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张远躺在沙发上,有些懒洋洋的。昨夜张远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张远睁开眼睛,懒洋洋的看着鱼缸里的水虎,客厅里有些暗,张远慢慢起身,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迷茫。愣了一会儿神,张远走进卫生间。张远没有用热水,而是用冰凉的水让自己清醒起来。洗漱完,张远上楼,走进卧室。张远看着那张豪华的欧式风格的大床,床的上方,挂着张远和汪红的巨型结婚照。照片里,张远穿着黑色正装,笑的温文尔雅,汪红穿着洁白的婚纱,笑的甜蜜幸福。张远站在床边,抬头看着照片,久久没有移动。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张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是苏冬生。
张远接通电话:“喂,冬生。”
电话那头传来苏冬生欢快的声音:“姐夫,睡醒了吗?”
“嗯,已经起床了。”
“回家过节吧?”
“我有些累了。”
“姐夫,来嘛,我想吃商业街的那家红烧兔子,你来的时候给我带一只,行吗?”
“好吧。”
“中午就来,一起吃饭。”
“好。”
“路上慢点。”
“知道了。”
苏冬生欢快的声音消失了,张远愣了一会儿,摇摇头,轻轻笑了,低声说:“和你姐姐一样,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张远脸上的笑容温柔宠溺。张远看看时间,走进卫生间,仔细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将胡茬子清理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走出卫生间,打开衣柜,衣柜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结婚后买的,张远不想穿。张远走出卧室,去了书房,书房里书柜的旁边有一组柜子,张远打开衣柜,衣柜里挂着几件衣服,张远拿出一件黑色立领衬衫,配一条同色长裤,外套是深蓝色的毛领加厚棉服。张远满意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轻声说:“喜欢吗?”
然后又自语:“肯定喜欢,你说过,最喜欢我穿黑色,帅呆了。”
张远下楼,走进客厅,站在鱼缸边,昨夜喂了许多肉,吃的饱饱的水虎,静静的在鱼缸一角,修心养身。张远看着这种食肉的凶猛的鱼,目光沉沉。站了一会儿,张远伸手敲敲鱼缸,水虎受了刺激,警惕的游来游去,凶狠残暴的模样。张远淡淡的笑了,转身出门。张远没有开那辆红色的牧羊人越野车,而是从车库里开出一辆黑色的普通桑塔纳,车由于长时间没有人开,车身有些脏。张远上去发动车,竟然轻松的点着了。张远开着车去了洗车房。车子清洗干净后,刚刚过了半小时,张远去了商业街,买了苏冬生爱吃的兔子,又买了其他的礼物,开着车上山。张远直接去了苏冬生的家,苏冬生正好推门往外走,看见张远高兴的叫了一声:“姐夫,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正准备去外面看看。”
张远笑了,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喏,你的兔子。”
“谢谢姐夫!”
苏冬生接过张远手里的东西,开心的说:“姐夫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礼物。爸,妈,姐夫来了。快进屋,屋里暖和。”
张远笑笑说:“你先进去,我去那边看看。”
“那你等一下,我陪你过去。”
“不用,我就过去随便看看。”
“哦,那好吧。快点回来,别冻着了。”
“好。”
张远转身出门,山上的风很大,刺骨的寒风让张远冰凉的心充满荒凉,如冰冻般寒冷。张远阴沉沉的双眼看向村子的另一端。张远迎着风,慢慢走去。张远走进汪红的家,也许主人的离去,让这所早已老去的院子,突然间就有了沧桑的感觉。曾经的花坛里是厚厚的积雪,院子里的雪也没有完全融化,地上寥落的脚印是张远留下的。张远走进堂屋,站在门口,目光沉沉的看着屋子,所有的角落都仔细看着。张远走进那个旧的老式大衣柜,打开衣柜,衣柜里是汪红为俩人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张远蹲下身,伸出手,在柜子里慢慢摸索。两边都仔细摸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张远站起身,关上大衣柜,走出堂屋,去了其他两间屋子,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张远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每个角落,目光阴沉冰凉。张远孤独的站着,神情哀伤忧郁。消瘦的背影清冷、哀伤、孤傲。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冬生站在院子门口喊:“姐夫,回家吃饭了。”
张远看了一眼院子,走到门口说:“怎么又过来了?”
苏冬生笑嘻嘻的说:“菜已经差不多了,走,回家。”
张远笑了,耳边又响起苏冬兰柔美的声音:“远哥哥,回家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烙饼卷菜。”
张远控制住自己似乎纷涌而至的泪水,张远嘶哑着声音过:“都有什么好吃的?”
“烙饼卷菜是必须的,还有清炖羊肉、红烧肉、红烧鸡块、清蒸鱼,好多菜。”
“你姐姐喜欢烧菜,闲暇时在家做许多好吃的,都很好吃。”
张远暗哑深沉的声音,让苏冬生心中难过。苏冬生装作没有听见,指着一户人家说:“姐夫,他家新盖的楼,漂亮吧?”
“冬生的新楼也盖的很漂亮。”
“那是,姐夫的眼光一贯是最好的。”
“曾经我也以为。”
“对了,姐夫,你也好久没有去新楼了,今天去看看吧,又添了新家具。”
“怎么?冬生准备结婚了?”
“没有,我还小。”
“不小了。”
“三十以后再考虑。”
俩人说着话就走到了,张远的家与苏家相邻。中间隔着几步,后来,张远在市里买了房子,老宅的房子也没有翻修。张远和苏冬兰住在市里的楼房,房子是三居室,装修的时尚豪华。张远记得苏冬兰第一次走进新房,东摸摸,西摸摸。眼睛全是惊喜。苏冬兰靠在张远怀里,柔声说:“远哥哥,你真好!”
张远搂着苏冬兰说:“老宅子盖成楼房吧?”
苏冬兰柔美动听的声音在张远怀里响起:“也好,那里毕竟才是我们的家,说不定老了要回去养老呢。”
“说什么呢?对老公没有信心?我要让你去这世上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养老。”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兰兰,有你真好!这辈子没有白活。”
“远哥哥,你知道吗?人家都说我有福气,找了这么好的老公,又帅气又多金,连汪红都说我是走了狗屎运。”
“那就盖吧,两家一起盖,老宅子盖好后,就留着给冬生结婚用。”
“好吧。有这么优秀的老公不显摆显摆,那就是暴殄天物啊。”
“油嘴滑舌。”
“远哥哥,你真好!”
张远深情的拥吻妻子。
此时,张远站在新楼前,苏冬兰柔美动听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她那含羞娇柔的模样是如此清晰动人,张远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微笑着说:“走,去看看。”
苏冬生和张远走进院子,院子的右角,是苏冬兰亲手撒的花种,苏冬兰柔声说:“远哥哥,以后我们回来,就可以坐在二楼的阳台上赏花。”
张远当时笑着说:“怕是弟媳妇不愿意?那时,你我比较碍眼。”
苏冬生立马说:“怎么可能,这可是姐夫的家,我才不会鸠占鹊巢,还做白眼狼。”
所有的一切都如故,只是早已物是人非,那个美丽温柔的女人不在了。紧接着,汪红那漂亮靓丽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张远的脑子里,张远摇摇头说:“冬生,我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