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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疏影走出地道口,看到睿王府上躺了许多尸体,暗卫的,府中侍卫的,还有杀手帮的帮众。尽管如此,打斗并未结束。她的出现叫暗卫欢喜,“她没事!”暗卫们欢呼一声,若徐疏影真出事,他们一个个都要被皇上追究,责任非小。等心一定,重振精神,杀起来。
睿王一见徐疏影,便道:“她还没有死,莲蓬也太没用了。”他本打算利用莲蓬暗杀徐疏影,哪知道徐疏影到现在还活着,从心腹手里拿过□□,对准了徐疏影。
徐疏影目光一凛,向睿王的方向扫来。就见一支□□向她发射,徐疏影拿出手中的匕首,直接一挥,箭头被削掉,但箭身余势不减,她忙躲开,□□接二连三过来。刷刷刷又挡掉几箭,奈何内力大耗,竟是避不开。
就在这时,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众人抬头就见有什么东西,长了翅膀,黑压压一阵过来,一条铁索瞄准了徐疏影,嗖得一下,将她从地面拉起。睿王府的侍卫弓箭齐发,都被轰断在半空之中。
暗卫看见这等空中大炮,又惊又喜。皇上新设的神机营出动,众人喊一声,“撤退!”暗卫们逃得无影无踪,大炮却狠狠的向睿王府发去。这种肩能扛的炮筒,不是很重,而且早把现成的铁弹塞在里面,点火发射,方便的很。
睿王整个都被黄色的硝烟笼罩着……
皇宫。薛意浓收到燕子楼最新消息,神机营顺利到达,营救顺利,疏影平安无事,睿王府被炸为焦土,暂时找不到睿王的尸体。同时还带来了徐疏影的留言条,“姐夫,咳咳,性命无虞,元气大伤,你帮忙告诉渐离,说我会比预定时间晚回来七天,别叫她担心,就这样。”薛意浓看着这留言条,已经能想象徐疏影那死别扭,不肯叫人的样子,又是这样那样的不自在,要不是为了让自己传话,她只怕还不肯嘴上叫‘姐夫’吃亏呢。
睿王府那边,还是要告诉他们,好好监视,看看有什么人在附近出现。她总觉得睿王死的也太容易了,坐下来写了封回函,告诉暗卫,让他们特别注意军营的调动,以及是否有陌生人在睿王府附近出现,切不可大意,不见到睿王的尸体,都可以说是存在隐患。
这时徐疏桐过来,看见她又是封信封,又是盖印。问道:“是不是那边有消息了?”
“嗯。”
“疏影有消息了没有?”
“有,她来信说要晚一些再回,还有些事办。”薛意浓料得徐疏影伤得有些严重,不然无论如何都会提前回来,想来是不想徐疏桐跟薛渐离担心,自己说话也要注意一些。
“那就好,有消息就好,刚才渐离还在问。既然有消息了,我们去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她过来拉薛意浓,让她陪同着一起去。又在想入非非,“皇上,这次疏影为你立了这样大的功劳,说什么也要赏赐一下。”
“这个自然,她想要什么,我只要有,总不会太吝啬。毕竟连妹妹都给了不是么。”
“这跟那有不同,渐离那是自我追求,她要赏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像是你用什么办法把她介绍给父皇、母后,在他们面前多为她说好话,不是比什么都好么。”
徐疏桐想当然耳,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错。毕竟薛渐离跟徐疏影一直这样潜伏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自己获得‘认可’,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如此。薛意浓深深的看了徐疏桐一眼,徐疏桐见她表情古怪,又接连着叹气,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疏桐,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徐疏桐笑道:“怎么突然这样有兴致,好啊,你讲。”
“说从前有户人家生活的很苦,可家里只有一个女儿,老人家很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就招赘了一个女婿,这个女婿开始的时候说了,招赘可以,不过我这个人相貌很丑,怕你女儿会嫌弃。老人家说不要紧,我们不是那等庸俗的人,只要你好好跟女儿一起过,就什么都好。那个女婿说来也十分能干,一个人做起事来能顶十几个人,几年之间,这老头儿家就富裕了起来,还成了那个庄子的土财主,可是有了身份地位之后,就开始嫌弃起女婿的相貌来,打死也不要女儿跟女婿来往,你知道这个女婿是谁吗?”
“谁呢?”
“猪八戒。”
徐疏桐嘿嘿的笑起来,“猪八戒不受老岳丈待见,我家疏影可美得很,怎可同日而语,你说的岔了。”
“我不是说相貌,我是要告诉你,一个人不管你怎么为别人付出,都有可能被人背叛,嫌弃,高老头是为着猪八戒的相貌,为着他自己的面子。你想想看,父皇、母后为了他们的面子,还会在乎疏影做了多少吗?他们根本不可能接受疏影。”
徐疏桐眼圈儿一下子红起来,“怎么能这样!父皇不说,那母后……”
“她心里也有疙瘩,上次她来你是没有看见,看着你的棺材,她一脸的欣慰。那时候,我把所有都看在眼里,心如刀割。她到底还是不能接受我们,为着她自己的愧疚,才勉强接受的。如果可以,她大概也希望我能过回普通人的日子。你不要以为她是懂得了爱,她只是不得已的妥协,这其中的区别是很大的。”
徐疏桐愤愤道:“那可很对不起了,徐娘娘还要活很多年,她也只好忍着了。”说完赌气去找薛渐离了,心道:“我原来是被这样看待的,哼!亏我还当她是个明白人。”薛意浓随后也跟了过去。
薛渐离见二人到来,笑道:“欢迎,欢迎,两人怎么像下了帖子这样齐整。”
徐疏桐笑道:“我们是专门来瞧你的,有好消息告诉你,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她着实不想说些扫兴话,就干脆什么都不说,改了一副表情,怕薛渐离发现什么。
“什么好消息?”
“疏影。”
“啊!”薛渐离大叫起来,“是真的?”她眼睛刷得一下亮了起来,“我昨儿还梦见她回来了,今儿就听见她的消息,真是太好了,她现在到哪里了?事情办得顺利吗?不瞒你们说,我梦见她浑身是血,一张脸雪也似的白,又跟我说了许多告别的话,我拉着她不让她走,就担心的不得了,夜里,梦里不知道淌了多少泪,就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徐疏桐笑道:“这可不是真的,她好好的,梦是反的,这你也信。”
薛渐离登时大笑,“就是,她不在,我就多愁善感,胡思乱想,这难道也是一孕傻三年?”
“我傻六年呢,皇上老是笑我。”
薛渐离再三感谢她们带徐疏影的消息过来,“你们不知道,我盼她,就像旱地盼甘雨,都快一寸相思一寸灰,每等一天,就失落多一些。”又拨弄起席子上躺着的两个孩子来,对她们说道:“你们爹爹回来了,知不知道?”
两个孩子用手抓脚,玩得不亦悦乎,偶尔张张嘴,嘴角流出口水来。
薛意浓看着百般怜爱,“渐离,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薛渐离从孩子的身上移开视线,看向薛意浓,“疏影说她会晚七天回来。”
“是不是你又有新任务布置给她?她不能赶在孩子满月回来了?”
“不是,她有点儿小事要处理一下。我告诉你,是希望叫你知道,孩子娘不要再玩孩子了,是不是提前准备一下如何庆祝。”
薛渐离哎的一下,挺得笔直的后背一顿,整个人松懈下来。“皇兄你很会说鬼故事。”
“我有吗?”
“有,专门吓人!”
徐疏桐在旁呵呵的笑。
次日,宫中众人开始准备办满月酒。给三个小孩做起衣服来,就连薛渐离都亲自动了手,只是手颇不灵巧,手中都快被针戳成马蜂窝了。一边嘶嘶的倒抽凉气,一边向徐疏桐抱怨,“皇嫂,您看,它戳我。”
“呵呵,没事的,习惯就好。”
“我要是一辈子不习惯怎么办?小四、小五就穿不上我做的衣服,我做的鞋子,别的孩子都有亲娘做的东西,到我这里……哎!”她又动起手来,一不小心又戳到手指,不免泄气的倒在床上,“我不干了,不干了。”
“歇歇吧,待会儿再做。”
薛渐离坐起来,问徐疏桐:“皇嫂,您说皇兄这会儿都在忙什么呢?”
“朝廷中事,我素来不过问。”
“您还真沉得住气,要是我,一天问八百遍,也不知道她跟那些老人家斗得如何了?只怕天天有好戏看,那也算有趣的很了。”薛渐离摸摸下巴。
“这样说来,你到是很喜欢跟大臣打交道。”
“也不是,就是您想想看,坐在龙椅之上,说句话,高一点儿声,气壮山河,那不是很厉害么,英雄就当如此,指挥群雄,我小时候就想做个男人,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可惜我是个丫头片子,呜呜……上天待我如此不公,害我一片报国之心,根本没地方可放,上次听说柔然的长公主,好像还是他们国家的摄政王,那可厉害的很。”薛渐离很是垂涎。
徐疏桐道:“你总有机会的。”
薛渐离问道:“什么?”徐疏桐不再说了,她在想若是哪天薛渐离知道自己能过把当皇帝瘾,又会如何,会不会咋咋呼呼呢?那时候岂不是有趣。
“没什么。你皇兄今日要宣布大事。”
“什么大事?”
“朝廷吵吵嚷嚷的那件事呗。”
薛渐离想了想,“皇太子!”
徐疏桐算是认可了她的回答。
正殿之上,薛意浓正式提出立三呆为皇太子。百官发出哗然之声,断然想不到沉寂了很久的‘太子’话题又出来了,而且这次是正式册封,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薛意浓并无过问众人的意思,直接下的旨意,肖公举自是传闻不佳,二傻是公主不准入选,那么三皇子呢?
“皇上,封皇太子是不是早了一点,三皇子还小?”
“那不是正好,从小培养。国储之事,本该早立的,你们以前不也是这么说的么?”但文官多数是丞相府的门生故吏,眼见皇后生不出嫡子,连个盼头也没有,徐疏桐更是死而复生,玩了一把阴谋,有了三皇子,还能借口怎么说?
“既然大家也都认为这样最好,那是再好没有。第二件事,就是要阅兵,朕想将操练兵马的将领定为护军侯。”
这下反对之声,震耳欲聋。
“皇上,这操练兵马乃是大事,应该有才能的人来担当。朝中颇有许多有本领的老臣,何必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朝中的武官,隐隐的嗅到了不安之感,皇上要换血大洗牌,重视新人,一连串的利益与权力的算计在他们的脑海之中。他们彼此看了一眼,已经交换了主意,一定要阻止薛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