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饿不饿?要不要吃桶方便面垫一下肚子?
父亲看了眼一片死寂的车厢,然后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东摇西晃的抖动显然不能惊醒旅人疲倦的身躯,他们身体里剩余的那点活力正缓缓随星河陨落。那是他们回馈给死神的礼物。
一想到死神,车窗外朦胧的夜色、万物固有的形态,便从一点一点的笼罩瞬间变成了疯狂的杀戮,嗜血的心态已经让它的触手突破到天际,直到我的肉眼再也看不到一点亮光它才罢休。
我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自从下午3、4点钟吃过午饭,就一直陪着夕阳靠着椅垫保持一个姿势,直到现在。
没补充那该死的维生素,我的这身皮囊立马泄了气。车厢里一排布满灰尘的车窗上,画着一个大大的饼。用鼻子都可以闻到香甜而又美味。
我的躯体确实不能支撑我接着继续行走在路上,终于还是鼓起爬动的勇气端了一桶香味席卷全车的泡面。
肚子却在这时候开始此起彼伏的痛,考虑到自己的肚子经常疼所以事先准备好了药,可这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是水土不服刚开始的征兆。
我扶着车窗疯狂的咧着嘴,双手紧捂着肚子渴望可以按住那躁动不安的火山。
我的眼睛所到之处一片灰白,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感到出奇的安静陌生;身体的意识正一点一点的坠落,慢慢沉没在深海里。
我的耳畔再也听不到任何一声温暖的召唤,白色的气泡顺着耳窝轨迹往里面深深的灌,脑子因为进水而破开的电线已经全然找不到可以滤清的回路,就那样杂乱无章的摆在那里。
此刻我的肚子正经历一场风雨的洗礼。
那是我第一次想当掉我所有的东西换来灰尘里的幸福,璀璨的星耀已经不能再拯救我残破的躯壳,疼痛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都非常的美妙。
那是一种活着的痛苦,死着的奢望。
“想什么呢?”灰尘。
映在我眼前的这张脸,是杰。他刚才一眼就认出了破门而入的我,而我还在回忆里取调U盘,就在几天前小群里奇奇怪怪的头相,正一点一点的拉出来摆在我的面前。
回过头看到第一眼,忍住笑。
淡然的接受一群奇怪的人。
第二眼,憋不住了。
跟我想象的虽迥然不同,可这拉出来的差距也太远了,光速完全赶不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