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尧发现,最近很长一段时间赫澜都喜欢发呆,而且就连他走过来她有的时候都不会发现。
赫澜的性子一向警惕,这是从没有过的。
就好比现在。
赫澜正躺在美人榻上沐浴阳光,眼睛微微眯着,盯着花坛里盛开娇艳的花朵出神。
回过神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捏她的腿。
寂尧半蹲在椅边儿,正认真的给她捏着小腿。
赫澜眼神微有慌乱,“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男人轻笑,“中午想吃什么?”
“嗯……排骨吧,就是想吃肉。”
闻言,寂尧起身,给她拿了条毯子盖住肚子,“好,那我去准备,你再躺一会。”
看着他的身影,赫澜心里的酸涩只增不减。
她已经有很多次发呆被寂尧堵住了,可寂尧从来不问她在想什么,从来都没有过。
赫澜并不认为这是寂尧不关心她,而正是因为太关心她,所以才不想让她慌乱,所以就从不询问。
夏季快到了,门敞开着,赫澜坐在桌边看着男人端着菜过来。
布好菜,两人像普通夫妻一样吃饭。
“我今天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一只兔子,就想起小时候母后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寂尧说。
赫澜眨眨眼,通透白嫩的面颊微拢,露出一抹笑,“说来听听。”
寂尧给她夹了块排骨放在碗里,说道:“有一对黑兔子和白兔子,白兔子一家都比较重视血缘这个东西,觉得黑兔子不祥,不是一个种族的迟早会遭到背叛,就因为它是黑色的,所以家族的人从小就嘱咐白兔子一定要找一只白色的,但黑兔子喜欢白兔子,为了跟它在一起,这只黑兔子就把自己的毛都裹了白浆,变成了白色的兔子,白兔子并不知道,但后来白浆慢慢掉了它就发现了。”
说到这儿,寂尧没再说。
赫澜却看着他,不知不觉的捏紧了筷子,“然后呢?”
寂尧看到她捏的发白的骨节,轻笑了声:“后来白兔子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顿了顿,他又说:“但它装作不知道,任由黑兔子继续裹着白浆,可纸始终包不住火,事情败露了,白兔子依旧坚信黑兔子不会背叛它和它的家族,但是白兔子家族不相信,就想杀了黑兔子,后来,白兔子用它的命,换黑兔子逃生的机会。”
听到这儿,赫澜低着头吃着饭,“没了?”
她的心狂跳,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她不敢去看寂尧的眼睛。
忽然,她有些冰凉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了。
“白兔子不后悔,它一点都不后悔用自己的命去保护黑兔子,因为它爱它,对么?”
寂尧的眼神很深,深到让赫澜不敢再看。
赫澜抿了抿唇,压制住内心的波动,点点头附和,“……对,对。”
男人看着她,笑了起来,又给她夹了块排骨。
“可你也说了,白兔子的家族不信黑兔子,它也没有办法,毕竟……它是黑的,它从里到外……都是黑的。”赫澜低声自语。
“但在白兔子心里,它是白的,无论它是不是黑色的,它都觉得黑兔子是最好的,任何人说的话它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