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书院孟怀安的院舍内,正值休沐日,孟怀安命良叔将最近在启蒙书院读书的小年带了回来。
看着穿着启蒙书院院服的小年,精气神十足。
孟怀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读书的这段时间气色还变好了,看来食堂的饭菜不错。”
小年也开心地回道:“公子,那当然了,在食堂里吃饭可比在其它地方吃饭有意思多了,我现在每顿可以吃下两大碗饭。”
良叔也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嚯,想不到小年去读书不仅学问增长了,胃口也变大了。”
小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道:“公子,你不知道,我的好多同学们太能吃了,跟着他们,我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好了,胃口大是好事,不过我更关心你的学问有没有长进”,孟怀安指着桌子缓缓说道。
见状,小年明白孟怀安这是要考校自己了,于是自信地回道:“公子,这段时间小年可是用功了,您赐给我的名字那么难写,我都学会了”,小年说着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完以后,小年吹了吹,随后呈给孟怀安。
孟怀安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用略显生疏的笔迹写着“年羹尧”三个字。
“不错,看来我们小年这段时间没少花功夫,进去时候啥也不会,短短几天,都会写自己名字了”,孟怀安淡淡地笑道。
听到孟怀安的夸奖,小年也骄傲地挺起胸膛说道。
“小年,书院先生们讲的课,你们那些同学们能听得懂吗?”,孟怀安问起了书院内的情况。
闻言,小年也认真地回道:“大部分书院的先生们都很尽心尽力的,也没有嫌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上课讲的内容很仔细,反正小年听懂了。”
孟怀安微微点了点头。
启蒙书院的先生一部分是建康书院的学子。
在建康启蒙书院教学,既可以获得薪酬,又能得到书院的认可,自然格外认真。
还有一部分先生是蔡伯安找的一些闲赋在家的老夫子。
这些老夫子拥有丰富的授课经验,应付这些“听话懂事”的学子,自然手到擒来。
“小年,公子问你,这段时间在书院,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公子,你说什么问题?”小年疑惑地问道。
“就是让你觉得不习惯或者不好的事情”,孟怀安解释道。
安排小年这么快就进入建康启蒙书院学习也是孟怀安深思熟虑的结果。
人力终究有尽头,孟怀安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考虑的面面俱到。
而小年的存在便能让孟怀安更加方便地及时发现问题。
知道问题以后,孟怀安也能及时的纠偏,等到所有制度都成熟以后。
即使孟怀安不再去看管,启蒙书院也会按照孟怀安预定的设想去发展
小年沉吟一会儿后说道:“小年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但是有件事就如公子说得那般,让小年觉得不舒服”。
“哦?是什么事?”,孟怀安好奇地问道。
“就是有一名叫吕冲的教瑜在上课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和我们说,我们是穷人家的孩子,即使学了这么多东西也没有什么用,等到从启蒙书院出去了以后,照样还是不如那些读私塾的富家子弟们”,小年轻声说道。
“虽然小年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小年还是觉得有些不喜欢”,小年看着孟怀安说道。
闻言,孟怀安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你的其他同学们听了有什么反应吗?”
听到孟怀安这么问,小年有些犹豫,不过看着询问的眼神,小年还是说道:“有些同学听了这些话以后,上课就不怎么听课了,作业也是随随便便的完成,说吕先生说得对,还不如在这两年吃好喝好,养个好身体,好回去干体力活”。
小年说到后来越来越小声,仿佛自己干了什么错事一般。
听完小年的话,孟怀安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孟怀安这般表情,小年紧张地问道:“公子,您不会要罚他们吧,他们其实很可怜的,连个名字都没有,不像我这么运气好,碰到了公子。”
看小年这副紧张的样子,孟怀安笑着安慰道:“小年放心,你家公子可不会无缘无故罚人”。
安抚好小年以后,孟怀安心事重重地来到了蔡伯安的院子,见到蔡伯安后,将小年说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蔡师,启蒙书院们年纪都小,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学生担心长此以往,恐怕对他们成长有影响。”
闻言,蔡伯安似乎对此事早有预料一般,微微笑道:“怀安啊,咱们启蒙书院动了人家世家大族的利益,人家反击使点小手段也很正常嘛”。
被蔡伯安这么一点拨,孟怀安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故意在引导。
“那这吕冲怎么办,就放任他在书院中妖言惑众,将学子们都教坏?”
谁料蔡伯安浑不在意地说道:“刚刚你也说了,只有几个意志不坚定的学子受到影响,其它学子还是不受影响的”
“蔡师,这些学子大多都是半大孩子,正是谁说的多便听进去什么的年纪,若是不在现在刚刚有苗头的时候制止,后果不堪设想啊”
“可我们总不能拿这个事情,去将他开除吧,师出无名啊,不如我们私下找那几个学子,教导一番”,蔡伯安看着孟怀安,耐心地劝说道。
“蔡师,若是这种风气不扭转过来,那这种学子只会越来越多,我等有那么多精力去一个个地教导吗?”,孟怀安摇了摇头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那你说怎么办?”,这段时间蔡伯安听说崔铣要来建康城亲自察看启蒙书院以后,心情正烦闷呢,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孟怀安起身,抖了抖衣裳随后说道:“蔡师只要允许我在建康书院中加一些文章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