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顶着白帽子,笔挺的树上挂着雪衣。冬日的山镇,鸟雀也躲了起来。
“起床了!大毛二毛。”
“二毛起床了。”
胡慎明一把掀开被子,冬日的冷风唰得一下从二毛沉睡的身体掠过。
“哥!你干什么?”
胡慎瑾被冷醒暴躁如雷质问胡慎明,他错了!昨夜就该和小弟睡,小弟不睡,他就把他揍哭让他哭睡着!而不是一大早就被冷醒,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寒毛战栗。
“上课。”
胡慎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打开门,“爸。”
“起来就好。二毛动作快点。”
胡慎瑾在心里疯狂甩动身体,从心里把自己摇醒。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一大早读书,明明眼睛都没有睁开读啥书,是书读他吧。书对面他一张空白的脸都得叹气。
“噢。马上。”
胡建国看到小儿子房门是开着的,走过去一看,心里一惊。
“二毛,老幺在你房间吗?”扯着嗓子喊胡慎瑾朝大毛二毛房间走去。
“啊?没有。”
胡慎瑾提着裤子站在房门口,疑惑的看着胡爸爸。
胡建国在冬日里后背渗出冷汗,小儿子有时胆大包天,不哼声就会出门找朋友玩;有时胆小如鼠,看到小虫子就哭,随便一吓也会掉泪珠子。他看了下下楼的门是锁着,小儿子还在家里。他舒了一口气,要是人真丢了,就得是他丢了。王春花不会放过他的!
大儿子胡慎明到胡凤鸣的房间看了看,趴在地上朝床底看了没有人,衣柜里也没有。“爸,老幺没有在屋里。”
“门是关着的,他肯定还在屋里。你先去洗漱。我自己找找看。”
“一起吧,爸……”
“就这么大的屋,他还能去哪里?我猜他现在在语歌房间里。”
胡建国敲响了林语歌的房门门
胡凤鸣小猪哼哼地闭着眼睛朝被窝里钻,撅着屁股把被子顶了起来。一些冷风从被窝缝隙钻了进去。
林语歌被突然钻进被窝的冷风吹醒,睡眼迷蒙的睁着,意识缓缓苏醒。
听到敲门声,林语歌的睡意完全散去,清醒的意志寻找着漏风处,知看到了一个小山包在自己的身旁。
掀开被子下床,她打着颤栗去开门,“叔叔。”
“怎么不穿衣服就下床了?”
胡建国一把抱起林语歌,看着床上隆起的小山包就知道自家老幺蹭林语歌床。
将林语歌放到床上,拍了拍小山包,“傻儿子起床了。今天要上课。”
胡建国拍了好一会儿,小山包才地动山摇的摇晃着。被子底下,胡凤鸣闭着眼睛哼唧着。
一心只想赶紧将儿子送到学校,赶紧上班下班接儿子回家跟老婆玩耍。不是只有儿子不想按时上课,他也不想按时上班。为了那点钱,有8小时见不着老婆。他的命真苦!
掀开被子,一把将撅着屁股睡觉的胡凤鸣抱起来,拍了拍他的屁股,“小懒虫。”
回应他的只有胡凤鸣哼唧的声音。
“语歌,你睡一会儿再起床。”
胡建国见林语歌点了点头就抱着胡凤鸣回到他的房间给他穿衣服。胡凤鸣瞌睡大王中途睁开了眼看着是爸爸就闭着眼睡了过去。
胡慎明,胡慎瑾:“爸爸,我们去学校了。”
“去吧,路上不要贪玩。注意安全!”
胡建国朝他们摆了摆手,拧干热帕子抹着胡凤鸣的脸。小儿子的脸在胡建国手下被揉成奇形怪状,原本还睡意朦胧的胡凤鸣在亲生父亲的手下彻底清醒挣扎着救出自己的脸。
“呦吼,醒了。”
看着一脸红通通的小儿子,睁着清亮的眼睛生气地跟他对视。胡建国挖了些隆力奇面霜如搓麻绳给他涂在了脸上。手下皮肤有点粗糙,胡建国心里吐槽着一天天哭得脸都麻,小小年纪不知脸贵!
胡凤鸣吵闹着要妈妈不要爸爸,被胡建国镇压下来,哄着他去了幼儿园。
楼下悉悉索索的动静终于停止了,林语歌听着街道热闹的声音,对睁开眼没有看到爸爸妈妈有点失望。她应该是要习惯了没有爸爸妈妈的日子了。就算她胆子再大独立睡觉清晨醒来也是要找爸爸妈妈的。
清晨,爸爸对她的爱会浓点,不会和她抢妈妈了。他们三人会抱着在软软的床上躺一会儿,规划一整天的活动。
这样的日子就像是场梦,回忆起来有股不真实感萦绕在眼前。在跟爸爸妈妈失联的日子里,她快要分不清她所处的世界了。带走她的那对夫妻对她很好。每当她哭闹着要回去时,女人就会让她断了那条心。他们是缺儿女的人,就算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她的爱是不会变的。
她的眼泪,她的不吃不喝的抗议,女人无奈下说出了她现在待在父母身边会很危险。
她不知道她待在父母身边为什么会危险,现在她也没有机会了解了。
她上了幼儿园,知道爸爸妈妈的名字。却不知道家的地址。
她也想爸爸起床叫她上学。即使她很讨厌上学,她现在好羡慕胡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