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男子眯了眯眼睛,一脸深沉。
他虽要做这天下的主,可却不会做招祸乱的荒唐事,于他猜测,只能认为是东陌自己那方出的问题。有这能力,先是暗杀公主,后又派人刺杀当今丞相的人,在东陌,怕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既然有人故意为之,明日启程去东陌之事,要多声势浩大,就做到多声势浩大,我倒要看看……那人是有多大的胆,公然刺杀褚国使臣。”
扶风了然颔首,拱手领意后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主子,我已发射信号,通知张氏兄弟来接应,过不了半个时辰,该能到此。”说罢,他瞧了眼晕睡在一边的药庐主子,沉思片刻问:“这老翁,还如何处置?”
墨衣男子闻言动了动唇瓣,一句“杀了”卡在喉咙,却是迟疑的先道:“那个女人呢?”
女人?
扶风双眸一睁,猛地开门往外看去。
乌黑的一片天地,门槛边七零八落的躺着浸满鲜血的布条,除此之外,别说人影,连风卷起的枯枝烂叶都看不到。
她竟然……跑了?
“主子,是扶风大意了!”只知主子治疗结束,一门心思想看看主子是否苏醒,竟忘记将那女人看好。
墨衣男子紧了紧眸子,一抹异色自眸中升起,他抬手对着药庐老翁轻轻一摆,经由月光撒过的房门口突然一黑,一声女声募地响起。
“方才你是说谁大意了?”
鱼双九一脚跨过门槛,抬起湿答答的手在衣服两侧随意擦了擦,眯眼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扫了一周后,偏头看着扶风,低首想了会,“扶风……你?”
扶风敛眉,“你没逃走?”
“什么逃走……不至于吧,我只不过是去洗了个手而已,方才给你宝贝主子取箭的时候,沾了一手的血啊……”
“是么?”
墨衣男子闷声一笑,埋在黑暗中的脸看不出喜怒,只见他对着药庐主子随意一指,对着扶风吩咐道:“把他拖到床上去,好生照顾着。”
“主子?”
“按着我说的做。”
“是……”
扶风压下心底的疑惑,绕过鱼双九的身子,按着墨衣男子的话将老翁拖到床榻上躺着,贴心十分的盖好被子。
鱼双九佯作无意的瞥了眼扶风的动作,心下却暗暗的吐了一口浊气。
方才她若是趁着这二人密语之际逃跑,完全是有可能的,可偏偏这屋内还有个无辜的药庐主人,她若冒冒然消失,这丧心病狂的主仆二人指不定会杀了这老人泄愤……额,泄愤一词虽有点过,可看他二人之前杀黑衣人的一眨眼时间,再死个老翁,怕也是眼睛眨也不眨,半点不会犹豫。
所以,她还是出现在这里了。
无关于勇气,也不是有勇无谋,完全是脑子一热,被慈悲心的菩萨上身,就这么不计后果的跑回来了。她可是,可是连脱身的法子都没想好啊……
鱼双九咬着唇瓣,正寻思着脱身之计时,墨衣男子却先她开口道:“不知姑娘,此行是要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