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最初的功法就是自己从《千字文》里悟出来的,与体内残存的子鼠之力一样,根本甩不掉,故真的不适合练《神光愿》,却也非练不可。好在月牙床吸取了许多热量,不然就不仅仅是软倒而已了,虽未必会血管爆裂而死,却极可能淹死。
杨之杺只是在试探车自石,也是防她一手,故没有用全力救治,正好赶来,直接把人捞了起来,见血泡还在不停跳动就想启用白虎之力。
“常片子,不怕脏吗,不怕中毒吗,自己有多大能耐都没点数吗?老哥绝不会要一个废人一样的陪嫁!”灵力没练还好,一旦练成了就不可离身,否则便成了常人。这跟仅仅拥有灵力完全不同,只有会修炼灵力之人才知道的,还必须一一对应。被抱在怀里,后背的血泡又破了好几个,疼是真疼,李二宝却不想她再施以援手。
杨之杺也是一身血水,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却抱得更紧了,不敢真情亦挡不住泪水直流。与子鼠之泪一样,白虎之泪也是极好的,止血不在话下。李二宝缓解不少,舒服很多,却只说了一个“爽”字,不被甩开才怪,又“哎哟”了好几声才把她骗回来。如此多回,就跟玩似的,二人全无尴尬,感情增进一分。
……
救周懿茵的性命大如天。黄昏时分,李二宝心急,独自爬到黑渊神池的顶上,闭目养神,还是用之前的套路来修炼《神光愿》第三重之夕阳之叹“黄昏入定,去其衰败,收之稀光,惟愿盛叹”。见光是大忌,还依旧坚持将近一个时辰,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他汗流浃背,血泡大起,恍恍惚惚之际就从塔顶摔了下来。
“真是不怕死!”车自石一直都在,不想救也得接,弄得一身血迹,瞪大了双眼,吃人的心都有了。
李二宝终于明白这看似平行的几重功法,亦得遵循时辰的规律,从第一重开始练方可,还需小心谨慎才行,忙笑道:“有小媳妇在,一切都不是问题。走,一起玩水水去!”
想得美,玩你个头!车自石都想揍人了,让他平稳着地,转身就走,不会再回头。沐浴的地方就在洞天井一侧,没因采矿等事而被污染,是自然的大温泉,水质极好,也只有这里最安静。她直接跳入,舒爽到心田,却遇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问题,不仅没带任何衣物,甚至连遮体的睡袍都没有,尴尬至极。
一个黑影从入口处款款而来,越拉越长,越逼越近。她有些慌乱,心跳也越来越快,却一点也不回避,甚至都有转身之意。
“再不起来怕是碧天仙当不成了,小媳妇也当不成了,就等着泡成白牡丹吧。”来人是杨之杺,随手就将全套的碧天一色秋装向温泉里扔去。
夏氏一族最值得称道的手艺就是裁缝,夏九才已是当家人,虽不能与父亲夏满六的手艺相比,但也尽得其真传,见了好姑娘就技痒,征得李二宝的同意,不日就做好了一套全新的碧天一色,同时又为杨之杺量身订制了一套白雪塔。
车自石本以为是李二宝来了,听了是女子声音就有些不快,但见了新衣便没了沮丧,这是此时求而不得的,特别是穿上还极为合身,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大惊大喜之余都快认为术虚门有人出卖自己,顿觉不对,因为杨之杺也是一身白色新衣。
二人都知对方来神域是何目的,便互相怼了起来,车自石以“黑相公的小媳妇”自居,杨之杺也以“完美”为傲。终究的,杨之杺不是对手,却笑道:“碧天仙,你可以声音再大一点,反正小二哥是妙手,应该会装聋作哑的。对了,好像已经决定送某人去洛阳了。也好,迟早是要去的,当一回万人瞩目的花王也不错,但小二哥未必高兴。”
车自石也知李二宝早有意将花王之位让给李婉戈,本来就无意于此,何须她多言,却不能忍被赶出神域,亦笑道:“黑相公呢,叫他来见我!”
杨之杺不屑再与她多言,摆弄起新衣来,还翩翩起舞。车自石全然不会,一句“将来本座就一直住在神域,当个教主夫人或者特使夫人也挺好”就匆匆走了。
……
李二宝也在试自己的新装,几经修改才满意,“只留两只眼睛眨呀眨呀的,算怎么回事”、“再敢把我的嘴巴封住,鱼肠剑就会让你们封喉”、“妙手都露不出来还不如死了算了”等等之后,最终穿上了一套只露手露脸的黑衣。
这宛如夜行衣一般,车自石见之就大笑,出声的一瞬间便落泪了。“车妹子要走了,我当然得裹得严实点,否则下次谁能救我啊?有什么好哭啊,说到底还是你惹的祸。老哥是有原则的买卖人,说吧,拿什么还,什么时候还?”这是李二宝为练《神光愿》所准备的,也是夏九才的鼎力之功,手套和面具都在袖子里装着。此时,他不想伤感,直接怪笑起来。
很多时候,秉性有些相近的人都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在想什么。车自石甩脸就跑去断崖瀑布,见李二宝虽然追来了,却一句话也没有,生气了,喝道:“要不是我帮忙,你觉得自己对付得了宇文的一大家子吗?”
李二宝出来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此时觉得这一身只露两只眼睛的行装极好,任她怎么说也不接话,久而久之竟然笑了。
“我说得口干舌燥,你还好意思笑,要不要死啊?”一直都是车自石在自言自语,她极为难受,破口大骂都不是一句两句了。
“车妹子可不是这么啰嗦的人,走吧,该回去了。”李二宝只想尽快练《神光愿》,便把话说白了,还出示了金牌特使令。
车自石也有自己的事情,表现得不敢有悖的样子,却又抓住他,笑问:“不对,是你强行带人家来的,是不是该善始善终?”
娇气中含有一点霸道,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然而她遇到的却是一个更不讲道理的,毫无办法,便抓着衣角不放,又哭诉其自己的身世来,逼得他非求饶不可,破涕而笑道:“那土焖兔呢?”
李二宝伸出四指,指天为四,又笑道:“有原则的买卖人讲的就是诚信,老哥就是这样的人!但你得先找到姐姐,要是连一个娘家人都没有,太没意思了。”
“啰嗦!”
话音刚落,她就带着李二宝纵身往洛阳而去,又问:“你这夜行衣从头包到脚,是不是该有个特别一点的名字?”
李二宝觉得很无趣,怕她还来那一手,叹道:“够黑,裹得够紧,就叫黑裹袍吧。”
“俗气,但与你是绝配,还是叫黑锦袍吧,可好?”
“好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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