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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软话行不通,徐幕僚立马撕脸,“你这个叛徒,忘记王爷是如何对你恩重如山了,你既然背叛他,你于心何忍,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我的心是被狗吃了,你就是那只野狗,你只顾着自己,我又何必在乎你,有什么话跟皇上说去吧!我才不会跟你这种人为伍。”
徐幕僚被顺利的押向皇宫,还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薛意浓总算与徐幕僚面见了一回,“你为什么要害徐将军一家的性命?”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有人会对自己的恩人下如此的杀手。
徐幕僚冷冷一笑,“你是为徐疏桐而问吗?”
“不,是朕问你。”
“我不知道!”徐幕僚很不合作,“她来了,我就告诉她。”
“别想。”
然而徐幕僚的存在,终究让徐疏桐坐卧不宁,她悄悄的跑去偷听了,听到这里突然现身,站在门口道:“我来了,我在这里。”她迈步进来,看着坐在椅子五花大绑的男人,只觉得时光一下子倒流到很多年前。
徐疏桐突然出现,徐幕僚也是一怔,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跟她近距离的对视过,脑袋里也划过过去的一些画面。
“是你,疏桐?”
“是,徐大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徐幕僚低了一下头,突然看着屋脊梁哈哈大笑起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好笑。”徐幕僚近乎疯狂的笑,让人很不舒服,他似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叫我徐大哥,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妹妹看过,你知道吗?”
“嗯,不知道。”
徐幕僚的笑容一僵,“你爹他,该死!他口口声声的说把我当成儿子,可是当年我向他提亲,让他把你嫁给我的时候,他却翻脸了,说我癞□□想吃天鹅肉,说我不自量力,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就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
“对!我无法容忍一个人对我的嘲笑,我对他一片赤胆忠心,换来的却是嘲讽,你说可笑不可笑?”
“所以你就要我徐家上下来赔命是不是?你太残忍了,我爹说错了,你不是癞□□想吃天鹅肉,你是疯子,得不到就毁掉的疯子,徐家其他人跟你有什么怨有什么仇,你这样陷害他们,出卖他们,诬蔑他们。”
徐幕僚叫道:“对,我是疯子。可我是为你!”
“那又怎么样?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我永不承认,你对我的伤害,就算下辈子我也不会原谅。”
徐疏桐甩袖而去,再不想见到这个人。
薛意浓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走到门口道:“把他送刑部吧!以诬蔑陷害罪收押。”外面有侍卫进来,在他的头上套了黑套子,将他押走了。
徐幕僚被押走之后,薛意浓回了锦绣宫,料定徐疏桐在得了这些‘真相’之后,一定伤心欲绝,先回去安慰她了。
她回去的时候,徐疏桐正坐在床沿垂泪,也不用帕子擦,就任由两条宽面泪横流,哭花了妆也管不得了。
薛意浓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走了过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疏桐,你还好?”
“我没事,就是替爹娘不值。”她猛吸了两下鼻子,“意浓,难道对一个人好有错了吗?我的爹娘错了?”
薛意浓摇头,“别乱想,对一个人好怎么能算是错。”
“如果不是,那我的爹娘为何会死于非命。”
“他们错不在对一个人好,而是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没有看清楚这人的面目,这样的人就像冻僵的毒蛇,一旦把他们温暖开了,饿了就要吃人,你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朕想大概就是这样。”
徐疏桐头靠在薛意浓的肚子上,双手环住了她的腰,有些委屈,有些撒娇。薛意浓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渐渐不再哭了。
门口有人冷酸了几句,“啊哟,我来的不巧了,又看见些扎眼的东西了,也不知道要长几个针眼才肯罢休。”
徐疏桐从薛意浓怀里起来,看向门口笑道:“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让人听着怪不对劲的,你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我到不解了,你说来听听。”
徐疏影进门来,怀里抱着二傻。她刚带着小姑娘遛弯去了,就听说宫里出了点事,正要来打听打听,不妨姐姐、姐夫又在偷偷的恩爱了,还老是被她撞个正着,可不是不巧了么。
“听说有人被抓了,谁?”
“是有这么回事,不是什么紧要的人,不过一个犯错的奴才。”
“哦。”徐疏影注意到徐疏桐的脸上尚有泪痕,不由得问道,“姐夫欺负你了?”
薛意浓听闻赶紧举起双手投降,“朕可没有,别牵扯朕。”
徐疏桐笑道:“是啊,就是她欺负我。”徐疏影就要为她出气,薛意浓赶紧求饶,一面躲离徐疏影,人家可是江湖快剑,一不小心就要吃亏。看两人在屋里追个不停,徐疏桐笑的气都接不上来了,说道,“好了好了,别再追了,皇上不过说了一个笑话,把我笑出眼泪来了。”
徐疏影停了下来,怨念的看着徐疏桐。吐槽道:“无聊!二傻我们不理他们。”她又要跑横梁上猫着去,二傻目光恋恋不舍,看见亲娘了,还不抱一个。嘴里哼哼了几句,伸手要徐疏桐抱,徐疏影吐槽道,“节操呢?”
二傻露出一张无辜的脸。要节操干嘛用?
徐疏桐抱过来,看着孩子的脸越长越水嫩,尤其是这双眼睛,像极了薛意浓,笑起来的时候又可爱又无辜,让人爱恨不是,欲罢不能。
宫里抓人的事,徐慕然多少有些风闻,只是碍于消息有限,她又不好太过于打听,只是心里总觉得不安似的。
到了第二天,薛意浓找上了门。尽管她们住的地方,彼此隔的并不远,可薛意浓亲自上门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徐慕然站起来,福了一福。“见过皇上。”
薛意浓笑道:“你呀,真是多礼。成天窝在房间里做什么,外面的太阳不错,怎么不出去走走?趁着年中休息,出去交交朋友,找找合适的人……”
“我在京城又不认识人,找谁好呢?何况大家都有自己的事。”
“那可未必,有件东西要给你看,你看看是不是找你的?”薛意浓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徐慕然,徐慕然一看信封上的字迹,是她哥哥的,她哥哥写给她的信怎么会在薛意浓那里?万千思绪飞转,抬头见薛意浓正看着她。“是写给你的吗?”
徐慕然想说不是,可又怕这里头有什么重要的内容,“皇上怎么会有这个?”
“你先别急着问朕,先回答朕的问题,是写给你的吗?”
徐慕然道:“是。”
“那就打开看看,朕过来只想告诉你,给你写信的这个人现在入了刑部大牢。朕现在还想问问,你明明叫疏影,为什么上面写的是‘慕然’,可以给朕一个解释吗?”
徐慕然一听说自己的哥哥出了事,脸色一片煞白,仍然强自镇定,“皇上是在怀疑我跟这个人有关联吗?不错,他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义兄,我在外面的化名叫慕然。”
“是,也不是。朕过来只想问清楚,毕竟这个人犯下的可不是小案子,朕怕你牵连其中,让你姐姐担心,既然你们只是认识,他做的勾当你并不清楚,那就好办了。看信吧,看看他对你说了什么?”
徐慕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薛意浓,同时心里也有若干的紧张,信上兄长到底写了什么,薛意浓看过没有?无数个问题在她心里盘桓,她带着复杂的心情、担忧打开了信封,抽/出信纸,一目十行,草草看完,一直低着头的动作都没有改变过。
薛意浓问道:“可看完了?”
“看完了。”
“他要说的事情,你知道吗?”
“不清楚。”她抬起头来看着薛意浓,“皇上想说什么尽管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既然他是你的义兄,朕过来特地全你们的兄妹之谊,走,跟朕去一趟刑部大牢看看他,毕竟他临死之前看见自己想见的人,想来也没什么遗憾吧。”
薛意浓说的很合情合理,可是跟这样的情形联系起来,这话也有说不出的残忍。
徐慕然忍住气,忍住伤心,道:“好。多谢皇上成全。”
薛意浓嘴角勾起笑,笑中带着一点嘲讽。心道:“还真是会装,明明难过的要死,还假装不在意,演技不错,难怪薛轻裘会派你到宫中来假扮疏影。”
两人上了马车,出了宫,一直到刑部才下了车。落雁出示令牌,让刑部开了门,让人进去。
刑部大牢里关押的都是重犯,这里封闭而不见半点阳光,就算外面艳阳高照,里面还点着几盏明暗不定的小油灯。
刑部侍郎亲自陪同过来,让人打开牢房,薛意浓对徐慕然道:“进去吧,兄妹俩好好说说话,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她带着人先离开了,回到监视室,在这些房间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气孔,可以从那看见里面的情形,薛意浓手背在身后,看着里面发生的这一切。
“妹……”
徐慕然大声道:“谁是你妹,你这个死无可赦之人。”
徐幕僚会意,怕周围有人监视,也忏悔道:“是,我该死,是我出卖了你的家人,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废话。”
徐慕然眼中含着盈盈泪光,就像薛意浓说的一样,此一见是永别!兄妹都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在大喊大叫戏做足了之后,两人趁着挣扎小声说了几句。
“妹妹,你要保重,千万别暴露了自己。有机会告诉王爷,幕僚不能再服侍他了,让他多保重。杨田已经叛变,切记小心。哥不想受皇上的侮辱,你要是为了哥好,就杀了哥,给哥一个痛快。”
徐慕然如何下的手去,她就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现在却要结果在她的手中。徐慕然大声道:“你这个挨千刀的以前没有看清楚你的狼子野心,你竟然杀我全家,看我不杀了你,为他们报仇雪恨。”
眼睛一闭,刀子捅进了徐幕僚的心上,她泪盈于睫,看着哥哥在自己的手里咽气了。
上面的刑部侍郎慌作一团,“皇上,这可怎么是好?”
薛意浓道:“没事的,杀了就杀了,徐幕僚的尸体火化了吧!最好连灰都不剩。”她带着落雁走了,上了停在大牢门口的马车里,不一会儿徐慕然过来,登了车,向薛意浓请罪。
“皇上,我刚才杀了人,还请您责罚。”她的鼻子红红的,显然哭过。
“亲手杀掉自己的仇人,是不是很爽?”尤其在她根本就没有说清楚徐幕僚就是出卖徐家人的情况下,两个人还演戏演的很逼真。
这两个人是一伙儿的吧!什么义兄,义妹。亲兄妹才是真的。薛意浓并不说破。“你也是一时激动,这事怪不得你,谁要是遇上这样的情况,都会这么做,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尤其是这个人自己又是这样信任。”
徐慕然道:“谢皇上不罚。”
“可是你私自行刑,说出去可不好听,还可能会连累了疏桐,这样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罚你去扫陵墓一年抵罪吧!”
徐慕然再三谢过,可心里恨不得立马拿刀子捅了薛意浓,竟然逼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这笔血海深仇,她早晚会报的。
徐慕然暗暗的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