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薇与吕烨已经准备好了见机不妙就带三人跳起,以躲过第一波轻骑冲锋,结果有了绣虎此前之杰作,倒是无需多此一举了。
陈羽早先已见过巨弩射杀疯马,看来还未是巨弩的最强之力,百步内,五十步开外,射穿一匹马,再射死第二匹马,这巨弩也不简单,可谓是天工开物之佳作,如此精妙的制式重器,全大梁也唯有出自巨匠许山一门,刚刚那一击已经可比五境武夫一击了。
曹衍最担心的就是后面那个营地的插足,如今已经明晃晃的是敌非友,看着第二发巨弩已经对着这边,蓄而不发,意思是刚刚只是一个警告。
“战场分心?谁教你的兵法。”绣虎大喊道。
陈羽见绣虎宛如秋风扫落叶,跃到马上,拳打脚踢,无论何人碰之即落马倒地,连让绣虎出刀的资格都没有。骑兵之利,在于冲锋,冲散对面的阵营,让对面孤立无援,化整为零,逐个击破。可如今停下的轻骑,在马背上无处可躲,绣虎如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无人可挡,一会功夫便撂倒了二十骑,惨叫声连天。
横扫六合,太厉害了,庞鸣只能如此说着现在的绣虎。
轻骑分为二部,另一部的轻骑没有曹衍的指令,原地不动,曹衍见绣虎肆虐,忍无可忍,也杀向了绣虎,在马背上奔走着,想要阻拦住绣虎。
陈羽觉得绣虎宛如在逗猫,根本不理会曹衍,而是一路横推,避开曹衍,让曹衍怒无可发,先慢慢在曹衍眼前清理掉一个个轻骑。
不少人被打落马,马匹无人驾驭,开始出了骚乱,四处乱撞,躲闪不及的可怜人不光被绣虎打落下马,还被马匹踩得骨折,更有甚者直接死亡。
曹衍一下子有些犹豫了,是救那些落马的同袍,还是追着绣虎。
“全部人后撤。”曹衍说着,同时在场上奔走,去找着那些脱缰野马,刺进马脖子处放血,杀了马来救那些地上同袍。
“无用之功。”陈羽嘟囔着,差距太过悬殊,绣虎双手拎着一人脖子丢下马,再跳到另一人处下手,奔跑的马群有一点好,即便无人骑,也会随着马群走,绣虎在马群间跳跃,就从后面跳到了前面,一拳把最后一人打落下马,安稳落地,马群横冲直撞,却碰不到绣虎一点衣角,马群冲过后,绣虎自飞扬的沙土中安然走出,一部轻骑,近百人,已然全部在地,轻骑没了马,也就是个笑话。
“真是讽刺,视马如命的轻骑,一匹马都没了。”绣虎走近,奚落着这群人,经绣虎一说,大多数人都低下了头,斗志低迷。绣虎之言,相当诛心,言语杀人,瓦解斗志,绣虎之长也。
“不要听他鬼话。”曹衍暗道不好,这样下去士气会被打击。
“就你?带个上千重甲兵还能凑活舒展一下身子,带个二百轻骑来算什么意思,还是二百的草包饭袋,与边疆的龙骑禁军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绣虎看着自不量力冲上来挥剑相向的曹衍,不再耍猴了,侧身躲开一剑,掌刀一记打在曹衍虎口上,曹衍一下吃疼握不住了剑柄,长剑掉落,绣虎脚一抬,踢起长剑,右手握住剑柄,横在曹衍脖子上。
曹衍感觉到了长剑的锋锐,有着轻微的疼痛,肌肤被蹭破一些,因为自己的抖动。
对面的轻骑部有几人见状有些按耐不住,脱离大部,驱使着马匹赶过来。
绣虎拔出曹衍腰间的匕首,对着那边掷去,右手的长剑,也给投了出去。
“不——不要过来。”曹衍眼睁睁看着匕首插死一匹马,马匹倒下,然后背上之人被甩了出去。
曹衍这才明白刘远山的劝诫,来寻仇从开始便是一个错误,都是自己一意孤行,才导致了这一切,这跟着自己这边的一百轻骑,马匹逃窜,死伤惨重,剩下的人也大多负伤。
陈羽见着长剑转动,切断了前头一匹马的左边二条腿,马匹失了平衡,扑倒了地上,马背之人翻滚到地上。长剑未停,然后又切断了后头那匹马的二只右蹄,然后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慢慢沿着刃流下。
失了右蹄的马儿,向前跑了二步,就倒了下去,在地上流下了几个带血的方印,鼻孔冒着热气,想要站起来却忍不住疼痛。任凭马背之人催促也无用。
“我输了,只求放过我其他的兄弟回去。”曹衍认命的说着。
陆雪薇与吕烨走向了绣虎,陈羽带着少年跟庞鸣走了过去,最兴奋的莫过于庞鸣了,以前听说书人说得天花乱坠,吹嘘着大侠如何如何厉害,以一敌十,行侠仗义,飞檐走壁,一手长刀长剑使得如何出神入化,今日才是大开眼界。
“陈兄你看见刚刚的飞剑没?还有那人在马背上如履平地,还有那神乎其神的反制……”庞鸣一下子还未能平复心情,本以为要葬身于此了,说话都结结巴巴,不利索,昨日大起又大落,今日又大起大落,陈羽见庞鸣着实有些被刺激到了。
少年则不同,看绣虎更多的是对强者的畏惧。
“绣虎,留他一命。”陆雪薇开口说着。
“可以说说你是谁了吧?”绣虎问着曹衍。
“曹衍,为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报仇而来。”曹衍回答着。
“念在你老子与爷爷的功绩,我不杀你,回去以后光这罪责已经够你受的了。”绣虎见曹衍已有死意,反而不想杀他了。“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咎由自取,留在世上也是个杂碎。”
曹衍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地上捡起来一把短刀,想要自刎。
陆雪薇眉头微蹙,细剑挑飞了短刀,曹衍再身死,曹家就不会善罢甘休了,曹宣身死,曹家理亏,曹衍死了,难免曹家会事后上门,即便自己占着理儿,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下子我们没了马车,赶路有些麻烦了。”陈羽说着。
曹衍无力的跪在地上,想死的念头,自杀一次失败以后已经没了,不敢再自己动手了。
“那还不简单?”绣虎不以为然的说着,向对面的轻骑喊道,“快来带你们将军回去。”
对面无动于衷,绣虎直接把曹衍提了起来,跟拎小鸡仔一样,对面这才出来了二个人,小心谨慎的慢慢靠过来,实在是畏惧绣虎,被刚刚的绣虎杀怕了,胆寒。
“给我们六匹马。”绣虎很自然的对着他们发话,曹衍在手,他们不敢拒绝,二人快马骑回去,带着十来个人回来,全部下了马,任由绣虎挑选,然后去救助那些倒在地上的同僚去了。
“怎么样,骑马如何?”绣虎说着。
“走过去,看看能不能过去。”陆雪薇说着,牵了一匹马就往前走。
“陆宫主,我不会骑马啊,只骑过骡子。”庞鸣连忙说着。
“嘿,你这什么眼神。”庞鸣见旁边的少年鄙夷的看着自己。
“差不多的,这又不是野马,要你驯服。”陈羽牵了二匹马过来,一匹马自己骑,把另一匹马的缰绳丢给了庞鸣。
陈羽跟着陆雪薇后头,朝着那边的营地走着,巨弩虽然蓄势待发,不过并未指向这边。
五十步,停了下来,不知对面深浅,对面也无表示敌意,先交涉一番,若能说得通理最好不过,对方有着巨弩重器,这可谓是精兵配置,远非这二百骑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