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咯噔咯噔的响着,众人慢慢的远离了漠城的中心,离开了漠城。
漠城的风呼呼作响,吹的陆紫菀的狐裘一个劲儿的在身后飞扬,连关朗在身后认真的驾马,而她却时不时忍不住抬头看看身后的人,一遍遍的确认,这不是梦,身后的温度,是那么的真实。
或许是风沙迷了眼,她微不可见的弯着嘴角,脑海里不仅浮现起馨歌稚嫩的脸庞,眼前的路逐渐朦胧,颗颗眼泪那么欢悦的从眼角落下。
“关朗哥,你知道吗?在京城的时候,收到你送来的红豆和红豆丝帕我有多开心吗?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两样东西,一下子让我的等待变的好有意义。”
“后来,一直收不到你的消息,我就一直让自己很忙,忙到没时间想你,我就怕一空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怕自己要想,为什么你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回来?你是不是受伤了?你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当我从安澜手里接到你的遗物时候,我有多想打自己两巴掌,告诉自己那都是梦,痛醒了,就好了,拿着你给我的桃花簪子,那么轻的东西,一下子就好像便的千万斤重,我怎么也拿不动,怎么也想不通你送我的礼物,怎么就成为了你的遗物?”
“我一直告诉自己,关朗哥是最将信用的,说好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我还记得你说过等秋天来的时候,要给我做一个紫菀花环呢,可是关朗哥,你看,秋天都过去了,紫菀花又不开了,今年的秋天你可一定要给我补上。”
“关朗哥,我说了这么多,好像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连馨歌,温馨的馨,歌唱的歌,我觉得,轻歌这个名字要留着给我们的儿子。”
“吁~”
大掌一手紧紧的搂着身前的人,一手拉紧缰绳,朝着身后人道,“你们先回军营里和将军回话,我随后自己回去!”
“是!”铿锵有力的应答,队伍直直的朝前离开。
马尾朝着地下甩动着,踢踏着马蹄在石子路上跺起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冰雪才消融,眼前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
“媳妇。”哽咽颤抖的声音子啊她耳边轻轻的响起,搂在她腰间的手一分分的收紧,“对不起。”
“我从京城离开的时候馨歌还那么小,站在门口,我朝着她挥手,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冲着我笑,那么的可爱。”陆紫菀轻声啜泣,咬着牙没有回头,轻声问,“关朗哥,心痛吗?”
身后人点点头,依旧是三个字,“对不起,媳妇,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苦受委屈了。”
“听我说这些你的这里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就像一把很钝的刀一下一下的在这里锤着。”陆紫菀转身,无骨分明的柔荑附在他的胸口上,含泪的眼眸朝他看去,“有多痛?是不是像快要死掉一样?”
连关朗握着陆紫菀冰冷的手点点头。
“对啊,这种痛就像快要死掉一样,却又折磨人的很,偏不让人死,明白了?当我知道你死的那一刻,我的心,比这种痛还要痛上一万倍,恨不得带着孩子随了你去。”
眼泪就像脱了线的珍珠一般,一串串的落下,泪眼模糊了他越发黝黑的脸庞。
是,她是故意要和连关朗说这些让他心痛的话,从他离开,到今天再次相聚,多少个日夜,多少个分秒,她从牵挂,到担忧,到思念,到最后的痛不欲生,她要他全部都知道。
“我不是个称职的娘,馨歌才满月我就离开了她,不顾一切的来漠城找你,至少,我要做一个称职的妻子,不论你在哪里,千里之外,亦或者天涯之外,我都要找到你。”如水深眸印着他红了眼眶的模样,“关朗哥,以后,你还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