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父子焉焉的领着自己的队伍无精打采的回到驻地,除了他们父子精神状态毫无,他们的将士同样萎靡,打不了仗,看着人家好酒好肉的吃吃着,朝廷的封赏等着,更为可气的是,两位将军还耻傉的败了,同为边关将士,如何抬的起头,可又无法改变这事实,怎不让人气恼。
李广回到营帐,闷闷不乐,他实在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他的箭法从未有过失败,即便是匈奴的射雕手也不见得是对手,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黄毛小子的手里。连续的打击让他似乎一下子就老了,他心里默念,“或者真的该告老还乡了。”
“父亲大人不必太难过,下次我们出关迎战,再把功争回来。”李敢递过一杯水给李广,他不敢看父亲现在这样的模样,如果自己胜了,父亲也不至如此,可那王风怎么会有这样快的身手,快到自己无法看清,除了快,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真正的点到为止,又让他不得不服。李敢抚摸着额头的伤口,那儿还有些隐隐作痛。
李广抬头看着儿子,看着他的伤口,无奈的摇摇头,还能说什么呢,儿子败的很惨,自己看似赢回一些,但明眼人都知道,自己败的一样惨,往后在这边关,在卫青的队伍怕是永远也抬不起头了。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把脸扭向一边,无心喝水。
李敢没有多劝,默默的退了出去,此刻只能让父亲多清静清静。没多少功夫李敢忽又跑回,大声说,“父亲,我们立功的机会来了,有探子来报,有一大队匈奴兵杀奔边关而来,我们请战吧。”
李广转过头看着李敢,没有说话,只是沉重的摇摇头,这个儿子跟随自己征战近二十年了,却是一点都没有开化,总是逞一时之勇,以现在主将副将的心态,怎么可以出兵,即便应战了,也必定会败。敢在大败之后攻城的匈奴人,必定是憋着一口气,而且必定人数众多,这种仗难打,即便是胜了,也是惨胜,毫无意义,说不定还让霍去病乘机再立功,到时岂不是更难堪。
李敢见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摇头,知道父亲担心什么,更知道父亲此刻糟糕的心情,正要退出营帐,一帮将校大踏步进来,刚一站定,为首的将军大声说道,“闻听匈奴兵又来犯,我等愿领兵出城迎战,望将军准许。”
李广面色极为难看,他知道众将士的心情,既然出征边关,谁不想上阵杀敌,立功受赏,眼看着别人喝酒吃肉,自己却是啃着骨头,怎么会心甘,加上又受别人的言语激傉,哪能安坐的住。可是李广知道,这匈奴人向来凶狠无比,速度极快,且变化无常。与之应战,鲜有便宜可占,但这次不出战恐怕是不行了,本就在大厅败的一塌糊涂,再不请战,往后也无脸再军营呆了。于是带着众将校前往主帅营帐,见霍去病与王风正在帅营。“卫帅,闻听匈奴人来犯,我愿领兵出战,还望卫帅成全。”李广也顾不得许多军中规矩了。
“我等正在商议如何迎敌,此番匈奴人数众多,且报仇心切,不考虑周全,怕是难以胜之。况且这迎敌之事,当由先锋为之,你部可回营听令。”卫青淡淡回道。
“卫帅做事甚是不公,此番出征任人唯亲,精兵任由挑选,我等长年镇守边关,却为后军,所率人马亦是选剩下的。此番若再不让我部出战,岂不真有私心。”李广真是顾不得许多了,既然犯了规矩索性就掏了底说。
卫青听李广说出这样胡搅蛮缠的话,正要发作,不想先被霍去病抢了先,“怕是你老糊涂了吧,我挑选精兵,有去你营寨吗,再说,就你那熊兵熊将,我还能看的入眼。你想立功想疯了吧,匈奴那么好胜,你在边关几十年了,早该扫除净了,为何越来越强大,想当初全国精兵任由你挑,挑了几十年,你的战绩在哪,匈奴是灭了还是退了。你若以为匈奴好胜,我今日就让你做先锋,我营两千将士任由你挑。”霍去病听李广说的如此离谱,早已气愤难当,再也不给李广留一点情面,更是忘了皇帝的交待,不可让李广抢了先锋打头阵。
卫青早就想发怒了,这个李广实在过分,无视军令也就罢了,竟然说自己营私,想霍去病做先锋,让他挑选五千人,他仅仅只挑一千余,另有五百死囚,五百少年军,所率人马也不过两千,却是三战三捷,所获比起李广一生的征战还多,更为难得的是,他一路毫无粮草供给,哪有半点私情在,现在李广竟然这样说,本想好好训斥一番,让他也知道军中的规矩,怕是做了主将太久忘了,亦或他的营中根本没有规矩可言,说自己营私,霍去病虽是自己外甥,可也是皇上极力推荐的,哪里像他,李敢自打成年,毫无战功,却始终为副将,不想霍去病倒是先说了,也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气,让他稍稍平复了些,他就着霍去病的意思,“李老将军既然求战心切,我便依你,边关将士任由你挑选,可速速备战,回营吧。”
李广领命而出,这先锋是争了回来,可他哪里还敢去其他队伍挑选,若真要那样,败了会更没颜面,更何况,自己所部几万人,还得去先锋的两千人马里挑选,岂不让人笑死。回到营帐,他急令各将校速速准备,即刻出城迎战。军令如山他知道,请战的后果他更是知道,但他更清楚的是皇上对将军的要求,要么战死,要么立功听赏,此战若败,几十年的征战就此打住,或许还有更严厉的处罚,但现在他不能有任何的顾虑,只能往前,李广率军打开城门,迎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