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手下的近卫军数量,是此时太子带来的人数的三倍左右。将他们一行人围在中间,已然是水泄不通,没有一丝能逃出去的缝隙。太子身边的近卫们个个拔出身上的兵器,将太子团团围住保护在中间。萧砚冷笑一声说道,“皇兄,我劝你莫要负隅顽抗,如果此时束手就擒,我还能念在兄弟情分之上,留你一条性命。”
太子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又穿过萧砚的肩膀往后看去,果然在他的身后发现了金漫的踪迹,萧玦的脸色有一些微微的变动,几次表情变化之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果然还是站在了他这一边,金漫,你一向审时度势,是懂得取舍的,可惜这一次,你却站错了人。”停顿了片刻,太子又说道,“既然你站在了他这边,那想来魏小公爷也是和你站在一起了?”金漫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殿下怕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在一条船上,最早的时候,想和你一条心的人是魏生锦,不是我,可惜你待他不好,就不要怪魏生锦不再跟从你。”
太子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暴怒和生气,反而是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意说道
“好极了,好极了,果然一切如我所料。”太子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我那个表哥呀,最是信不过。从前那么顽固的一个人,只要有金银美女,便会听我命令的。魏小公爷却在你回京之后,性情大变,金漫,你到底是有过人的手段。”金漫微微抱拳,并不再多言,这场战争剑拔弩张,却不是她的主场,这分明是萧砚萧玦两兄弟的战场才对,她这个过客跟着参与一下便可以了,萧砚适时开口说道,“皇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交代吗?”太子歪着头想了想,可爱的娃娃脸上露出笑意说道,“没有了。”“好,那就别怪我出手狠毒。”
萧砚再次摆手,身边的侍卫便拔剑而上,砍倒了太子的两三个近卫军,太子忽然抬起手来,比了个暂停的动作,“萧砚,在你动手之前,我想请你好好看一看,这个人你可认识。”说着话,太子萧玦便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如意,扯着那根麻绳走了上来,那人死倔死倔的,不肯随着往前,被临近的一个侍卫一脚踹在腰上,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你先看看他是谁,再决定要不要动手。”太子萧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着萧砚冷笑
着说道。
金漫看着太子这副表情,心里一凉,果然太子还是留了后手,看样子,这个麻袋里的人很是关键。等到周围的人将这人头上的麻袋扯下来之后,金漫才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太子最是心狠手辣。
那个被麻袋罩着大半个身子的人,不知道这一路被如此拖行了多久,受了多重的伤,身边的侍卫将他头上的麻袋拿下来的时候,动作极其粗鲁,他甚至想发出一声尖叫,都没有办法,只能隔着纱带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是嘴巴被人堵住了,而如此厚重的麻袋上,竟然透出了斑驳的血迹,可见那里的人到底要受多严重的伤,加上刚才被大力一扯,麻袋脱落,露出了一张被扯去了半张面皮的脸,这半张仅剩的脸,绝对是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怕,最惨的是,他额头上大半个头皮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被蹭断了的头发贴在满是血雾的脸上,看起来十分可怕。
饶是如此,金漫还是一眼便从他那双露在嘴唇外面的小虎牙上,看出这人的身份,此人看着身形不高,也就是十几岁童子的年纪,加上这对十分醒目的虎牙,很难让人看不出。他就是跟在萧砚身边一起长大的书童安康。
上一次见到安康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说话就会露出小虎牙的可爱少年,虽然跟在萧砚身边,但长期的宫廷生活,并没有完全磨去他的少年心性,反而是在萧砚身边,成了难得的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就是有他的出现,金漫相信,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会让萧砚到现在看起来都比那个太子要正常许多,不至于如此变态阴狠。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被人虐待至如此地步,这是绝对让金漫没有办法接受的。安康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人是萧砚,那么他的对面呢,顺着萧玦说话的方向,他刚刚想要抬头去看,便被人狠狠地揪住了驳领用力一提,像是提起某种小动物一样,将他拖到了萧玦的身边。萧玦仍然露着一副可爱的娃娃脸的笑,但此时看在众人眼中,却像是在看着阎王一样的可怕。
“萧玦你是真的疯了,这人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对他。”金曼第一个忍受不了了。她看不得曾经的朋友被如此虐待,只恨不得冲下去将安康抢回来,安康听见她如此为自己说话,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顿时盛满了泪水,朝金漫这边望过来,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了,还在我面前
演这些?”太子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感谢你的主子,你不如自己亲口去说呀。”说着话,萧玦抬手推了安康一把,让他踉跄着往前,安康宁死不从,拼命往后退去,却被两个侍卫强行按住了肩膀,让他跪在地上,又有一人抓住他的头发,往后狠狠一揪,迫使安康扬着脸,看向站在半山坡上的两人。
这时候萧炎和金漫才看到,安康那本来圆鼓鼓的小脸,现在两腮已经瘪了下去,不等金漫将心里的那个大胆的揣测坐实,便听到太子萧玦用逐渐变态的声音说道,“怎么,看到旧主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你倒是张开腿让他们好好看看呀。”安康仍然是紧闭着嘴,不肯张口,身边的一个侍卫立刻用手托住他的下颌,狠狠一挫,迫使他张开了嘴巴,嘴巴虽然张开,却是没有其他的动静,只有一口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瘪瘪的嘴和两颊,说明安康此时口中已经没有一颗牙齿,舌头也被人割去。“噢,我忘了,你现在确实连说也说不出来了。”太子变态的嗓音这一次完全暴露了出来,平日里那伪装极好的和善和仁慈的假面仿佛也被人摘去,露出了嘴真实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