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雨婷冷漠的眼神,粗暴的动作,听到她毫不留情的指责,曲小盈心中茫然惶恐,说不出话来,又被陌生女孩拦着,只好呆呆地回去坐下。
突然发生的冲突惊动众人,服务员与老板以为发生了寻畔滋事,跑过来劝架。张雨婷的同伴刚才只听到交谈的只言片语,不是很清楚事情的经过,动手后,担心她的人身安全,吴维涛、边裕德、西门晖几个男孩抢先一步近前,有的帮忙控制住斐东来,有的站在周围,跟其他人解释。
萧梦颖、钟秀娟两人则盯住曲小盈,预防她逃走。
地上的斐东来用力挣扎,不停地反抗道:“你们要干什么,想抢劫吗?我身上没钱。”
“我不是人贩子,你们弄错了,快放开我。”
吴维涛攥着证件,小声道:“小雨,你怀疑他是人贩子?”
他的疑惑代表了众人的心声,除了他们自己,店内其他客人没来凑热闹,也因为倾向于认为是发生了纠纷而打架,他们一方人多势众,事不关己,还是不插手为好。
张雨婷点点头,拳击绷带绑好斐东来的双手,把他扯起来带到一张空桌旁坐下,嘱付边裕德、单裕帮忙挟持住他。
自己过去对已做完老板沟通工作的周芷婧小声道:“芷婧姐姐,你帮我问问那个女孩来历,以及认识那个人贩子的经过,好么。呆会儿我跟你解释。”
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重新坐到斐东来的对面,一脸人畜无害的笑道:“斐大叔,不好意思,你涉嫌拐卖人口,投机倒把,走私文物,泄露国家文物机密,我只能把你绑起来,移交相关单位,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小姑娘,你胡说什么,想要钱,我包里还有一点,你们都可以拿走。”
“想要钱还会把你移交给zf啊,笨蛋。你拐卖人口我一点兴趣都没,我又不是警察,不关我的事,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那你们想要干什么?我能做到,都答应你们。”
“我要的是正式编制,实话告诉你,我是鹭岛市国家安全局编外人员,现在还在上学,国家安全局听说过没有,专门处理你们这类倒买倒卖与走私文物,泄露与出卖国家机密,危害国家安全的反革命分子。抓你归案,证据确凿的话,直接枪毙,我呢,立了功,毕业后获得正式编制,成为国家公务员。”
“小姑娘,你不用蒙我,没用,我什么都没做过,如果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们。”斐东来镇定自若,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讥笑。
“话可以乱说,功夫造不了假,你一个一百四十多斤重的大男人,被我轻易的制服,不觉得奇怪么?张雨婷起身近前,单手揪住他的衣领,踩着另一张厚实木椅,把他整个人高高拎举起来,再轻轻地放下,捏捏他的脸,就如同把玩着一个大洋娃娃:“国家安全局里都是象我这样,能力非常优秀的特工,他们有的是方法,让你招供。”
她的神力再次震憾了众人,除了吴维涛、周芷婧、萧梦颖三人依旧保持镇静,其他人有的睁大了眼睛,有的脸上微微变色,响起一片轻微唏嘘声。
论打架,体校比普通学校强的多,边裕德他们都是骄兵悍将,没服过谁,也见过一些体能特别突出的怪胎,可今天张雨婷的表现,再次让他们刷新了一次世界观。
外面的大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洒在流淌着积水的水泥路面上,溅起无数的水花,空荡荡地街道偶尔卷进一股寒风,刺得人遍体生冷。
有人忍受不了这种高压的气氛,怕惹祸上身,勿勿地离开了茶馆,也有人继续留在座位上,冷眼旁观这起精彩的“纠纷”。
吴维涛冷肃的眼神,拳头的指关节有节地奏敲击着桌面,配合着张雨婷的“展示”,瞬间给斐东来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你的罪名只有一个,反革命罪,公审后游街,押赴刑场。”张雨婷食指顶住斐东来的眉心,模仿步枪子弹上膛声,卡啦嗒..…”。
一声子弹击发的巨大声响,惊得众人心中突突地跳。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聚焦过来。
斐东来被张雨婷突如其来的高仿真音效吓得闭上眼,颤抖着身体,脑袋往后仰。
“好了,现在先把他们俩送到大学路派出所,核实户籍身份,再押送国安局,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张雨婷拍拍手,轻描淡写道。
边裕德、单裕一左一右紧挟着斐东来的胳膊,把他从靠背椅拉起,就要往外走。
“等等。”斐东来使劲挣扎,僵硬的脸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小姑娘,不,同志,你们搞错了,真的搞错了,我从来就没买卖过古玩古董。”
“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zf的事。”
张雨婷冷笑道:“你们之前的谈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带那个小盈去乡下收古币、古董、字画。回来再转手卖给别人,这就是倒买倒卖,卖的还是境外敌对分子,这是通敌卖国。别狡辩了,你的证件都在这里。”
“那些证件不是我的,是我从别人手里买来,贴上自己的照片,我没开过古玩店,名字也不叫斐东来,叫黎达光,平时就在工地做一些小工,可从没收过古董,卖给别人啊。斐东来大声申辩道:“同志,我说的都是千真是万确,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海沧那边的工地看看。”
事实上,他本来以为张雨婷一伙只是意图抢劫的小年青,花点钱能脱身就算了,没当回事。可张雨婷软硬不吃,非要把他送zf部门,所展示出来的“能力”又太让人惊憾,让他不得不接受她是zf工作人员的身份,尽管有些匪夷所思。
对国安局职能工作一无所知,对刑法同样不了解的的他,渐渐地被张雨婷牵着鼻子走,在她手指当枪,顶着他的额头,耳边回荡那一声巨大枪响时,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张雨婷松了口气,拍了下桌面,恶狠狠道:“你tm的还在狡辩,我早就听到你说明天要和那个姑娘下乡去收古董,现在又说在工地做小工。那个姑娘分明就是你同伙。一样反革命罪,要枪毙。”
“同志,她不是我同伙,我们今天早上才认识,带她去乡下也不是去收古董。”黎达光额上冒出冷汗,顿了顿:“我们去乡下,是去给她介绍对象。”
“什么乱七八糟的,认识第一天就给别人介绍对象,经过她同意了吗?”张雨婷道:“你是人贩子啊!这个归公安局管。我对人贩子不感兴趣,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给别人介绍对象的,以前介绍过几次?”
“全部老实交待,不要蒙混过关,意图侥幸。你的反革命罪我也会汇报给领导,认真核查。”张雨婷严肃道:“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关键在于你自己。”
在张雨婷的诱导下,说抓他是工作职责所在,但她与派出所的领导相熟,只要肯老实交待做为人贩子以前的全部违法行为,可以去派出所罚款了事,免除刑责。黎达光承认了在此之前两次给别人“介绍对象”,并说出了她们的名字与“被嫁”的地方。
周芷婧那边也打探清楚了曲小盈的身份,今年十八岁,来自蜀省甘孜州LT县某农村的她,就读于鹭大管理学院会计学系,家里经济条件很差,上大学的学费大半是借来的,在校期间,一直勤工俭学,想方设法省下点钱寄给家里还债。
去年十月份,她的父亲与邻村的六个朋友到乡水库去炸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八十年代农村一些村民为了赚些钱,有时会跑到集体承包的鱼塘或水库偷炸鱼,这个现像在南方各省很普遍。他们乡的其他村民以前也干过。可这次他们很倒霉,炸鱼的过程中被联防队员发现,与他们了发生冲突,一伙人打伤了两个联防队员后,惊慌逃走。
随后两个月,几个参与炸鱼、打人的村民先后被抓获,当时她的父亲在见到联防队员冲来时就吓得单独先跑掉,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可因为也有炸鱼,并且无法证明没有行凶打人。所以也被刑事拘留,送入看守所。
现在她们全家与亲戚朋友都在为她的父亲奔走,一方面筹钱赔乡zf的损失,一方面找关系力求证明他未参与打架,减轻刑责,这也需要钱。
如果找不到关系打点,无法提供有效证据,等到四月份法院开庭审判,就无法挽回了。
为了此事,读大一的她,不顾老师与同学们的挽留,毅然决然地休学三年(之前想退学,在副系主任的劝阻与帮忙下改为休学),急切地想找份高薪的全职工作,努力多赚钱寄给家里,只盼望父亲能免受牢狱之灾。
可惜找了半个多月,都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直到今天遇见黎达光,黎达光承诺只要她肯吃苦,月薪会比一般的企业给的高,随他出去跑两趟,还会提前预支三千元给她,帮她解决家里急需钱的难题。
这就是两者之所以会交集的整个事件的大致经过。幸福的人都一样,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不要说被骗的人都愚蠢,只要人类还存有各种欲求,比如生活中的失意、挫折、得志、成功。人性中本有的同情、贪婪、自私、嫉炉等种种弱点,都有可能被骗,只是碰没碰到过,手段高不高明而已。
被骗不一定与智商和学历有关,唯一能肯定的是与情商密不可分。
鹭岛大学就在附件,曲小盈有没有说谎,很容易就可以查得到。
一行人押着黎达光,带曲小盈及茶馆里的两个客人做目击与口供证人徒步前往派出所。
录完笔录,调查曲小盈时,民警专门打了趟电话到鹭大管理学院,核查她的学籍与详细口供。
黎达光做为犯罪嫌疑人被当场刑事拘留,在茶馆被张雨婷诱骗着坦承了两次拐卖人口的行为及受骗者的姓名与地址,还有目击证人,现在想翻供都不可能,只好垂头丧气的伏法,他的案底自有刑警继续深入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