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间过去了,过得是那么的漫长。
他瞥着在树下看着他出了神的男人,偷偷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容。
那个站在树下的男人是他们背后之人的儿子,据说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正因为看他年轻还算好骗,他就对其下了手。
记得他们初见的那天,他早早算计好了故意在那棵大树下等那人,待那个人经过那里时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一身白衬衫的少年在树下翩然起舞,身形精瘦,发丝随风飘扬,皮肤是病态的苍白,在阳光照耀下白的发光,美丽又脆弱。
衣摆在风中随着少年的动作飘飞,他情不自禁越走越近。
待他走近时,他终于看清了少年的脸,令他屏住呼吸,少年五官生的很好,在苍白肤色的映衬下,那双微微上挑的杏眼透露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冰冷,少年的眼底一片澄澈,光看外貌只称得上清秀文雅,但偏偏耀眼的引人注目,好似谁多看一眼都是对此人的亵渎。
他找过无数情人,其中不乏容貌惊艳的男男女女,可他却只觉得都比不上眼前人。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跳动,为眼前的人。
待他回神,只见面前的少年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正静静看着他,见他回神,对他展颜一笑,眼眸灵动,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少年开口对他说:“能和我做朋友吗?”声音清冷中带点温柔,灵动好听,拨弄着他的心弦,令他再也没有心思去想眼前人是否别有目的。
不出所料,两个人相处的很好,他会对男人撒娇,有时会装作犯病扑在他怀里哭泣,他很懂得如何得到一个人的喜欢与怜惜,这在他看来就是一场攻略游戏,和以往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以往他总是玩的漫不经心,哪怕玩废了,他也可以无所谓的把人当成弃子丢掉。
但这次不一样,这是他唯一可以出去的机会。
他渐渐打消了男人的所有怀疑,一步一步瓦解男孩的心房。
他会故作疏远男人,他会对男人说,他觉得自己一个精神病配不上男孩,每当这个时候男人会来安慰他,他再借机诬陷几个医生,男人就会帮他处理掉那些人。
那个夜晚,浓烟四起,大火漫天,深深的红色好似点燃了整个天空,四周惨叫声刺耳。
男人站在他对面,脸上布满灰尘,浑身遍体鳞伤,纵然周围全是黑烟,也还是对他大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像往常一般对他笑,可他此刻的笑却像一副嵌在脸上的画,标准的勾唇弧度没有一丝感情,他手里攥着玻璃碎片,即使自己的手受了伤也不为所动,看着男孩的眼眸没有半点温度,白衬衫已被染成了血衣。
他靠近男人,抬手抚摸男人的脸颊,他的手很冰,沾在人的肌肤上就像从幽深水池里爬起来的水鬼,掐着人的魂锁命。
他的呼吸吐露在男人耳边,语气温柔,说的话却像淬了毒:“所有挡住我去见他路上的人都得死,你也不例外。相遇是我早有预谋,如今也是我处心积虑的的算计,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扬起手中碎片狠狠扎进了男人的脖颈,血液喷溅,男人倒下,却还不甘的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带你走....”随后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没了生息。
他站在大火之前,望着被烧毁的大楼,脸上笑容愈发灿烂,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就连他心脏的跳动都能比以往快了许多。
他在周围人的惨叫中大笑,不畏浓烟焰火与毁灭,肆意狂笑,迎接新生。
他的笑好似有什么魔力,原本顾着想逃跑的人顿时将目光看向了那些医生,成群嘶吼着扑向他们,誓死要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这一刻,他们不再畏惧大火的滚烫和热烈,他成为了他们的神。
他大笑着转身离开,火光和惨叫被他抛在身后,他的笑声越发尖锐,脸上流下激动的泪水。
阿洋,他们都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知道这段时光。
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
他想着那个男人死前问的话,默默想着:因为你们都不配,贱命一群,有什么资格让我停留,我这辈子只能爱一个人,也必须只爱那一个人。
他的爱,终于得以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