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亲自主持右兵团军事会议,部署下一阶段的作战方案。刘庆和现已是国军少将,师级编制,战功卓著,自然在参会之列。
参会的半路上,鬼子飞机又来轰炸,刘庆和只得返回指挥部,一面组织部队准备迎战,一面给陈诚的长官部打电话,请求指示。
此时陈诚已接到情报,鬼子又攻了回来!宜昌城内并无多少兵力,都是各部的指挥机构和其他后勤机关,大部分作战部队在追击日军。陈诚顿时感觉天塌地陷,只得硬着头皮命令宪兵部队组织撤退。刘庆和打来的电话令陈诚吃了定心丸,告诉他鬼子又杀了个回马枪,命令他固守城东,掩护城内机构撤退。
刘庆和的部队作战有程序,即使长官不在也会乱成一团,更何况刘庆和亲临指挥。刘庆和终于下令防空营开火了,一直无所事事的防空营终于捞到立功的机会,成群的佛光飞雷飞上天空,把十几架鬼子飞机分割的支离破碎,鬼子飞机只好绕道轰炸宜昌的其他区域,刘庆和趁机摆开部队:三个步兵营在城外构筑防御阵地,每个连两门平射炮,抵近阵地前沿;工兵营前出设置水淹公路、竹签地雷阵;炮兵营在城头构筑炮兵阵地,对步兵营提供火力支援;特务营掩护辎重营撤向西面山区;骑兵营保证主力部队撤退通道;反战车营机动,随时准备阻击各个方向的鬼子战车;防空营保护阵地上空安全……
撤退时走在最后的鬼子第十三师团接到命令反攻宜昌城,才发现负责殿后的一个骑兵大队失踪了,急忙调来助攻的第三师团配属的战车联队打头阵。
刘庆和接到前沿回报,鬼子又以战车部队打头阵进攻,就派工兵营再次出击,布置反坦克雷。
鬼子坦克气势汹汹的冲过水淹的公路,又被反坦克雷区阻住,又等候工兵上来排雷,接着排雷的工兵又被武穆军用轻机枪打击,好在鬼子坦克火力可以掩护工兵,工兵损失不大。
战车部队的迟滞,造成鬼子步兵大批堵在后面。刘庆和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命令炮兵营一轮10连射的火力急袭,给鬼子步兵造成重大杀伤,鬼子坦克立刻猛烈反击,步兵营的平射炮和抵近的反战车营用原装的、改制的穿甲飞雷也立刻还以颜色。武穆军和正面鬼子的战车部队战成一团。
占领过宜昌一次的鬼子已经熟悉地形,派部队实行多路迂回。
刘庆和上报长官部,已经支持不住了!陈诚回电,每多坚持1个小时,赏10万大洋!陈诚知道武穆军只认大洋不认法币!刘庆和发电报也是讨赏的意思,要不打这种没有缴获的阻击战武穆军就亏大了,武穆军除了打鬼子,还得挣钱给弟兄们发军饷呢。
刘庆和凭借强大的火力、合理的配备、灵活的战术阻击鬼子到天黑,坚持了6个小时,见城内机构已经撤离,其他国军援兵也不到,就从容撤离。
军委会命名这次战役为“枣宜会战”。在战役检讨会上,将星云集,只有刘庆和肩上的一颗星最耀眼:在汉川击溃鬼子一个整编的小川大队,拔除据点、炮楼9个;沿途北上时,夺取鬼子兵站、补给站、油料库、救护所、交通指挥所27个,与第29集团军配合击溃鬼子鹿野联队;应、京、钟一线作战,配合第29集团军连克鬼子3个重镇,尤其是钟祥基地;襄河东岸作战,配合第33集团军阻敌、追击,杀敌无数;襄河西岸作战,击溃鬼子两个战车联队,全歼鬼子一个骑兵大队,袭击鬼子中队部4个、大队部1个、联队部1个;宜昌城外阻敌9个小时,掩护多个部队机构转移,击落鬼子飞机23架,击伤29架……一个师级机动大队的战绩足抵两个集团军的战绩!
委员长亲自主持会议,检讨了枣宜会战的得失:
一期作战即襄东作战:军委会判断准确、部署正确;但各部队装备不足,战力不够,协调不好,保密失误……
二期作战即襄西作战:军委会准备不足,各部队以疲惫之师顽强奋战……
最后,委员长请战功卓著的“第三战区苏南警备司令部第三机动大队”大队长刘庆和介绍经验。
刘庆和不了解官场规则,不知道这只是客气,以振奋军心,竟然信以为真,对着军衔都比自己高的高级将领口若悬河的讲解起战术战法来:说起各部队装备不足,战力不够,只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战术战法不合适,国军装备远不如鬼子,那就别打正规战,阵地对炮火,步枪对坦克,国军吃亏就是必然的;国军战术太保守,只知一味的阵地、城池防御,又架不住鬼子凌厉的炮火,以短击长,败得不算冤;军委会也部署了主动出击的游击战,但各部队不以为然,或是不敢分兵出击,都不了了之,主要原因是各部队都不敢打近战、打混战,殊不知,近战、混战鬼子发挥不出炮火优势,国军可以发挥人多优势;国军是以主御客,鬼子是以客侵主,国军有地利、人和之利,部队应多设定利用微观地形的战术,利用山地、河流进行阻敌、反击、奇袭;利用民心,搜集鬼子情报,在与鬼子正面交战时,必辅以穿插、渗透、潜伏之兵力,袭击鬼子后方之指挥系统、通信系统、火力系统、运输系统、后勤系统……
刘庆和没看到委员长已经面带愠色,很多高级将领也面带嘲讽,只看见薛岳、李宗仁、冯治安、王攒绪等人赞许的眼神,对自己已经伤害了许多高级将领的自尊而茫然不知。
李宗仁等官场老油条深知许多人已经对刘庆和恨之入骨,会后把刘庆和安排到长官部委以重任,任命刘庆和为第五战区长官部副参谋长,主抓游击战、近战、山地作战、防御作战等战术训练,同时将刘庆和的部队分散下放到各部队指导训练。
刘庆和还不识相,又拿着大把的欠条、收条收账:第五战区游击队支领装备,合款51000元,以补充兵员相抵;第29集团军大部分交易已经货款两清,尚余尾款17000余块大洋,王攒绪很爽快的付现金;第33集团军扣除赠送两个特务连的装备款,混战中分发给第33集团军各部装备款23万大洋,冯治安如数奉还,还另奉2万大洋表示感谢;击溃鬼子战车联队,上交第五战区右兵团长官部完好坦克4辆、装甲车3辆,废旧坦克39辆、装甲车7辆,计大洋116000元,宜昌城阻击战赏金60万大洋;汤恩伯第31集团军欠款25000大洋;郭忏的长江上游江防司令部下属部队支领武器弹药合款26000大洋……
陈诚、汤恩伯、郭忏等人以各种理由拒付欠款。刘庆和大怒,上告到军委会,军委会由何应钦出面和稀泥,刘庆和不吃这套,威胁何应钦:“你也知道,老子虽然挂国军的衔,可是没拿国军的饷,他们敢欠老子的钱,老子就有办法收拾他们!”
“他们都是手握重兵的战将,我都拿他们没办法,要不我不就让他们还你钱了嘛,你能把他们怎么样?总不能和他们开兵见仗吧?”何应钦说话软中带硬。
“那好办,我是不能和他们开兵见仗,但是我派部队去招惹他们防区周围的鬼子,让鬼子跟他们干!”刘庆和透个底给何应钦。
“可是擅自动兵得军委会批准,你这么做犯军法!”何应钦也不是随便就能吓住的。
“第一,我部作战不受军委会指挥,这你知道;第二,即使受军委会节制我也不怕,我是师级单位,团级以下作战行动可以自主,我派出1、2个连就行了!”
“我再和他们说说,别闹那么僵!都是国军兄弟,何必呢?”何应钦又使出缓兵之计,打算慢慢磨刘庆和,大事拖小,小事拖了,这是官场惯用的伎俩。
容不得何应钦拖,机会来了!
军委会对外宣称枣宜会战杀伤日军26000余人,并且俘虏27人。可是,外国记者要求与日军俘虏见面;何应钦满口答应,事后才知道是下面部队谎报邀功,而且正好是郭忏和汤恩伯的部队。何应钦找遍枣宜会战各参战部队,居然一个俘虏也没抓到----除了刘庆和的机动大队!
何应钦硬着头皮来找刘庆和,刘庆和就是不给面子,先帮我摆平欠款的事再说!
何应钦让汤恩伯和郭忏还钱没问题,可是拿陈诚没办法,两个人本来就是对头,实力不相上下,谁也不买谁的账!可是陈诚欠刘庆和的钱最多!何英琴轻松起来,何不把问题提交委员长,也顺便给陈诚一个难堪!
委员长得知此事,因为战俘之事事关国体,所以一个电话就帮刘庆和要回欠款,但是对刘庆和心存鄙夷。
刘庆和因为讨债不但给委员长留下不好印象,还被陈诚、汤恩伯、郭忏恨之入骨!可是刘庆和不在乎,他除了周二狗就认钱!要俘虏,好,1万大洋1名,不二价!郭忏上报了6个俘虏,6万大洋!汤恩波上报了21个俘虏,对不起,21万大洋!刘庆和还告诉两人,以后做生意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
刘庆和出征给武穆军挣了200万大洋,还有大批物资,通知武穆军派人来取。周二狗派人起走大批坚壁起来的物资,又给刘庆和送来大批装备,补齐战斗损耗:佛光飞雷、流星飞雷、奇光式冲锋枪、蒙晕弹、长猎枪、重型猎枪和弹药、陶罐手雷、陶罐地雷、陶罐掷榴弹,终于高射炮武穆军也没有存货,让刘庆和自己去想办法。
刘庆和补齐装备,就花心思搞几门高射炮,这家伙打坦克太好使了!一定要再弄几门。正想着,机会就来了!
国军为了反击宜昌,开始对宜昌进行轰炸!鬼子为了巩固宜昌的防御,调上吉田支队共计1个步兵大队、1个重炮联队16门100mm加农炮、1个高射炮联队48门九八式20mm高射机关炮,支队长为吉田炮兵大佐。
据特务营侦察,鬼子这些炮兵主要分布在宜昌的西北方向,防御国军的部队反击和空军空袭,西、北两面城外炮兵阵地部署100mm加农炮、20mm高射机关炮各8门,其他32门高射炮则部署在军火库、指挥部、重要步兵阵地、第十三师团炮兵联队附近,但是鬼子炮兵阵地前面被鬼子步兵大队护卫,很难接近。
刘庆和也没什么办法,就给柳毛儿、万子雄发电报,讨教方法。费了报务员不少事,也没讨论出个结果,还因为频繁发报招来鬼子飞机轰炸。
过了几天,陆敖来了。他是以鬼子特聘的情报专家的身份来的,以亲自侦察的理由大摇大摆找到刘庆和,带来大批伪造的证件,随行的还有野田梅修,这小子现在已经被陆敖牢牢地控制住了,成了武穆军的自己人。
陆敖和野田梅修回到宜昌城,拿出一大批国军各部队的番号、驻防情况、装备情况,令鬼子第十三师团师团长田中静一非常钦佩。
野田梅修向田中静一建议,高射炮部署在各重要位置很好,但是也为支那人指示了目标,可以在重要目标周边再建一个或几个假目标。田中静一深以为然,马上部署下去执行。
鬼子工兵联队大抓民夫修筑假目标,特务营就混在其中。
晚上,师团部、军火库、步兵阵地附近工地的鬼子工兵被特务营用蒙晕弹拿下,换上鬼子军装,全副武装的开进鬼子的高射炮阵地,兵不血刃的缴获了12门高射炮,然后把高射炮装在卡车后面大摇大摆向城东门集结,一路上拿着野田梅修制造的假证件畅通无阻。
出了东门,鬼子才发现高射炮被盗,等查明高射炮去向,高射炮已经停放在刘庆和面前。
野田梅修、陆敖自然脱不了干系,但是特务出身的二人轻易就混过调查,洗清责任,清清白白的返回杭州。
军委会又成立了以陈诚为总司令的第六战区,刘庆和因为前段时间和国军将领搞僵了关系,就率队到鄂北山区找李宗仁去了。
刘庆和和国军将领处不来,又不能辜负李宗仁的托付,就把3个步兵营打散,分配到各部队指导训练,特务营负责巡回督导,这一切都由第五战区付费,作战缴获五五分成;防空营随第五战区长官部转进,保护长官部安全,免费;炮兵营、反战车营攥在自己手里,根据战区需要调配,作战缴获分成另议,同时作为第五战区的炮兵、反战车兵教导队;组织工兵营及周边的枪贩子建立兵工厂,生产飞雷,主要是流星飞雷、标枪飞雷,还有陶罐手雷、陶罐地雷、陶罐掷榴弹,请来武穆军江北兵工厂的原忠五做技术指导,把缴获的鬼子修械所设备操办起来,为第五战区修枪修炮;鬼子军医、卫生兵俘虏编进卫生队,救治伤兵同时也负责给其他部队培训卫生兵,还生产急救包、绿油膏;鬼子的兽医、马夫编入骑兵营,骑兵营负责采购所需物资;辎重营、警通营随大队部机动。
由于刘庆和只生产几种产品,所以产量大:流星飞雷发射部日产50具,标枪飞雷发射部日产200具,陶罐榴弹爆炸部日产200个,高爆爆炸部20个,穿甲弹头视缴获情况或武穆军供应情况而定;陶罐手雷、陶罐掷榴弹日产500个,陶罐地雷日产100个,同时;还带动周边村子生产牛皮纸;卫生队生产的急救包因纱布、药品供应情况而不确定,但是能日产20罐绿油膏。
因为战事消耗巨大,刘庆和的兵工厂、制药厂的人力、物资都不够用,幸好很多养好伤的士兵归队,伤残士兵被周二狗接回西山安置,虽然许多国军部队封官许愿的挖墙脚,但大部分武穆军士兵选择了归队,因为武穆军不会抛弃每一个弟兄。至于物资不够,刘庆和又调回特务营的两个连,参与采购、劫掠事项。
因为第五战区本来就不发达,所以这些既便宜又实用的武器、药品供不应求,刘庆和也大发其财,日进千元,成为第五战区最大的军火商,还专门成立了贸易班,负责和各部队谈判物资交换,刘庆和告诉贸易班,凡是汤恩伯、郭忏、陈诚第六战区的交易必须钱货两清概不赊欠!
(注)其实,陈诚、郭忏都不是无赖之人,而是见刘庆和斩获颇丰还斤斤计较的追要欠款心里很不平衡,想给刘庆和出点儿难题,不料激起刘庆和的倔强。所以刘庆和与陈、郭之争纯属将领间的意气之争。
尤其是郭忏,是一位极有才干的将领。枣宜会战中,李宗仁命郭忏的江防军主力依托襄河、东荆河右岸阵地,全力阻击日军渡河,郭忏表示反对,并向李宗仁陈述了日军有可能进攻宜昌的忧虑,却被李宗仁指责为保存实力,郭忏无奈只得遵照命令将所属部队尽数派出。当日军三个师团向宜昌方向发起进攻时,郭忏手中根本已无部队可供调用,只能向重庆告急请求增援。在接到郭忏的告急电后,军委会火速调集第18军驰援宜昌。郭忏带着指挥部撤出宜昌,第18军在面对日军三个师团的猛烈进攻下被迫放弃宜昌。此后郭忏虽然曾经指挥第18军收复该城,但半天未过,日军又命第13师团发起反攻,宜昌再次沦陷。
宜昌的失守震动了重庆各界,当局至此才开始重视起该方向的防御部署,同时为追究失守的责任,命陈诚将郭逮捕并押往重庆接受军法审判。郭忏被处以五年有期徒刑。
其实宜昌失守的责任主要在于第5战区长官部的判断失误,临调部队时郭又曾经提出过反对意见,所以郭忏是代人受过。
半年后陈诚在委员长面前力保郭忏,经委员长批复,准“郭忏于第六战区长官部服务,发少校薪”。陈诚便命郭代理参谋长之职。此后,郭忏于1941年9月、1942年5月两次辅佐陈诚组织部队反攻宜昌,但由于日军防备严密,始终没能收复宜昌。后郭忏又计划组织多次作战,并在鄂西会战中有效的击退了进攻的日军,尤其是第11师成功坚守石牌要塞,是会战取胜的关键一战;鄂西会战结束后,参战官兵皆获勋赏,其中郭忏被晋授二等宝鼎勋章,并正式恢复中将官位、实任战区参谋长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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