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许云锦知道自己劝不住这人,但也没想到,已经说得这般明白了,李君言还是要去。
正要开口,忽然听到李君言沉声道。
“许将军,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但既然碰到了,若是只这般看着,总归心中过不去。”
“我知晓皇城内的人,许多都说我伪善,伪善便伪善,但这就是我的道。”
李君言的声音不大,但传入许云锦耳中,却让后者一时间不知从何反驳。
只得点头。
“准备一下,我们走。”
李君言看了眼熟睡的林河,拍板做了决定。
几人的东西并不多,只是稍微整理,便准备上路。
柜台边上,跑堂的听说几人这就离开,心中还有些不舍。
毕竟虽然昨夜李君言让他又是买药材又是送吃的,但出手是当真阔绰。
仅仅一夜,便多了几十两的打赏。
换了寻常人家,这都够一家四口两年的花销。
这般大方的主,谁不想让多住几日?
但李君言心意已决,他也不可多留。
只得说道:“客官,昨夜住的可还满意?”
“自然。”
“那便好,如若这般,下次再来时,可还要来小店住上几日。”
“那是自然。”
李君言如何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笑了
笑,从袖中取出些银子塞进那人手中:“就此拜别,只是希望小哥莫要将我等昨夜的事情说出去。”
“那是那是,小店的声誉,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客官尽可放心就是。”
嘱咐了这一句之后,李君言也没打算继续与他废话下去。
便是让他寻了辆马车来。
林河毕竟还晕着,总让李君言带着骑马总不方便。
便让顾引桥驾马车,李君言在里头照看。
许云锦自行骑马跟在后头。
便就这般离开。
一路上,李君言看着边上的林河,心中盘算。
虽然是有了这个打算,但许云锦的话也不错。
势单力薄,终难成事。
就是自己到了,许云锦与顾引桥身手了得,二人之力,也不是揭阳城数千守军的对手。
还是需要一点外力才行。
好在李君言在离开之时,便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了方林,后者此时应当也已经说给了陛下。
揭阳城那里的情况,他不信李玄武一点注意都没有。
在得知自己前来之后,两日内没有消息,定然会派人前来。
自己只要在此之前,调查清楚揭阳城内的情况,还有那朱然是为何人效力,便足够了。
接下来只要等着人手到齐,便是肃清之日。
这般想着,马车已是来到了揭阳
城之外。
毕竟客栈离此地本就不远,几里地的路程,也不过几柱香的时间。
但此时,揭阳城下竟是莫名戒严。
顾引桥伸手在后头窗子上拍了拍:“快到了,准备一下。”
“行。”
李君言微微掀开帘幕,露出一道缝隙看去。
只见眼前的揭阳城墙上,赫然有数十位兵甲居高临下,手持长枪看守。
下方还有六名兵甲矗立城门,仔细盘查进出城之人。
看来到底还是那令牌惹出来的事情。
李君言笑了笑。
随后整了整衣冠,看着下一个便要检查他们的马车。
果不其然。
一到城门之外,便有两名兵甲围了上来,一人拦住马车,另一人则在车板上拍了拍。
“官府有令,入城门之人,皆要检查,下车!”
声音响起,却半晌不曾有动静。
那人皱起眉头。
当即便要伸手将帘子掀开,却冷不丁脖子上贴来一道冰冷的触感。
低头看去,裤裆子险些当场便湿透了。
只见此时一柄利刃,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持剑之人赫然便是一旁马上的许云锦。
许云锦眼神锋利,冷声道:“敢乱动,我这剑刃可不长眼。”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
其余几人顿时大惊失色。
居然有
人敢在揭阳城外闹事?
随即便要围上来。
但许云锦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让众人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也是。
这些人都不过是揭阳城内豢养的疯狗。
只是穿了身甲胄,拿着柄刀剑当做摆设罢了,看着呜呜轩轩的,真让他们动手,大概没一个不是怂货。
许云锦镇守北境多年,手上沾染的人命血腥不知凡几。
用尸首堆出来的杀伐气,哪是这群温室里只会耀武扬威之人能比拟的?
看着外头众人都已经被震慑,李君言笑了笑。
差不多了。
于是沉声道:“都收起来,成何体统?”
话音落下,便是翻身下了马车。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是个看着俊朗的年轻男子,大抵二十岁出头。
一身的衣物倒是确实豪奢,言行举止,皆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才有的风度。
但便是如此,一句话,便让那位看着凶煞之人默默收起剑刃,不再言语。
心中了然。
看他们来的方向,应当是从皇城来。
里头的大家富商可是不少。
对这位儿子也满是宠爱,这不一出来,不但给人配了个如此锋利的侍卫,还生的美艳绝伦。
说不得便是白日里侍卫安全,夜里侍卫什么,可就说不准了。
那人邪笑着,便是
问道。
“公子是皇城来的吧?”
“正是,莫非有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但您确实不守规矩了。”
那人看着李君言抱拳行礼,还以为后者是个好惹的人,当即笑道。
“揭阳城官府说了,进出之人皆要好生盘查,我们这喊了半晌,也不曾见你有动静,实在是不该。”
“那是先前睡着了,不曾注意,这位大哥见谅。”
李君言说着,小心环顾四周,数清楚了边上的兵甲。
而后凑到那人身边,用身子做掩护,往他手里塞了张百两银票。
银票入手,那兵甲的眼神都瞪大了。
百两!
果然猜的不错,是个富賈之家的公子不假!
手心摩挲着那银两,又看了眼收起剑刃,立马一旁,好似一切都不甚关心的许云锦,心中又有了计较。
李君言轻笑道:“不知如此可以让我等进去了吗?”
“那是自然,先前不过一场误会,公子如此讲理,我如何能为难呢?”
“多谢。”
李君言抱拳行礼,正要回到马车上往城里走,但却忽然被那人拦住。
“这位军爷,不是说可以进去了?”
李君言皱起眉头道。
“我是说,你可以进去了,但是……”
那人冷笑一声。
伸手指向许云锦。
“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