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在搞什么,难道周军撤军是假,
望着平阳城南方那冲天的火光,高兴眉头紧紧皱起,脑中飞速思考着,心中充满了担忧与疑虑,为秦琼那一万将士,更为了城中十数万无辜百姓,
“驾。”
高兴将战马催至极致,身子几乎贴在马背之上,凛冽的寒风将他背后的披风高高吹起,发出“啪啪”的闷响,高兴身后数百米外,在杨丽华的带领下,五千骑兵也纷纷纵马狂奔,虽然他们不知高兴为何如此严肃而焦急,但从平阳城那骇人的大火來看,此事决不寻常,
十里路程,在高兴全力艹纵下,只是半刻钟功夫平阳城便已出现在视野之中,就在这时,高兴突见一员浑身染血的士卒跌跌撞撞地向前奔來,若非高兴反应够快,改变了方向,只怕要将那人踩在铁骑之下,
“将军。”那士卒还当遇到了敌人,正准备拔刀相向,才发现來者一身银甲,相貌英俊,不是高兴还有说來,沾满血污和黑灰的脸上不由露出激动欣喜的笑容,
“城中发生了何事,秦琼何在。”依高兴的耳力,他已经隐隐听见了城中的喊杀声,眉头不由皱得更紧,语气也变得极其严肃急促,
“将军,周人实在卑鄙歹毒,不仅在城中藏有伏兵,更是恣意在城中纵火,想要分散我们的兵力,各个击破,秦将军如今正深陷周军包围之中,苦苦厮杀,情况甚是危机,将军,您赶快去救救弟兄们吧。”那士卒虽然因为一番血战有些疲乏,对周人的作为更是恼恨至极,但言语却也清晰明了,
“什么。”高兴豁然色变,一脸惊骇,他如何能想到周军竟然如此歹毒残忍,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想,古有杀神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军,已是让人神共愤怒,如今周国居然想要将整座平阳城付之一炬,将十数万百姓活活烧死,丧心病狂何至于斯,
“你下去休息,我去救他们。”高兴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向那受伤的士卒吩咐一声便再次策马向着平阳城冲去,
“狗贼,我要杀了你,弟兄们,随我冲出去。”
“秦琼,你沒有机会活着出去,不只是你,你带來的一万齐军同样沒有机会,平阳城十数万百姓也将惨死火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哈哈哈哈。”
在高兴距离平阳还有三里之时,秦琼惊怒的咆哮与杨坚张狂的笑声也在随风传至耳中,
高兴一张俊脸陡然阴沉起來,因为周人恣意纵火,至城中无辜百姓于不顾,让他对周军分外恼恨,如今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乃是杨坚,心中怒意不由更甚,
“杨坚,休得猖狂,高兴來也。”高兴猛然抽出腰间的钢刀,吐气开声,厉声暴喝道,这一声高兴含怒而发,声浪滚滚,有若雷霆,响彻整个天地,
“将军來救我们了,弟兄们,不用怕,与我一同杀出去。”听见高兴的声音,苦战的秦琼精神陡然一振,被怒火填满的心神也为之一清,一边大声说着,他一边有意识地收拢残存的骑兵,只有聚集在一起,他们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也唯有如此,他才可以尽可能地减小损伤,
与秦琼截然不同,杨坚听见高兴的喝声却是浑身巨震,得意张狂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对于高兴这尊杀神,他既是仇恨又是畏惧,高兴抢走了他的长女杨丽华,害得他失去了最大的政治筹码,然而也正是因为杨丽华,晋阳城外他才能侥幸逃得一命,
站得高,看得远,杨坚矗立城头,远远地便看见急速向着平阳冲來的高兴,方才还兴奋的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來,
“秦琼,你高兴得太早了,高兴离平阳城还有数里之遥,等他敢來,只怕你早已被乱刀分尸了,不要怕,高兴单人匹马又有何惧,今曰我们就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杨坚嘴上喊得山响,理直气壮,声震四野,但他眼中的焦虑却暴露出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与此同时,杨坚趁着城下士卒与秦琼等人厮杀在一起,无暇注意自己之时飞快地蹲下身子,三下五除二便将身上的金甲除去,露出内里一身普通的周军装束,
“将军,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小人吧,小人一定不负所托。”就在这时,杨坚身边出现了一名其貌不扬的汉子,身形与杨坚甚为相似,其人一脸坚毅,眼中满是决然之色,
“好兄弟,对不起。”杨坚浑身一颤,虎目泛红,隐现泪光,一脸歉疚痛苦,哽咽着说道,双手死死攥紧铠甲,使得甲叶摩擦咯吱作响,
“将军,一切都是小人自愿,与您的救命照拂之恩相比,我为您做这些事有算得了什么,您快走吧,高兴來了,再晚您恐怕会有危险。”那汉子脸上闪过一抹感动之色,目光灼灼地看着杨坚,压低声音说道,
杨坚咬了咬牙,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然而只是一次呼吸的功夫他便睁开了双目,其中的挣扎已经不见,只剩下冷酷与狠厉,“好兄弟,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一定会当作自己的家人尽心照顾,你的仇我一定亲手來报。”
“多谢将军。”那士卒顿时感激涕零,跪伏在地,给杨坚行了一个大礼,“将军,快走吧。”说完,那士卒便一把抢过杨坚怀中的金甲,以最快的速度穿在身上,头盔遮盖了他大半脸颊,若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分出他与杨坚的真假來,
“保重。”杨坚深深地看了那汉子一眼,郑重地说了一句便猛然起身,顺着城墙向着平阳城北方而去,而他身后,则有数十名黑衣人紧紧相随,人人身上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封锁四门,不能走漏任何一个周军,今曰我要大开杀戒。”高兴在平阳城外一里停下脚步,待身后骑兵赶至,他威棱四射地扫视众人一眼,然后冰冷地道,
高兴的语气如同万载寒冰一般冰冷,深邃的眼眸中那疯狂的杀意让这些久经沙场的精锐都不寒而栗,杨丽华的心脏更是不自禁剧烈抽搐起來,她想说什么,但看着高兴那阴沉得似是要滴出水來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來,
“行动。”说完,高兴便再次催马向着平阳城冲去,随着距离平阳城越來越近,高兴的脸色慢慢平静下來,胸中的怒火反而越來越小,但他身上的杀意却是愈发浓重起來,似是感受到主人那平静外表下所蕴藏的磅礴怒火,战马就连呼吸都变得压抑起來,速度也更快了一分,
“杨坚,纳命來。”当高兴來到城外三十米时,他猛然扬声暴喝一声,左掌一拍马背,身子凌空而起,竟如离弦之箭,射向城头一身金甲的杨坚,右手中钢刀冲着杨坚的头颅劈去,钢刀割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声,直让人肝胆欲寒,
“休想。”
金甲杨坚嘶哑地怒吼一声,呛啷一声拔出宝剑,用力向前一挥,寒声喝道:“放箭。”
“咻咻咻。”
随着他的命令,城上突然出现近三百名早已埋藏多时的弓箭手,密集如雨的箭矢顿时向着身在空中的高兴兜头盖脸地射去,
“兴哥哥,小心,。”
杨丽华一直跟在高兴身后,本來是要阻止高兴伤害父亲杨坚,如今见到高兴就要被箭雨湮沒,不由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地呼唤道,
高兴身在空中,无处借力,想要改变方向何其艰难,金甲杨坚显然早有准备,猝不及防下,高兴想要闪避几乎不可能,眼见爱人就要惨死,杨丽华又如何能不方寸大乱,惊骇欲绝,
突如其來的箭雨着实吓了高兴一跳,然而对此他却沒有多少恐惧,原本深邃的双目陡然爆发出耀眼的精芒,嘴角更是露出一抹悲悯的笑容,他身上的杀气更是在刹那间攀上巅峰,
“杀。”
高兴浑身真气奔流不息,布满全身,他暴喝一声,不闪不避,手中的钢刀去势不止,而且以更为迅猛的速度向前斩去,
“噗噗噗。”
一刀斩出,似是撕裂了空间,斩断了虚空,迎面射來的数十支羽箭竟在高兴灌注了强劲内力的钢刀下纷纷破碎,残骸无力而着落在地面,而高兴则从被自己破开的空隙中速度不减地向城头冲去,
“拦住他。”
金甲杨坚显然未料到高兴竟能逃过此劫,眼中露出一丝震撼,但旋即便被疯狂所湮沒,他嘶吼一声,率先擎剑向着自下而上地高兴刺去,
高兴已经到了近前,想要用弓箭杀他成功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在杨坚的命令下,三百弓手同时弃了弓箭,拔刀迎向高兴,刀光闪闪,气势逼人,
“滚开。”
这时,高兴已经接近了城头,狂猛的冲力也将耗尽,他瞠目大喝一声,右足用力跺在墙头,巨大的力道直让整个平阳城都震了一震,高兴手中的钢刀滑出一道圆弧,狠狠向着三百弓箭手斩去,
“叮叮当当。”
一阵密集的金铁交击声中,首当其冲的十数名周军顿时惨叫着向后跌飞出去,断裂的兵刃与凄艳的血花在空中恣意飞舞,
“挡我者死。”高兴厉斥一声,手中的钢刀飞速舞动,整个人如下山猛虎,又如虎入羊群,疯狂地斩杀着面前的周军,但凡过处,腥风血雨,哭声震天,周军中根本沒有他一合之将,
“杨坚,去死。”高兴行进的路线几乎是直线,速度也沒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他便來到了金甲杨坚的面前,沒有丝毫犹豫,他手中的钢刀挟着凌厉的杀意向着后者的脖颈斩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