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城对张雷直言不讳,“看吧,我说要她去我们第四车间,有我护着,谁敢往前凑。”
“这群臭小子,看着个漂亮的就像蜜蜂似的涌过来,人家苏绾都是领证的人咯。”
曾亮和吴大奎都在看江永安,这小子的脸黑得像是抹了锅底灰。
“几位领导,快请进。”苏绾扶着桌角没站稳,江永安忙去扶她,那个紧张劲儿落在各位领导的眼里,都忍俊不禁。
曾亮先开口,“你摔伤的事,我们纠察大队得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雷先查看了卫生室的几个房间,不仅干净整洁,连垃圾都摆放得整齐。
杨海城就是过来打哈哈要人的,他倒是抱着手臂站到曾亮身后,准备伺机插嘴。
“苏绾,你说吧,我给你作主。”张雷见苏绾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满关切。
县医院打电话,要求苏绾到县医院实习的事,他已经知道。
这个丫头还真是有本事的,听说她救下了两个人。
“张副厂长,各位领导,这件事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要不……我请你们看场戏吧。”
吴大奎冷下脸,“看戏?”
杨海城饶有兴趣:“那好。”
曾亮看看手表,没有回应。
“各位领导工作很忙,我也不能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就今天晚上八点四十分,就在卫生室。”
张雷看了眼手表,“行,那就今天晚上九点钟,我们几个过来。”
几位领导离开,江永安忙把饭盒打开。
晚上食堂大多会做油水多的菜,可也只能每一份里给一二块猪肉丁而已。
面前的饭盒里,分明摆着六七块巴掌大小的五花肉,上面还临着酱汁,闻着就非常香。
“食堂里买的?”苏绾问。
江永安笑得憨实,“我去镇里买来的五花肉,猪骨头没有了。”
苏绾这才发现江永安嘴角还抹着一块碳黑,看模样是自己生火做饭时弄的,她拿起手帕给江永安擦嘴角,又埋怨:“我说了,不用去买,这一来一回你也不嫌麻烦。”
“你能快点好起来就行。”
白面馒头和白米饭被推到苏绾跟前,江永安端着高粱米饭和半碗青菜大口吃。要不是苏绾假装生气,他才不舍得吃五花肉。
吃过晚饭,江永安说要去值班。
“你把王小六和张魁子叫过来,然后你八点半的时候,过来躲在帘子后面。”苏绾心里也没底,可若是不教训一下赵大板牙,她就是住在厂区里也不安全。
江永安点头出去。
等王小六和张魁子钻进卫生室,江永安站在远处死死地盯着,他也想知道苏绾到底安排什么事。
见王小六跑出来便骑着自行车走了,张魁子则绕了半圈去了女职工宿舍那边,江永安这才去大门品的门卫室。
晚上八点半,江永安找人替他值班,按时来到卫生室。
听苏绾的安排,江永安钻到了卫生室隔间的帘子后面。
八点四十分,曾亮和吴大奎、杨海城都来了。
八点四十五分,池若猫着腰钻进卫生室。
她先杂七杂八地说了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然后才跟苏绾提起那天的话题。
“五百块钱不多,你想想,若张副厂长他们真的计较起来,是江永安的工作重要,还是钱重要?”
池若神秘兮兮地道:“这么跟你说吧,下午柏良哥过来就是想问你的态度的,一会儿他还会过来,你们自己谈,不过你最好别提钱的事。”
苏绾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就算你们能帮忙,拖拉机都被破坏成那样,这件事也能解决?”
“那还不是柏良哥一句话的事?他说是谁干的,就是谁。”池若又道:“另外,赵大板牙那边,你就不能帮我应承一下,你把钱都讨要了回去,我也是没办法才到处借钱的。”
苏绾冷笑。
她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池若说完话就准备离开,苏绾假意为了感谢池若,说要给她做针疚美容。
听说扎几针就能变得漂亮,池若当然高兴。
池若躺在门边的床上,苏绾不客气地给她用上了麻药。
一分钟后,池若发现她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三分钟后,赵大板牙提着一盒点心钻在卫生室门口鬼鬼祟祟。
提前十几分钟到来的张雷,带着几个保卫科的男同志,就在卫生室对面的办公室里,看得清楚。
“这不是后河村那个臭名昭著的老光棍?他怎么进来的?”吴大奎脸上没光,他们保卫科的工作有疏漏。
“别说话。”曾亮捅他。
池若老老实实躺倒之后,苏绾就把卫生室的灯灭掉两盏,只留下配药室门口的那盏灯。
卫生室里的光线变得朦胧。
赵大板牙推门进来,一眼看见门口的床上躺着个女人,头脸用手帕遮着,可女人的身段儿让他直吞口水。
“别过来!”苏绾的声音细弱地传出来。
一直躲在床边帘子后面的苏绾的说话声音,像是从床头发出的。
站在门口的赵大板牙并没怀疑。
“你都躺下了,还不让我过去?”赵大板牙笑得难听,“二百五十块钱彩礼,你也真敢要,收了彩礼钱,又不让我解馋,你说说你们这些女工,真是的!”赵大板牙边说边脱自己的衣服,眼看着就要爬上床。
池若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就要俯身下来,紧张得要命。
赵大板牙怎么来了?
这话不能乱说出来的呀。
她还没把苏绾的五百块钱骗到手呢。
苏绾细声细气地道:“你先别急,什么彩礼钱,我就没收到。赵大板牙,你这人是不是想骗我?我可是有正式工作的工人。”
“怎么没给呢,池若收的,我这里还有她写的收条呢!”赵大板牙凑近,抓起池若的手送到臭嘴边,又是舔又是闻。
池若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赵大板牙怎么能跟沈柏良比呢。
她要嫁的是沈柏良。
池若用了力气想把手抽回去,却被赵大板牙又扯过去。
“真香,你呀你,早点从了我,我也不必叫我们村的兄弟去砸什么拖拉机。”
“是你干的?”苏绾问。
“是我,怎么样,老子有力气吧?一会儿,你会知道我的力气有多大。”赵大板牙笑得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