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心中一个激灵:这样子会不会写得太快了,千古名句不应该这么简单的。
随即赵楠又将笔拿起来,“喃喃自语”道:“我要快点儿写完。”
说着就拿起笔杆在脸上轻轻地搓了搓,然后“咬牙切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焦急起来,又在写好的诗上划了一笔,又写了一笔。
“我就说嘛。”
不少人在心里嘀咕:这个傻皇子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写出一首诗呢……就是背也根本就背不了。
好一阵子,赵枳才松了一口气,放下笔,念道:“我写完了。”
赵楠还特意地“着急”了一会,然后才长长地啥了口气,说道:“我写完了。”
“既然两位殿下都已经写完了,那?”
聚英楼掌柜朱富在那里左右为难:为了稳赢,赵枳早已提前安排、收买了几个有名望的文人,让他们当裁判,就是以防赵楠能买到特别好的诗。
可是现在周玄在这里,谁也不敢出头了,毕竟不出头可能会被赵枳骂上一顿,然后罚上一顿,但若是出头了,可就是得罪了周玄,也就是等于得罪了天下很多文人。
朱富也看得穿这一层,所以不能给赵枳设坑啊……只能期待着有人出头,结果作为主持人的他呆在原地,却是左右相望不敢多开口,像是等着美女大明星会偶尔看过来一眼的粉丝。
可是,好一阵子,众人左望右望,就是没人出头。
“那就……”
周玄刚开口,旁边却有人喊了起来:“我来。”
便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有不少人认得,这个人名叫张渑,是赵枳手下的一个谋士,倒是有点儿才名。
但也人人都知道他是赵枳的铁杆心腹,他当裁判,结果那自是不用怀疑的。
周玄倒也不会去跟一个小辈争抢,便坐回位置——也不怕他在这里颠倒黑白。
“昌王殿下才华横溢,便让我们来领略殿下的惊世绝才吧!”张渑拿起赵枳的诗稿,然后特意站直腰杆,清了清嗓子,做出十分恭敬,十分正式的模样,念道:“战事烧起在边疆,国家危难聚一心,文臣武将齐上阵,皇恩浩荡军威胜。”
“噗!”
赵楠一口气差点没喷出来:不是说这赵枳是现在皇帝儿子之中最有才华的吗?怎么搞了半天才写了个顺口溜出来……我干嘛要抄个千古佳作啊,自己写上一首都能秒杀他。
“好好好……”
张渑刚一念完,便连声称赞起来,底下有不少人也是跟着鼓掌,甚至是直接大喊起来:“好诗,好诗啊!
昌王殿下果然是才华横溢,不愧是离阳最有才华的……皇子啊!”
这称赞的人显然也是心虚了,把“才子”换成了“皇子”,那就不用心虚了。
而像周玄那样子真正有才华,也真正喜欢才华的人,脸真是挂不住了,不过嘛,这是急切之中写成的,他们倒也不是真的期望赵枳能写出多好的诗来。
一旁的程静然悄然问向郑昭君:“这首诗真的写得好吗?”
郑昭君吐槽道:“好什么呀,一句顺口溜罢了。”
“这话不假。”张渑却是继续“称赞”道:“昌王殿下转瞬之间能写出如此好诗,实属难得啊,不知在坐的各位文友,还有没有写出诗的,不如一并拿上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今天是赵枳与赵楠的比试,读完了赵枳的诗,论理是应该念赵楠的作品,可是张渑能看出赵枳的诗不甚好,所以是特意要将水搅浑,无论写得多好的诗都得要批评一番。
那些诗的作者自然知道什么意思,这样子就可以冲淡赵枳那拙劣的诗在周玄这些人心中的印象了。
“有!”果然有人马上站了起来,说道:“在下刚刚写了一首,仓促之间成诗,不敢与昌王殿下相比,却也是斗胆让大家一赏。”
说着那人就将自己的诗递给了张渑。
张渑接过诗稿,念道:“千秋霸业百战功,边声四起旌旗响,忠肝义胆英魂在,国泰民安边城固。”
倒是比赵枳的诗好一点。
但是张渑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倒也不错,但是比起昌王殿下,那还是差强人意。”
“是是是!”
周围一阵赞誉之声。
“恶心。”
赵楠脸差点儿忍不住,结果就直接抽着,尽量不让自己把这骂人话说出来。
但是郑昭君可是忍不住了,直接就骂道:“恶心,真是够恶心。”
程静然不明所以:“这写得很差吗?”
“简直不成体统,一个堂堂皇子身边尽是这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人,唉……”
郑昭君是猛地摇头,而左右的人群之中,虽然没有人明确出来反对,但还是有不少人暗自摇了摇头的。
周玄脸更是挂不起来了:本来还为自己帮赵楠作弊而心中羞愧,但现在看来,不帮赵楠,难道要帮这个赵枳这个只爱拍马屁的庸人吗?
张渑又继续念了几首,倒确实有写得比较好的,但都被张渑踩了下去,不过却是禁不住真正懂诗词的人在暗自里称赞。
“行了。”周玄可是忍不了了,说道:“该看看七皇子殿下的诗了。”
张渑甚至是动了干脆别看赵楠的诗,直接说他写不出来,直接判赵枳赢,但周玄和凉国公在这,倒不敢真这么放肆,但还是不情愿。
朱富是走到赵楠面前,将那诗稿拿起,递给张渑,张渑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开口念道:“离阳明月壶口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程公忠勇在,不教莾虏度阴山。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
念到一半之时,张渑的声音便已经停顿了下来,到后来是越念越慢,而当他念完!
周围是——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张渑本想要在念完之后直接斥责其写得差,可是话到嘴边就是出不了口,毕竟他知道:人都是有眼睛有耳朵的。
“怎么不是周老先生给他的诗呢?”
郑昭君是目瞪口呆,不觉喃喃自语,但话说完便伸手捂住嘴巴——差点说漏了。
程静然在旁边看着,不知所谓地问道:“君妹妹,这诗定得怎么样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