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着的金漫,心头五味杂陈,更多的是酸楚和苦涩,他实在是心疼安康这么好的孩子,今天怎么就落到如此的下场。尤其是看着他身边的人,皱着眉头,狰狞着嘴脸,狠狠的抓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开口呼救的样子,心里便有一阵无名火,逐渐升起。
金漫不知道此时此刻,和安康一直朝夕相处的三殿下萧砚会是怎样的心情,忍不住向他那边看去,几乎是下意识的这一眼就望向了萧砚,现在的萧砚,同样脸色极其阴郁难看。
他站在金漫的身侧,所以金漫只能看一边,只是瞧着他的侧脸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就无法判断萧砚,现在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从他这一片阴郁的颜色上来看,萧砚此时,心头恐怕已经对太子更是起了杀心,金漫想到这儿,心理略略一惊,因为他想到纵然之前萧砚已经答应过,他不杀太子,可是太子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种挑衅的极端挑衅的方式,去坑萧砚的话,只怕到最后,他的这条命谁都留不住,金漫实在是不想见到这个场景。
可是却也无可奈何,不是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啊,人不作就不会死。太子这样的做法,就像是活到头了,萧砚半晌终于开口,看向了犹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世界里,笑容变态的太子殿下,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退却了,你恐怕是小瞧了我。”
萧砚这句话说的极其的隐忍,金漫在他身侧站着,分明看到他垂在腿侧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他知道此时的萧砚,绝不能说出半句示弱的话来,这样就会让太子,不费一兵一卒的占了先机,随即金漫往前迈了一步,说道,“殿
下,此事你只需在一旁,冷眼看着就好,这孩子平时和我很是投缘,你不要的话,我倒是想把他带回去。”
金漫这句话,显然是给萧砚铺了个台阶,萧砚岂会不懂,心头一热,忍不住便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金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笑容狰狞变态的太子,心想,不为别的,就算冲着萧砚,能为了安康这么一个仆人,对自己有这种不加掩饰的感激之情,已经很是难得。
比起眼前这个又变态又无赖的太子,简直不知好了多少倍,看来他们和魏生锦当初做的决定是正确的。辅佐三殿下,将太子踢出局!
这个天乾国说到底,虽然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总归不能落到,一个如此无耻的人的手中。太子是何等聪慧、又狡诈的人,他听见金漫这么一说,便知道他的用意,也不追究,总之他们两个不管是谁,只要能出手,只要能谈条件,便有它的活路了。
太子听到这又是阴森恻恻的一笑,说道,“好啊,金漫。从前你我二人交情,也算不错,你也明里暗里帮助了我不少,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你的。”
金漫听到这儿,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暗暗骂道,这个太子果真阴险,事到如今,还要再来挑拨他和萧砚的关系,从前帮了他什么?无非就是从刀口下,救过他两次而已,这么一来金漫索性越想越生气。
太子此时的行为,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不然金漫恨不得指着太子的鼻子,大骂一场出气!现在,也只好先忍住这口气,和太子讲条件再说了。
想到这儿,金漫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说道,“太子,我想要这
个孩子,你把他给我,不知道你要如何才能答应?”
金漫开门见山,她已经懒得和这样的小人,在做任何的口舌之争了。
太子也不客气,便直接说道,“好啊,我同你说,也是一样,或者说和你说的话,更好。”他话锋随即一转,露出从前那副和善的样子,说道,“我的条件也很简单,只要你……”
萧玦抬起手,指向身边的萧砚,说道,“只要你杀了萧砚怎么样?”
太子一副猫戏老鼠的欠揍表情,对着金漫嘿嘿一笑,说道。
要不是现在金漫和太子之间,隔着的距离有点远,加上太子身边又有一些高手护卫,金漫只怕早就冲下山坡,狠狠的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顿,好好的出气了。
太子看着金漫和萧砚两个人无语的表情,很是愉悦,哈哈的狂笑着,指着他们两个,向周围的人,说道,“看见了没?这就是伪善,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仿佛我说什么,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可是这天底下,有多少事,是我们做不了的。”
“金漫你也不过如此!”
太子的嘲讽如有实质一般砸在金漫的身上,金漫一对好看的狐狸眼眯了起来。
身边一直很安静的安康,脸上露出痛苦、自责的表情,金漫叹了口气,对他柔声,说道,“安康,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世界上的艰难事,多如牛毛,遍地有的是,本就难比登天,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比如说,此时,现在他要让我去给他摘个星星下来,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漫天胡说八道的条件,不能算条件,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太子也不想和金漫再继续斗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我自然知道,你是无法对身边的这个老三下手的,金漫,别说我不做让步,这种事我这辈子只做过一次。”
“那就是妥协,金漫,我的妥协只对你一个人。”
太子瞪着金漫的时候,眼睛忽然有些变红,看起来充满疯狂的深色,他的这种双眸变红和金漫与洛川心魔发作的时候的那种血红色,截然不同,这是一个人,在极度兴奋和抗拒的时候,会产生的自然的身体变化,金漫看着他如此兴奋嗜血的样子,知道太子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再问他一遍,“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趁我还好好和你说话,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太子萧玦这才开口,语气十分阴沉的,说道,“不会真让你杀了他的,我如此仁慈怀德,怎会命你做那样的事,金漫,你只需从今往后在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为我筹谋这一切。我自然便将安康还给你。”
金漫看了一眼身边的萧砚,又看了一看,在一边等待的安康,安康的眼中,逐渐就露出绝望的神情,金漫看着他,不知为何,就想到了那些在丛林中逃不过对手,又打不过对手的弱小的兽类,濒临绝望时,流露出的那种眼神。
金漫陷入沉默,身边的萧砚,和对面的太子都在等着金漫的回复,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金漫忽然抬头,对着一副看好戏样子的太子笑了下,随即下一秒,整个人便像是一道离弦的弓箭一样,又快又准又狠的,直接奔着太子而去。
女子轻蔑的笑声被风带了过来,“和你这样的杂碎说话,是我多此一举了!”
他的手上,赫然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刃,这把刀,最终停在了距离太
子不过半尺的地方,才被身边反应过来的侍卫,赶紧拦下。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刚才还在好言好语商量的金漫,就已经忽然爆起,伤人他的动作,迅速准确中,透着必杀的决心和狠辣,让太子身边的护卫措手不及,直接被砍翻了两个之后,才将将挡住了金漫的去路。
此时的金漫,如同一只脱笼的野兽,扑到太子近前,这一扑一杀之中,带着让对方必死的决心。
太子那双微微透着红光的眼睛,因为面前忽然带起的风而瞳孔骤然放大。
让在极近的距离下,和金漫四目相对,让他不禁想起了,有个少年,也曾因为自己的生死而触犯心魔,要是洛川在,他也不会落到如此腹背受敌的地步。
金漫心里想起洛川,越更是越想越恨。
手上出招越发狠厉,直接刺向身边的阻拦自己的侍卫,令金漫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竟然也是会点子武功在身上的,看着侍卫和金漫在身边过招,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反而还能在关键时候,帮着侍卫一起和金漫交手。
在关键的时候,自己左躲右闪,躲开了金漫对他的攻击,而再看这边,金漫仿佛是不要命一样,对着太子一顿猛烈攻击。仿佛是带着今天必须要杀死他的决心一样。
“像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已是多余!更何况,堂堂的太子殿下,不怀仁德也就算了,竟然满肚子坏水,想的都是如何涂炭百姓,你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做太子,又怎么能配做天乾国的国君?我今天杀了你也不算触犯枉法,顶多算是替天行道!”
金漫说着话,一脚蹬开了离得最近的一个侍卫,趁着空门大开的太子挥剑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