆是好蛆,不吃真是浪费了。哎,好像什么都差了点什么一样。”
熊赐弼只有恶心的份儿,而吉时吉则认为是为吕剑山庄报仇的日子未到,岂知他是想喝点酒,再配上烘干、烤熟或油炸的蛆虫,绝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