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济院内,人满为患。
希勒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将水一点一点送入瑞琪口中。
“你从哪找来的水?”瑞克呼噜着。
“嘘…”希勒将手指竖在嘴唇前,“瑞克先生,你只管喝就是。”
「虽然那口井很隐蔽,但这里聚集的人数太多,水源不足,只要用心去找,早晚会被发现,得想个办法。」
“希勒…”
正在沉思间,希勒在乱糟糟的声响中听到了一声悦耳的鸣叫。
不远处一个美丽的女孩跃动着身后金色的、长长的辫子正向他跑来,她穿着高领的花边裙子,一条粉色围巾紧紧包住了脖子,她面带忧色。
“玛缇娜。”希勒激动地叫了出来。
瑞克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焦急道。
“没事。”又异口同声。
“妈…妈妈也没事。”希勒补充道。
玛缇娜提了下裙子,蹲下身子,检查瑞琪一遍之后,这才放心站起来。
瑞克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位是…”他心中已有猜测。
希勒颇有些骄傲,他脸上满是笑容,“是我的妻子…”
玛缇娜低着头,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
“未来的。反正很快就是了。”希勒连忙补充道。
“真好。真好。”瑞克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希勒赞美道:“你戴着这条围巾,真好看。你比女神还美,玛缇娜。”
她的头就更低了。
“你应该比我先到这里才对,怎么会来得这么晚?”希勒拉住她白皙的手,“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我…我…额…我出去了一趟,去了纽卡那边的百货商场,这才来晚了。治安官赶得紧,这才,这才出了些汗。”可能是因为害羞的缘故,她说得有些断断续续。
“哦,对了。你渴吗?我去给你弄点水来。”希勒关心道。
说完正要转身离去,玛缇娜的小手突然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不渴,不渴。我想让你陪我说说话,我有些担心。”
糯糯的声音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希勒,他浑身的毛孔张开,仿佛连骨头都融化了。
“好…好的。”
巴士底监狱,激烈的战斗仍在继续。
落魄的吟游诗人,摊开书本,他浮于半空,高唱着:
“黑色的巨龙在金字塔苏醒之时,寒冷的火焰将被赐予绝望,祂将带着愤怒,席卷整片绯红。
山崩地裂之时,黄金纪元的众神会浴火归来,天堂山圣洁的光芒会开辟最后的净土。
秩序崩溃之时,亡灵汇聚之地,恶魔自深渊凌驾于世,祂的呼吸,如同风暴;祂轻摇双翼,汪洋翻覆…
命运的终点,深海中的勇士,带着宿命的恩怨,以鲜血清算一切。”
随着诗人的最后一句落下,人偶们更加狂暴了。
加缪的魔杖一抖,蓝色的雷电粉碎了裁缝的剪子,她冷笑道:“什么时候魔法师也会听信教会的预言了。不觉得耻辱吗?”
熊熊燃烧的青色火焰充盈了整座剧院,加缪立于火焰之中,发丝飞扬,魔杖在她手中挥舞出美妙的轨迹,她庄严道:“天上城的歌谣传遍四方,衣衫褴褛的乞丐纵情高歌,失落的荣耀重临,命运的丝线断裂,魔法支配海洋与陆地。”
随着她的吟唱,虚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它迅速成长到脸盆大小,它施展古怪的吸力将所有人偶卷入黑暗之中,再没声息,随之湮灭。
克里斯汀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她高傲道:“有趣的小把戏,将朕的人偶流放到在光与暗的界限处。”
“魔法师不信命运,可今天你注定败亡。”
克里斯汀的身影比苍鹰更加迅疾,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已在加缪上方,她将至高权杖当作锤子挥舞,狠狠拍落,黄金色的光芒闪烁。
加缪听说过至高权杖的传说,她没有躲避,用手在自己身上一拍,整个身体变成了空气,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权杖扑了个空。
“这是朕的主场,你的隐蔽魔法,没有丝毫作用,哈哈哈哈。”
与克里斯汀的狂笑声一起赶到的是黑色挂钟的滴答声,两股声音织成了罗网,让加缪无处躲藏。
「在这里大量魔法使用遭到限制,又无法隐藏起来,又极其狭小,魔力不能及时补充,她又精擅于搏斗。」
「主场优势,还真是麻烦,必须得速战速决。」
加缪调整呼吸,给自己施加了轻身术,魔杖一挥,剧院的地底窜出了十几条藤蔓,它们飞快地游走于克里斯汀的身上,而后紧紧缠绕。
克里斯汀皮肤上自动浮现了透明的薄膜,隔绝了藤蔓,她冷哼一声,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将绿色植物烧成了飞灰。
火焰尚未熄灭,加缪捏碎了两根原附,飞灰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几千只扑腾翅膀的黑色蝙蝠,整片空间瞬间为它们所充满,绿油油的目光中,丝毫不掩饰对鲜血的渴望。
克里斯汀目光一冷,一动不动,头顶的王冠上的宝石,向上激射出成千上百道五彩光,将这些异种蝙蝠一一击落。蝙蝠来到这个世界,连口气都没喘,就像雨点般摔落,留下了满地尸体。
蝙蝠坠地的同时,克里斯汀没有等待加缪第二个魔法的发动,她的身子一抖,瞬身术发动,至高权杖的锋利之刃已在加缪耳旁,将要切下这只小巧的耳朵。在这里克里斯汀无需吟唱,无需原附,就可以使用大部分魔法。
与血淋淋的美妙感受不同,这一次至高权杖仍旧扑了个空,加缪变成了一滩水流在地上。
克里斯汀心头狂跳,水与蝙蝠的尸体刚一接触。
“砰砰砰”
“砰砰砰”
激烈的爆炸声随之响起,黑色的烟雾中仿佛想起了木片折断的声音。
冬宫。
自上而下的纯白色龙息,比硫酸更可怕,它腐蚀了冬宫的主殿,废墟之中,卡西米尔撑起了水晶般的护罩,将他和公主保护在了其中。
而索罗孤零零地站在一旁,不借助护罩对他也没有任何损伤,他扫视着四周,再也找不到一个偷袭者的痕迹。
「这些人是谁?他们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离开的?」一个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
他的目光的比鹰更锐利,他的鼻子比熊更灵敏,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察觉到这些杀手怎么来怎么去的,若非身上这套盔甲有设下的魔法,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公主殿下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转身对着奥菲利亚公主单膝跪地,“王驾受惊,请公主移驾魔法殿堂。”
奥菲利亚公主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极为兴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条龙来做宠物,她把目光投向了只剩半个脑袋的涅普顿大帝肖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