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黄格子家以前是个大地主,家里富的流油;又听说他太爷爷的太爷爷的爷爷曾经伺候过慈禧……
“那不就是太监咯?”一群小孩子中间,有个小孩子长得很是水灵,身上穿的也与农村里的娃儿不同,干净无尘。
“你是哪个?”小男孩站起来问。
“我是这儿的主人。”我看呆了,小娃儿眉宇之间倒有些女子的温润,像极了一位故人……
这小娃儿长得倒是可以,但我不喜欢不懂礼貌的小男孩,“你手上的东西是从家里拿出来的?”
小男孩缩了缩手,“是拿的……关你什么事!”
道光、雍正、咸丰、乾隆和还有康熙,快串成一个朝代了!地上摊了一大堆古钱,一群小孩子数着古钱,眼里流露着惊奇。
我可没那耐心去管一群小孩子的事,“要玩到别处玩去,我马上打农药了。”
这个院子是我花了两千块钱才从左桂芳手里给盘下来,要好好打理一番了。
上午赶集的时候,发现多了一家农品店,不过还是多走几步路到苟书记的店里去买吧。
“哟,小梅,才到吧,很久没看见你了,都以为你不回来了,这一年多干嘛去了?”
我听这话不下几十遍了,为什么都爱这么问?“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嫂子你先给我拿点除草剂吧。”
“怎么?拿去喷门口的草啊。”
“哪里,门前铺好了路,还长什么草。我是真的拿去除地里的草。”
“这个绿色的袋子,一次半桶水,和着这个红色的**子用……”
“半桶水?以前不是还一桶水吗?”
“今年肥料没往年的肥,农药也没往年的毒。”
“这玩意儿,总比两双手来得快,就是污染环境。”我付了八块钱,手里提着农药,又顺便去买了些老鼠药,清新剂,樟脑丸……
昨天晚上七点钟左右才回到巷子,还是苏医生来接的我,我觉得苏医生为人太热情了,以至于我都怀疑我是他亲生的闺女,其实我还巴不得认个苏医生这样的干爹呢!反正我与苏医生也算是个亲!莫不如亲上加亲?
考虑到各种原因,苏医生要我先在他家住一晚上,我想了想,虽然有些不妥,但眼下我的家里确实不能住人,便应了。
苏医生家的床可谓古色古香,这张床是年轻时的苏医生一手做出来的,选的都是上好的木料,拼接处也做得十分细致。表面漆的是一层黑色的颜料,现在有些褪色了,变成了棕黑色,局部地方已经全部褪色,露出木头年深日久本原的样子。这雕花也做得十分用心,虽算不上栩栩如生,但也精美,看来当时的苏医生是一个极好的木匠。
关上白炽灯,放下铜钩上挂着的白色的纱棉帐子,安静地享受着土屋里散发出的人情味,心里又是替苏医生觉得悲苦,又是为渺渺感到担忧。
不由翻了一个身,感觉床板很硬,垫在床板上的棉絮很薄。棉絮上铺着的床单洗的发白了,破了几个洞;床上的棉被是新疆棉,是苏医生专门拿出来给我盖的,他说,家里就这么一床好棉絮了,还是大女儿出嫁时给她准备的嫁妆,不过嫁的太远了带不上;还有这枕头,枕套里面塞的是干净的老衣服,颜色暗黄,上面有苏医生的妻子生前绣的一对鸳鸯,溪水和一两支树丫……
不管多么艰难,这日子还不是一天天在过?今天我本以为就可以见到渺渺,结果小丫头跑去同学家住了一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子里放起了电影,寂静的夜最终让我做了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