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贵门嫡女,行为不检与人私通,真是贻笑大方!”
众人议论纷纷,口中不乏恶语相向,流言蜚语如同一把把利剑刺向那个女子。未婚先孕、违背家族婚约、不守妇道......更有人以女人的身份作为攻击的靶子,指责她辗转在众多男人之间,暗示她品行不端。
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中,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撅着嘴,勇敢地站了出来。她那清脆的童声如同破晓的晨光,瞬间划破了周围的蜚短流长。
"不准你们说我娘亲!”她大声地宣告,小手一挥,仿佛要拨开那些无端的指责和诽谤。
“是我自己认的爹爹,和娘亲无关!你们都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娘亲的坏话!“
路漫儿温柔地揽住她的肩膀,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和骄傲。
自己认爹?众人都懵了。
也就是说,这孩子果然不是远亲王亲生!
齐晓晓,堂堂一个公府嫡女......难道真的未婚先孕?想不到她竟然无媒无聘,就生了孩子!
真相扑朔迷离,愈发勾得周围人心痒痒的,八卦之心大起。
那一瞬间,甘姨娘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
太好了!
像她这种贱人,就只配一辈子卑躬屈膝,烂在泥里永远爬不出头!
身为嫡女又如何,永远比不上她的女儿!她的好亲事,也要归自己的女儿了!
女子出嫁,本就是妻凭夫贵。
她无名无分就有了孩子,这辈子注定就是卑微到死,永远都比不过瑶儿和娆儿!
甘姨娘
兴奋极了,狠狠掐着掌心,免得自己笑出声。
“佳佳的确不是本王亲生,但本王已收她为义女,同亲生女儿一样。”祁修远点了点头,印证了小女孩的话,他温柔地抚摸着佳佳的头发,眼中充满了慈爱。
“任何人不得非议佳佳!若让本王再听见半个字,后果自负。”他冷冷地扫视那些嚼舌根的人,一阵肃杀之气让众人不寒而栗。
“是!”
佳佳听到这话,眼中闪烁着泪花,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
祁修远也紧紧地抱着她,低声说道:“佳佳别怕,你是我的女儿,即使不是亲生的,我都会好好待你。
众人都被这温情的场景深深打动。
齐鸿葛也觉得很感动,可又一想,猛然意识到,不对!
这不是远亲王的孩子,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远亲王为何要认她做女儿?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就算她和远亲王有什么私情,却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况且,远亲王只说了认这个孩子,却没说要认她!
也就是说,他的女儿未婚先孕,却无人负责?
他真想立刻打死这个辱骂门风的逆女!
“晓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强压下怒气,瞪着眼睛低声问。
路漫儿低下头欲言又止,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此事涉及我齐国公府的名誉,女儿现在还不能说。”
满堂宾客议论纷纷。
不能说?这个齐晓晓怕不是心虚了,说了和没说一样!
齐鸿葛想到侯府那门好亲事幻灭了,心里更是不满。
”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他气得直发抖。
“这
婚约,姨娘不是想拿去为大姐二姐做嫁衣?把我送到乡下自生自灭的时候,父亲毫不在意,如今要我回家,不过是为了联姻?”路漫儿平静冷淡地问道。
之前那么多年不提婚约,把一个三岁小女孩独自丢在乡下不管不顾。
现在需要她嫁人联姻,给家族谋好处了。
就把人接回来,当成联姻工具一样利用。
“晓晓,你究竟有没有成婚?既然孩子都带回来了,那你的丈夫呢?”他强忍下怒气,眼露凶光。
再怎么样也是嫡女,身份摆在这。
绝不允许她拉低门楣,嫁给一个不知是阿猫阿狗的野男人。
他宁愿让她进尼姑庵,守一辈子的活寡!也好过她嫁给乡野村夫,丢人现眼!
“父亲当真要我当着众人的面说?”路漫儿讥诮地说。
这样让她身败名裂的好机会,甘氏可不想放过,连忙喊道:“晓晓,你未婚先孕辱没门风就算了,何必故弄玄虚?”
路漫儿忽地冷笑一声:“姨娘倒是把自己撇干净了,忘记你怎么算计我了?”
甘氏面色突变,惊愕地叫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慌乱地看向齐鸿葛。
齐鸿葛严肃的眉头紧锁,沉声道:“晓晓,你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还不清楚吗?难道还要埋怨别人?”。
路漫儿眼神如刀,冷冷地说:“估计情面,我本不想揭露真相,但姨娘步步紧逼,那我就不再隐瞒了。”她的手指向甘氏。
“佳佳今年五岁半,我六年前还住在府上被甘姨娘照顾,世人皆知我体弱多病,从不抛头露面...若非甘姨娘阴谋陷害,辱我欺我
处处算计,我又怎会怀孕?”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些悲伤的往事,声音有些哽咽,几次停顿,才缓缓努力稳定情绪。
“你胡说!我没有!老爷,别信她!妾身冤枉啊!”甘氏大惊失色,忙喊道。
众人闻言也是无比震惊,全场顿时议论纷纷。
天啊!
今天可真是没白来!
太震撼了!
姨娘妒忌嫡女本不稀奇,可这个黑心肝的女人,竟然几次三番的要人家的命、害人家怀孕,如今还恬不知耻的装作一副伪善的面孔!
这都是什么事?
家丑外露,齐鸿葛觉得实在丢人,然而甘氏不依不饶,无异于揭开了隐藏在底层的秘密,使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如果不将事情彻底查清,以后齐家可就没脸见人了!
齐鸿葛心一横,决心将事情问个清清楚楚。
“甘氏,你说,晓晓的孩子是哪里来的!”齐鸿葛大怒,喝道:“六年前她从来没出过家门半步,你负责照顾她,连她有了身孕也不知道?你敢说你毫不知情!”
“妾身真的不知,老爷,妾身冤枉啊!”甘氏也体会到了一次百口莫辩的滋味,不过以前遭罪的都是那些和她斗的后院女人。
真是风水轮流转。
所有人的情绪如同风暴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齐鸿葛怒视着甘氏,冷声道:“甘氏,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我没有!老爷...”甘氏恨不得把她剥皮,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脸色苍白,惊慌地看向齐鸿葛,嘴唇额抖着说不
出话来。她知道,现在无论怎么辩解都已经无济于事。
路漫儿眼神中闪烁着泪光,哽咽着说:“姨娘可还记得,是您端给了我那碗药,让我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我浑身剧痛无比,后来月事迟迟不来,你说若是我不去那乡下做村姑,就要宣扬出去让父亲活活打死我...”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众宾客一片哗然。
好阴狠的招数,真是岂有此理!对待嫡女如此,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们厌恶地盯着甘氏,眼神仿佛要把这歹毒女人的脸戳个大洞,心中都在为路漫儿抱不平。
这可怜的女孩,竟有过如此悲惨的遭遇。
齐鸿葛听到此处先是一惊,紧接着也有些信了,虽然觉得女儿有些受苦,他心里却长叹一声,这个丑闻已经无法掩盖了。
她万没想到,路漫儿会给自己头上扣这口黑锅,不由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恨不能冲上前去撕了那丫头的嘴。
路漫儿似笑非笑地瞅着甘氏,却是让甘氏不寒而栗。
齐鸿葛心里也是无比复杂。
虽然这个不孝女未婚生育确实有辱门风,可这也不是她的错,甚至还是个受害者。
更何况...他眼神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远亲王殿下,见那容貌俊朗的男子目中无他,更无视身边宾客的奉承,眼神却唯独紧紧系在三女儿身上,
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若是二人有什么情愫在,那可就不得了,千万别让远亲王觉得齐家亏待了这丫头,再为她出头,那该如何是好?
他可得罪不起这尊大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