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紫!你怎的也不出来迎接我?!莫非……你想给为兄个惊喜不成?!”
三步并作两步跑的崔少愆,很快,便又折返回了……妹妹所在的厢房外。
看着毫无动静的厢房,崔少愆隐忍着踹门的冲动,又唤了两声。
“衣紫!……衣紫?!妹妹?……”
刚刚她在前院的时候,好似瞧到青云了。难不成……衣紫也在前院?亦或者……后罩房?!
犹豫半晌后,还是毅然决然的,推开了厢房的门。
看着里面那两张,整整齐齐的卧榻,以及她所不熟悉的……衣物时,崔少愆有些不能理解的,又退了出去。
虽说天水碧色配绯色,有些……一言难尽,但是衣紫撑的起来啊!
哪怕是浅紫配鹅黄的那件儿,也很好看呐!怎的在她离开后,妹妹的衣着打扮……都越发的,朴素了起来?
纠结了好久,终归表示尊重的她,转身,便向着后罩房而去。
在第五进院子里,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崔少愆就看到了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杨延婉主仆。
“姑娘!竹苑!”
怔愣的盯着对面青年那……深达到眼底的笑意,杨延婉感觉自已,有些眼花了。
拿帕子揉了揉眼睛,看着对面,仍旧还是如初的神色后,她又再次克制不住的,掉起了眼泪来。
“姑娘!少愆哥。奴婢就……先行进去了!”
瑟缩着身体的竹苑,在看了一眼站起身来,高她多半个头的崔少愆后,又害怕的,将嗓门儿给降低了不少。
“竹……苑?!”
搞不懂性格大变的竹苑,到底是怎么了的崔少愆,打算先将妹妹的行踪,给问出来。
届时,她只要问衣紫就好了。衣紫每一次,都可以言简意赅的,告诉她真相。这一次,定是也不例外。
压下了焦急的心情,崔少愆再一次的,朝着杨延婉开口道:
“姑娘,咱们之间,最多也就一载多未见而已,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与我生疏了不少?!”
再一次不可思议的,看着只是朝着她,一个劲儿哭的杨延婉,某人,甚至有些怀疑起了……她自已个儿的面相来。
俩个人,就那样持续胶着着……
她上前一步,姑娘便后退一步。她再次上前,姑娘便再次退后。
直到……忍无可忍的崔少愆,终于忍不住的,将双手,都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随着杨延婉那道,忽然便尖锐起来的……哭泣声传来,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某人,却有了做贼心虚的愧疚感。
“可是拍疼了?!仆……当真是罪过!因着着急,竟是忘了男女有别,还请姑娘……责罚?!”
随着崔少愆那道……略带熟悉的语调声响起,杨延婉才终是觉着眼前的青年,有了一点点……她所熟悉的——那个少年郎的影子来。
“少愆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寻个书简来。”
想着早晚都要面对的杨延婉,咬了咬牙后,一个跺脚,便跑进了后罩房内。
徒留下再次傻眼了的崔少愆,以为衣紫和姑娘,正在和她开着什么玩笑。
然而很快,姑娘带给她的……便不再是惊喜,而是实打实的……惊吓了。
克制着浑身的颤抖,与即将爆发的狂躁,崔少愆努力让自已平静地,足足将那封信件,看了不下三遍。
“温伏,便是上次姑娘信中所……提到的人?!”
咬牙切齿的,将温伏那两个字,都快给咬碎了后,崔少愆才略显平静的,将这句话给问了出来。
“是。”
再次微红了眼眶的杨延婉。
“姑娘不及早跟我说与此事,可是有所……顾虑?!”
“是。”
即将决堤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从杨延婉的眸中落了下来。
“我且,再问姑娘……最后一句!此事,可是发生在……我要返回汴京城中的那次?!是我用军功……换回省亲假的,那一次?!”
“是!”
哭到不能自已的杨延婉,只能无助又用力的,再次点了点头。
“看人之短,天下无一人可交,看人之长,世间一切皆是吾师。这是师傅,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我……本不欲将此事,想象的如此糟糕,但是……我恐怕是做不到了!”
轻轻的拍了拍杨延婉的肩膀,以示安慰后,崔少愆低垂着眸子,便转过了身去。
只是,在杨延婉都没有注意到……任何端倪的……那双眼眸中,随着青年的转身,却迸发出了一道……锐不可挡的杀机。
之前崔少愆曾说,她想要整个“天下”,可能还是句玩笑话。
但是现在,她的这句话,却要成真了。因为现在的她,目前唯一想做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去见一面清临渊。
至于这第二嘛——便是她要……一!马!踏!“天下”!!!
她要让欺负衣紫的,整个巫族中人,全部都从这个天下中……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