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王爷,南方营地来报,有自称儒家学宫之人想要穿过此地,来人自号陆雪薇。”南部狼烟升起,本在打猎的平昭王,不由得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前来禀告了。
“徐先生,是否过去看看?”平昭王平和地问着身边的青衫人,征求他的意见。
“愿随王爷同去。”青衫剑客很是谦卑地回答道。
“徐先生,你说,此次入京,是福还是祸?”平昭王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让周围的人有些不好琢磨,不知道王爷的用意,在慢慢揣摩,能随着平昭王一起打猎的自然是心腹中的心腹,有些话可以明说。
“祸也好,福也罢,诸王进京,有何畏惧,除非想翻了天,让这大梁战乱再起,成则天下太平长安,成就千古一帝,败则史书留名,落难皇帝尔。”青衫剑客一番话,让周围听的人有些胆战心惊,这可算是忤逆之言了,其余人可没胆子说出来,在座的各位都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怕得罪了王爷,可不敢跟青衫剑客一般,没什么顾忌。
“还是徐先生敢说,还要多劳烦先生教教吾儿武艺了。”平昭王听后大悦,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心绪想去了那京都。
“小王爷跟了我三年,已是武道四境,虽说王府药材得天独厚,但终究还是小王爷自己耐得住苦,武道一途,师傅领进门,修行还看个人。”青衫剑客说着。
众人可不敢如青衫剑客一般对平昭王如此说话,默默跟着,不敢插嘴。
前面一骑自远处而来,一个十四五岁少年单手提着一只鹿回来,肩上停着一只隼,脚下之马,也比一般的马儿体型粗大,汗流如血,四肢健壮有力,如此良驹,正是汗血宝马。
“爹,看我打的鹿。”少年高兴地靠到了平昭王身边。
“小王爷威武,如此天纵之才,真乃王府之福,我沧澜之福。”见小王爷回来,一干人便一个劲的恭维着小王爷。
“一个个嘴上天花乱坠,心底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小王爷听着恭维,也没见几分享受,让一干心腹有些难受,马匹没拍好。
“小王爷如此通情达理,慧眼过人,更是我沧澜之福啊。”在场的都是老油条了,见小王爷不怎么喜欢刚刚的恭维之词,有个机灵之人换了个说辞,顿时说得小王爷心情舒坦,其他人暗自懊悔,怎么明白晚了,错失了一个表现的机会。
“你很好,你叫什么?”小王爷觉得此人机智,变换够快,话说得够好,也够机灵。
“小的叫高卫。”被点名的幕僚有些高兴。
“小高啊,我记住了,回去沧澜了替我跑腿吧。”小王爷觉得高卫这名字听着也还顺耳。
“谢过小王爷。”高卫这会姿态如常,不敢自傲,被比自己小的小王爷戏称小高也不介意。
“徐先生,儒家学宫来人了,我们正好去看看吧,吾儿武道有了仁师,恰好还缺一个文豪相辅,儒家学宫当有吾儿之师。”平昭王看了看身边的幕僚,若说大德,大智,这些阴谋论者可不行,守着沧澜小地还好,若说气魄,远远不足为帝师。
“大师傅与二师傅。”小王爷觉得有些意思。
“祁儿,不要胡闹,记得爹怎么教你的吗?”平昭王责问着梁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梁祁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着。
“走吧,我们去看看。”平昭王骑在前头,一马当先,朝着南部营地而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滚滚铁骑去往南。
陈羽看着远处出现了铁骑,不多,也不过二百,跟先前曹衍率领的一样人数,不过声势远非曹衍的普通货色能比。
“沧澜之地,洪烈铁骑,南海富庶,果真名不虚传。”绣虎点评着。
“一般骑兵戴轻甲,而眼前的骑军戴重甲,这二百骑,声势状如千骑。”陈羽也是第一次见大梁的重骑兵,那不是军中标配,只有少数才是。
“马匹才是巨额花费,普通之马,可负不动穿戴重甲之人。”陆雪薇说着。“相传沧澜有洪烈铁骑一万,号称能冲散大梁五万铁甲兵。”
“乖乖,陈兄,刚刚的骑兵与他们相碰,会如何?”庞鸣咽了口水,原以为刚刚的二百骑已经很威风了,与现在远处见的铁骑相差甚远,还未临近,连地面都能感觉得到颤抖了。
“不堪一击,犹如纸造,哪怕是一千普通轻骑,遇到二百洪烈铁骑,几个回合冲锋下来只会剩下一些洪烈铁骑。”绣虎回答着庞鸣的问题,这就是精兵与普通的差距,以一敌五,不在话下,军阵之中,他们又擅长合击之术。
“是他!”吕烨惊呼。
“老师,怎么了?”陆雪薇问着。
“天下第七,沧澜剑圣——徐方斛。”吕烨郑重其事的说着,徐方斛只穿青衫,很好认。
“还有,平昭王。”绣虎说着,更是让吕烨与陆雪薇震惊,藩王怎么来了赵地?
“该不是问罪吧?这么兴师动众。”庞鸣有些担心。
“既来之则安之。”陈羽安慰着。
“陈兄,你总是一副生死无谓的淡然,我们不一样啊。”庞鸣叫冤着。
“师傅,逃得掉吗?”陆雪薇则是关心这个。
“逃不掉,天下第七,岂是虚名,能入前二十者,哪个不是八境之人,若是我独自一人尚有一些可能,带着人绝无可能,只有绣虎有望离开。”吕烨凝重的说着,不知平昭王与徐方斛是否另有图谋。
陈羽见营地内的人已经下跪,迎着平昭王的到来,铁骑井然有序,停了下来。
平昭王下马,自营地内走了出来,陈羽见只有那青衫的徐方斛与一个少年跟随,再没了其他的人出来,铁骑都被留在了营地之内。
陈羽看吕烨的眉头舒展开来,对方此举,就是示好而来,所以只身前来,只带了徐方斛,只是不知那少年是何人。
平昭王若非绣虎指出,陈羽见其穿着便服,看不出什么名头来,有着一个略大的肚子,不像是个王爷,反而更像是富商,总是一幅幅笑眯眯的模样,眼睛眯着,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天下第七,沧澜剑圣徐方斛,八境的存在,确实如吕烨所言,不是其敌手,方才想若是冲突了确实很棘手,即便暴露,也要逃脱,不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不过还是要提防。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陆雪薇了吧?”平昭王走在中间,少年跟剑圣徐方斛都落后一个身位。
“民女见过平昭王。”陆雪薇躬身作揖,以示礼节。
“见过平昭王。”陈羽跟着躬身作揖行礼,拉了拉纠结的庞鸣,庞鸣还在纠结自己是跪,还是不跪,被陈羽一拉,也跟着陈羽一样行礼。
“见过平昭王。”吕烨扯了下少年,跟着自己照做,绣虎也对着平昭王行礼。
“见过几位先生,不必多礼,雪薇的名声可是也在沧澜广为流传,说起来,我与望亭也算知己,你若不嫌弃,可称我一声瑜伯,只是藩王不能离开封地,我与望亭又相识在早年,怕是你也不知道我这个伯伯,更别说见过。”平昭王温和的说着,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瑜伯吗?”陆雪薇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陈年旧事,自己父亲跟平昭王还有这层关系在,诧异了一下子,随即就冷静了下来,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不能因此而逾越。
“早年望亭还不是陆家家主,我也还未是王爷,我们还曾许下戏言,定下娃娃亲,若不是我只有祁儿一个子嗣,而且年纪相差太多,雪薇怕是成了沧澜的王子妃了。”平昭王笑着看陆雪薇。
“瑜伯说笑了,雪薇哪有那福分。”陆雪薇今日心中起了不少波澜,这些陈年旧事,居然还涉及到了自己,而自己一点都不知情,在心中咒骂着。这一切的始俑之人陆望亭本在查看账目,却觉一阵恶寒,背后出冷汗。
“爹,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平昭王身边的少年说着,看来就是世子殿下无疑了。
“当时玩笑话而已,算不得真,见过你陆姐姐。”平昭王跟梁祁说着。
梁祁顺从的叫了陆雪薇一声,“梁祁见过陆姐姐。”
“还不知道这几位是谁?”平昭王问着陆雪薇。
“这位是我吕烨老师,他是陈羽,那是庞鸣,在学宫做客的学子,这个少年跟这个壮士,一言难尽不便多说。”陆雪薇给一一指着。
“不碍事,无妨,雪薇,我来只是想给祁儿寻个良师,你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平昭王说着。
“这个,瑜伯怎么会想到问我?沧澜之大,还无世子之师吗?”陆雪薇疑问着。
“儒家学宫多良师,沧澜小地无大儒,侄女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平昭王笑眯眯地问着,陈羽一看就觉得这平昭王不简单。
“这个,一时我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陆雪薇犯了难,还真不知谁是合适人选,求助着吕烨。“老师,您有没有好的推荐?”
“收徒看缘分,给世子殿下所寻的话,当然最好便是五大圣人,不过五大圣人收徒更重缘分,不好说。”吕烨也不藏着,明说了出来。
“侄女与吕先生是否愿意教祁儿?”平昭王说着,拉拢之意很是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