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
象征着从青少年到成人的转变。
象征着玩国产游戏的时候，不会被实名认证所限制时间。
象征着能够在网上合法地购买成人用品。
象征着如果犯了罪，要吃更久的牢饭……
这个生日，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宴会，没有什么多到数不清来祝贺的人，有的，仅是两句祝福，两个女孩子的心意，两件小礼物。
但对周阳来说，这就已经彻底足够了。
次日。
一大早，周阳三人便坐着周家派来的车，回到了周家禁区里。
早晨期间，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周围，就连耳朵也能明显听得到，那些铿锵有力、整齐有秩序的口号声。
路上能够随处可见，一队队的迷彩服在人行道上并排着晨跑。
“这些，是周家的特种部队。”
“他们虽然隶属于周家指挥，但却是被官方承认的部队，有着特别授予的队伍番号，在某些紧急情况下，可能当地的武装没出动，先到场的是周家的部队来处理。”梦依如此解释道。
“拥有自己的部队……”继而看着车窗外那些人，周阳还是感到很吃惊。
这简直就是合法的佣兵团，不，合法的拥有死士。
若是这么一股力量，如果要搞事情，难以想象是多大的灾难。
“哥，你也别太吃惊，每个大规模家族都会有自己的武装力量的。”
“就像我们宇家，行星组包括下辖四个部门，也是我们宇家的特种部队。”
“当很多上不了台面，只能在暗中解决的事情，就是他们来负责。”梦依继续说。
周阳想了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如果一个家族，连自己的武装力量都没有，拳头不够硬，被人整垮是迟早的。
“那…周家有没有超级高手，家族供奉什么的？”周阳又问。
“有的，不过…曾在十五年前发生了一场意外，周家第一高手从此便失踪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她淡淡地叙述道，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
“有的人猜测，他可能被仇家杀死了。”
“有的人猜测，他或许厌倦了世间百态，一个人归隐山林。”
“还有的人说，那场意外之后，他已经彻底精神失常了。”
“这……”周阳越听下去，眉头陷得越深，他已经无数次听到过有关这个的词了。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场计划。”梦依淡淡吐出了四个字。
“一场名为‘至高进化’的计划。”
此时，坐在身边的星遥冷不伶仃地开口补充道，眼色冰冷。
“至高进化？”周阳吃惊。
她轻轻点头，“对，这项计划当时参与的势力很多，有很多个家族的身影，也有官方的身影……而宇家，是作为主谋之一。”
“这个项目计划的影响很大，在当时，若是完美成功了的话，那将会对整个世界的医学、生物学科技，有着史无前例的突破。”
“但计划的实验内容，是极其反人类的，同样也是各国严令禁止的。”
“碍于各种压力，以及各方势力，实验虽然初步成功了，却被迫终止了下来。”
“一切纸质档案记录、本地服务器储存的实验数据，无一不被销毁，就连整个实验室本身都被夷为了平地。”
“当然…这些是听我妈妈说的。”
说到后面，星遥却没有再继续开口了。
或许她也是不想再继续解释下去了，怔怔地看着车窗外。
周阳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个计划中，究竟包括些什么惨不忍睹的实验，又是具体为了些什么。
至高进化？
难不成…就像‘血肉苦难，机械飞升’一样？
反人类实验，难道指的是用人？
越想下去，他越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干脆懒得想那么多了，头歪过一边靠在遥遥瘦小的肩膀上休息起来。
很快，就回到了周家的院子里。
周阳一眼看去，大厅内，周家主和二叔公都在，还有一些认不出名字的陌生老人，中年人。
现在，大家都聚在一张大桌子边吃早茶，乐呵呵地沟通着些什么，声音有点杂乱。
“抱歉…叔公，我们来晚了。”周阳不敢抬头看着他。
“坐吧。”周家主笑了笑，没有多说些什么。
周阳看了下位置，在二叔公旁边还有三个空位，应该是特意空出来的，于是便带着星遥、梦依一起过去了。
刚坐下，身子就被二叔公偷偷拍了拍，他老脸上挂着一副坏坏的笑容，“小阳，跟你二叔公说说呗，昨晚战况怎么样啊？有没有把你家那银发小丫头拿下？”
你这个坏得很的糟老头！
周阳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没敢吭声，表面上老实地摇摇头，“没有……”
“啥？没有？”二叔公吃惊地问。
紧接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了，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偷偷问：
“小子，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我他妈………
周阳想骂人了。
“二叔公，你就不要再玩我了好不好…！我要是把遥遥给推了，我会吃牢饭的！！”周阳哭丧着脸说。
“切，有色心没色胆。”二叔公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你爹有胆子，怎么到你这里你就这么害怕了？还吃牢饭，你如果把你家遥遥推了，要吃牢饭，那你爹宇长风他早都够被枪决无数次了。”
“你认识我爸？”周阳惊讶。
他噗呲一声很不屑的讥笑，“废话，我可是你二叔公呢，你爹他当年的风流事迹，哪个家族不知道？号称东亚第一萝莉杀手，祸害了多少家族的未成年少女？”
“还有，小阳，你猜猜你亲爹的势力为什么是欧洲起家？都被那些他曾经祸害过的家族给赶过去了呗！在华夏发展不起来！”
“卧槽………”周阳只感觉三观都要崩塌了。
基因遗传这方面，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血统是最纯正不过的……
“好了，别欺负小阳了。”周家主乐呵呵地说。
“大哥，我哪有欺负他啊！我这是在给他讲他爹的英雄事迹呢。”二叔公瞪圆了眼睛。
星遥：“…………”
梦依：“…………”
两个女孩子下意识地把椅子拉远了些。
待早茶上的众人，各个议论声彻底停止后，周家主扫视了众人一眼，悠然自在地燃起一支烟，这才慢慢说：
“想必大家…也都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吧。”
“如今呢，宇家的变动很大。”
“到现在，老周的孙子，也就是我周某人的侄孙，现已是患有性命之忧，年少时于普通人度日，没有宇家那些来客的先天优势，所以，在自保能力上有所欠缺……”
“今天呢，召集各位家人、朋友的到来，也就是想参考下意见，寻找一名合适的绝世高手。”
“我们周家人虽一向讲究中立，不会插手宇家的内部纠纷……”
“不说为我侄孙保驾护航，但能够指点一二便足矣。”
一番话下来，在座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又陷入了讨论之中。
“老周，这可就有点难办了啊。”一名中山装的黑发老人愁眉道。
“怎么说？”周家主问。
“这年头，高手是不缺，但一个会教人的高手很缺，更何况是绝世高手，而且连你都拿不定主意，那我心里所荐举的人选，十有八九是入不了你的眼了啊………”中山装叹气。
“老周，要不这么着吧？可以联系一下燕京那边要人，神剑部队里应该有一些高手。”另一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人提议。
“对，也可以找炎黄魂要人……”他身边的中年人附议。
“这个恐怕不行。”周家主凝重地摇摇头。
“我们需要的，是私人性质的高手，而不是官方的高手，占用公共资源作为已有，这不是我们周家的风格。”
在一旁的周阳，听得眼皮子直跳。
找炎黄魂要人……亏周家的这帮人能提议出来。
“那可就难办啊…”龙头拐杖老人也陷入了沉默。
“莫远空、柳乘风，张重阳、林心诚、周海皇……”
二叔公没了先前的嬉皮笑脸，沉声道：老周，我算了下，华夏当代仅剩的几位绝世高手中，好像没一个是能出来帮忙的。”
“林心诚已经归山隐林，不再问世。”
“柳乘风已回归官方，继任大内的事务管辖。”
“莫远空精神失常，失踪多年，很可能已经逝世。”
“张重阳深受打击，自废武功……”
“周海皇，他还在追踪当年那个插足‘至高进化’的组织，至今也没见有消息。”说到最后，二叔公又仰天长叹了口气。
整个大厅内，众人纷纷陷入了一片沉默。
二叔公想了想，抬起满是皱纹的老手，轻轻拍着周阳的后背，许久，缓缓询问道：
“小阳，你不用再去参与宇家的斗争了，干脆带着遥遥一起留在周家，这样你们永远也不会受到宇家的迫害，这样如何？”
“不行。”周阳很果断地否决了。
“为什么？”不光是二叔公，周家主也是凝重地看着他，许多人的目光也注视在了他身上。
“二叔公，如果让我就这么抛弃掉该背负的东西，永远躲避在别人的庇护下，这样子换来了安定生活的话……”
“那我宁愿舍弃这份安宁，自己去面对来自宇家的危险，为了我身边的人。”
“当然，也不劳烦两位叔公费心了，至于请高手什么的大可不必，现在占用了大家的时间，我感到很抱歉。”
说完，周阳看了在座所有人一眼，深深弯腰举了个躬。
“哥……”星遥上前扶住了他。
梦依有有什么话想要说出来，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这……”
二叔公、周家主脸色都不太好看，甚至有点惋惜的样子。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
门口，一阵鼓掌声响起——
“啧啧啧啧…说得好啊……”
“男人嘛，就不该当缩头王八，站出来面对才对嘛……”
熟悉的调侃声，轮椅的嘎吱声。
众人朝门口看去，看见那个人后，周阳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起来。
二叔公、周家主两人脸色大变。
“他是……？”
“他居然回来了？！”
“他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吗…？！”
“这…这……？！”
众人的议论声、惊叹声纷纷响起，无一不震惊地看着那位病号服来客。
其中，二叔公猛地站了起来，全身气势爆发，死死盯着门口进来的病号服老男人……
周家主终究是叹气，苦笑浮于脸上，多了几分释然与无奈。
“多年不见啊………莫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