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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他对她的心意,难道不如李佑之?

听书 - 全家不仁!她抄了满门嫁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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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乐妍面上浮现一丝不解:“李圣手何时对我献过殷勤?况且我与他也算不上私交甚好,连见面的次数都能数得过来,只不过我们作为同行,说话还是比较投机的。”

“就只是这样?”薛离洛似是有些不确信,“他对你就没有非分之想吗?”

“侯爷多虑了!”姜乐妍有些哭笑不得,“我原以为只有端王妃会这样胡思乱想,侯爷怎么也学她?”

“她是为了她的废物儿子,本侯是为了自己。”薛离洛直言道,“那李佑之若是敢来缠着你,本侯就要掂量一下他有几斤几两了。”

“没有的事,侯爷可别无端去找他麻烦。”

姜乐妍接过话,“李圣手为人比我都坦荡得多,说来我还欺骗过他,心中对他存了几分抱歉,我都有些担心端王妃会去找他的麻烦……不过他在宫中有人撑腰,端王妃大约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薛离洛听出了姜乐妍对李佑之的关切,心下有些不悦,面上却并未流露出来,只是追问道:“你骗他什么了?”

“先前我不是找踏雪借了条毒蛇,演了一出戏么?李圣手还真就把我当成受害者,与上官樾和姜怀柔产生了分歧,他之后对我的关心大概也是出于同情。”

“那送你驻颜膏呢,也是出于同情?”

姜乐妍正低头喝着茶,听着他这话,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看来黑鹰那家伙跟侯爷透露了不少事。”

“他既然来到本侯的府上求庇佑了,本侯自然就要他交代关于你的所有事情。他知道本侯关心你,所以选择了如实相告。”

薛离洛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你这丫头大概是不知道那驻颜膏有多珍贵吧?宫里的娘娘们想得一瓶都是难事,李佑之这么轻易地就送给了你,若说他对你没有好感,本侯还真的不信,且本侯有些疑惑,你不是向来不愿收别人贵重的礼物吗?本侯送你的四季流云锦缎你不要,后来又按照你的喜好送了你凤颈琵琶,你还是没要,怎么他李佑之送的礼你就肯要了?”

“侯爷这么比较可就没道理了。”姜乐妍面上浮现一抹不赞同,“那四季流云锦缎的价格何止万两?还有那一把凤颈琵琶,我也算是识货的人了,一眼就能看出那琵琶的价值恐怕不会比流云锦缎更低,侯爷的礼是拿真金白银堆砌,实在太奢侈。”

“至于李圣手那瓶驻颜膏有多么珍贵我倒是不知道,但那毕竟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想来他是不用花太多银子的,我收着也不会觉得心里有负担,最起码我能还得起礼。”

她收李佑之的驻颜膏,自然也是考虑过如何回礼的,比如将母亲所研制的黑玉膏配方送给他,对于医者来说,送配方会比送成品更加让人欢喜。

她能回得起自然就敢收,薛离洛的礼物动辄就是上万两,她若收了,该拿什么去回礼?这道理她分明早就说过,如今他却还要因为她不收他送的东西而心怀不悦。

“本侯送的东西是拿真金白银堆砌,所以显得俗气是么?比不上那位李圣手,他是拿自己的心血送你,更显得他有心意。”

薛离洛的语气毫无波澜,却能让人轻易就听出了他的不愉快。

姜乐妍见他阴阳怪气,顿时拧紧了眉头,“侯爷不是说过,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吗?那么我想和谁来往,想收谁的礼,侯爷又何必干涉太多?您这样说话不阴不阳的,让人实在没法跟您聊下去。”

薛离洛目光一沉,心里头冒出一簇火气,“难道本侯想对你好也有错?”

“侯爷当然没错了,您是安庆侯,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有人敢指出您的错处?是我不识抬举才对。”姜乐妍面无表情地接过话。

阴阳怪气谁不会?她也能张口就来。

对面这家伙就是霸道习惯了,总觉得谁都该顺着他,仿佛不顺着他便是错。

姜乐妍自然是没察觉到,如今她与薛离洛起争执,已然没有半分惧意与顾虑。

她见薛离洛脸色冰冷,心下不禁暗道一句——这人该不会一发火就要掀桌子吧?

可出乎她的意料,薛离洛既没掀桌子,也没冲她呵斥,只是起身漠然地留下一句,“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既然本侯对你好,你不领情,那本侯也犯不着在你身上费心了,这偌大的皇城,本侯难道还找不出一个比你好的女子?”

话音落下,他便迈开步子,走向了茶室外。

姜乐妍察觉到他的衣摆拂过自己的肩膀,下意识转头瞧了一眼他的背影。

她曾思索过,他对她的示好不过是一时兴起,维持不了太久,如今见他真的说出放弃她的话,她又难免觉得诧异——他的喜欢,竟真的如此短暂?

比她预想的还要短呢。

方才他若是掀了桌子,或者是对她发火,那便说明他还是挺在意她的,只有在意,才会有较大的情绪起伏。可他却那样的平静……

能够冷静,便是不在意了,至少没那么在意了。

姜乐妍望着桌上那壶还未喝完的茶,轻叹了一口气。

也好……

反正他与她是不可能的。

那家伙年少有为,性格孤傲,他如今这般地位,最不缺的就是金钱与美人,正如他所言,这偌大的皇城,想找到比她姜乐妍更好的女子,何愁没有?

他被她这样三番四次地泼冷水,也的确该放弃了,否则便不符合他傲慢的性格。

罢了,就这样吧,早点说清楚,断了彼此的念想,以后便不会产生什么情感纠葛。

不过他睡眠那么不好,应该还是很需要她的玉清酒,总不能因为生她的气便跟她彻底断绝了来往,连生意都不做了吧?

姜乐妍正思索着,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薛离洛又折返了回来,下意识回过头,却看见无痕走上前来,将一叠银票放在了茶桌上。

“姜小姐,这是接下来一整年的酒钱与茶钱,您看看够不够?您以后每个月都要记得在这药铺存放玉清酒和茶叶,我们侯府的人会来取。”

姜乐妍瞧了一眼银票,数都不数,只应了一句:“够了,我会按照侯爷的意思办的。”

果然——生意来往还是有的,只是今后大概就不需要见面了。

他付钱一向大方,从来只有多给不会少给,哪怕才与她发生过口角,在付钱方面也是毫不含糊。

“那就有劳姜小姐了,告辞。”

无痕留下一句简短的话,便随着薛离洛离开了药铺。

姜乐妍将桌上的银票收好拢进袖子里,继续喝桌上那壶未喝完的茶。

“侯爷,您与姜小姐……是吵架了吗?”

回侯府的路上,无痕望着脸色阴沉的薛离洛,不禁硬着头皮询问了一句。

薛离洛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凉,“本侯怎么可能与女人吵架?本侯只是觉得看她有些不顺眼,所以想离开药铺而已。”

“什么?”无痕有些诧异,“您怎么可能看姜小姐不顺眼呢?”

“为何不能?”

“可是您之前分明说,您看她是最顺眼的,没有人比她更顺眼啊。况且阿姐也说过,侯爷头一次尝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胡扯什么!”薛离洛冷声打断无痕的话,“别以为你们很了解本侯,本侯的喜好随时会变,昨日觉得她顺眼,今日可能就改主意了,就比如本侯看你,从前觉得你办事麻利还算聪明,如今看你是越发愚钝而不自知了,你姐姐自以为年长本侯几岁就什么都懂了吗?整天说话老气横秋的,听着都烦。”

“再敢擅自揣测本侯的心思,本侯就把你们姐弟俩扔到池塘里呆一宿,让冬日的冷风好好吹吹你们那糊涂的脑子。”

无痕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心中觉得有些莫名,然他看出了薛离洛心情欠佳,自然不敢再触怒他,只连忙应了一声:“是属下多嘴了,属下再也不胡言乱语,侯爷息怒。”

薛离洛不再理会他,倚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朝无痕撒过气之后,他的怒意倒是消了不少,却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是失望,是不甘,还是心寒?他说不上来,他只觉得心下似乎有一处地方梗着,让他有些难受。

方才在茶室里,姜乐妍在言语间对李佑之颇为维护,又嫌他对她干涉过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觉得恼火——难道他对她的心意就输给那个姓李的吗?

换做从前,若有人像姜乐妍那样顶撞他,别说是掀桌子了,他都想掀掉对方的天灵盖,可偏偏跟他争执的人是姜乐妍,他即便是再生气,也不曾想过要伤了她。

所以他只能选择漠然离去,不愿被她看轻。

既然她不稀罕他,他也不稀罕她就是了。

头一次喜欢一个女子,便如此挫败,动情可真不是件好事,若是可以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倒宁可自己断情绝爱,没有任何弱点才好。

……

“小姐,画眉现在已经大好了,再过几天大概就能行动自如,您还要天天去探望她么?您对她也太好了,只怕是她半夜躲在被窝里都要痛哭流涕了。”

雅致的房屋内,银杉一边把刚做好的糕点装进食盒里,一边感慨着。

从上次给画眉送鸽子汤开始,小姐连着四五日都往药铺里跑,每回呆一个多时辰,但也不知为何,小姐与画眉说话总是时不时地走神。

“今天再去看看她吧,明天就不去了。”姜乐妍道,“给公主的胭脂水粉马上就要完成了,接下来这两天我都会待在府里不出门了。”

主仆二人到了药铺之后,姜乐妍见后院茶室的门虚掩着,里头似乎有声响,不禁猜测着,莫非是薛离洛又来喝茶了?

她下意识迈开步子走向了茶室,朝里头看了一眼,看见的却是掌柜夫妇。

掌柜夫妇也见到了她,连忙起身走过来迎接,“哟,小姐来了。刚煮好的茶,您要不要来上一杯?”

“我不渴,你们喝吧,我只是好奇谁在这里头,过来看看而已。”

“我知道这是小姐会客的地方,小姐勿见怪,这屋子四五日没有人来了,里头落了一些灰,这几天我们忙着挑拣药材,都没时间来收拾,今日有时间了,便将这屋子打扫了一番,已经整理干净了,我们觉得有些渴,便想着坐下来喝几口茶。”

“无妨,你们继续喝茶,我去看看画眉。”姜乐妍朝二人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她方才竟然以为是侯爷心血来潮又过来了……果真是她想太多。

几天前那样争执了一番,那家伙大概是不会再来主动找她了。

……

福源居天字一号房内,饭香浮动。

“侯爷,掌柜的说,瞧着您最近这几日心情不好,他专门把友人送给他的宁心茶拿来了,您来尝尝看这茶好不好喝。”

无痕说话间,将手中的茶盏端给了薛离洛,“八分烫,这会儿正适合入口。”

薛离洛面无表情地接过了茶盏,低头喝了一口,便拧起了眉头,将茶盏重重搁在了桌子上,“这么难喝的茶也端上来?赶紧撤了,还有,他哪只眼睛看见本侯心情不好了?无端猜测,真是吃饱了闲的。”

这什么劳神子宁心茶,比姜家那个丫头做的茶叶可难喝多了。还有这儿的雪芝酒,自从有了玉清酒之后,他是一口都不碰了。

他对那个丫头有意见归有意见,但她做的茶和酒还是深得他心,他自然不会因为与她争执的那点小事就绝了自己的口福。

“是……”无痕无奈地应了一声,而后吩咐一旁的护卫将茶换成薛离洛从前常喝的雨前龙井。

谁都看得出侯爷不高兴,也就只有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了。

无痕倚靠在窗户边看街道上的行人,直到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在街边停下,车夫掀开了帘子,里头探出一人,年过四十,身着紫色蟒袍锦衣。

无痕转头朝薛离洛说道:“侯爷,端王来了。”

薛离洛瞥了一眼窗户外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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