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氏靳九归温情都开动了,大家也都不在客气。
阿正也被邀请来一同用,毕竟耗油阿正出了不少的力,看着满目琳琅的调味料,阿正一脸懵逼,身旁的玉宝倒是极为主动的给阿正调了料。
阿正脸一红,“多谢。”
阿正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牙齿都要掉进胃里了,但又不敢多吃,更不敢夹肉,碗里全是土豆。
可吃了半天,阿正才好奇道,“小姐,怎的方才我剥的那些…”他是一个也没有看见,方才剥了那么些海货。
玉宝解释道,“师傅把它们都熬成了汁儿。”指了指桌上那一碗被剜了个干净的耗油,“喏,你剥的都在这里呢。”
阿正懵懵懂懂的点头,心里头只觉得真厉害。
“阿正,你们村儿靠海边,可还有其他东西的海货。”温情才骤然想起来。
阿正皱着没有想了想,“这个可能要小姐亲自到咱们村儿再看看了,海货都是吃个新鲜,活物送过来都死了。”
所以商人一般不会选择贩卖海货,只有有钱人才会快马加鞭的送过来,以这古代的条件,还真是坑爹。
温情眨眨眼,看来有时间要去阿正他们村看看了。
俗话说得好,商机就是出现在尚未被人发掘之前抢先一步发现。
“想去?”
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温情侧头过去。靳九归面色坦然。
咧咧嘴,没有回答,她当然会去。
可惜,跟他没什么关系。
转过头朝着姚氏道,“娘,多吃些。”
没有得到回应的靳九归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沉思,看来,应该换个策略了。
火锅的上萦萦绕着蒸腾的水雾,下人不停的加着烫,这十二月的天气,吃的大家畅快淋漓。
一顿下来已近亥时。
丫鬟们将院子里的灯都撤去了,靳九归起身回房,走了两步,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身,看到温情像个小老鼠似的跟着他。
勾了勾唇角,“夫人有何事。”
温情觉着自己才休了靳九归,现在来拜托靳九归帮忙,是不是有些……
“算了。”一挥手,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人拉住。
“夫人若是有事不妨直说,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我必然不会拒绝。”靳九归沉声道。
既然他这样说!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心头定了定,温情抬头道,“你说你不会决绝啊。帮我找座宅子,等娘走了,我便搬出去。”
靳九归眼眸一冷,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温情一看,就知道这人会不高兴。挥手道,“算了算了,我自己找。”
靳九归眉头一挑,“夫人的吩咐,我怎会置之不理,只是靳家足够大,夫人何必如此匆忙。”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再住在一起难免惹人闲话。”温情撇撇嘴,“你在叫我夫人,那也是不合理的。”
话一出,靳九归的脸色骤然抹上了一层愁色,微蹙的眉头带着一抹不可抑制的忧愁。
不是生气,而像是含了极大的委屈。
温情一看,这个样子倒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眼中多了一些慌乱。
靳九归一看,这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
眸中深处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是神色不动,悲呛如同即将一无所有的貌美弱男子,捂嘴轻咳道,“夫人竟如此介意,为夫只是有些难过。此事传了出去,便再难得佳人,这偌大的靳府,便让我一人孤老至此吧。”
说着,还像温情牵强的扯起了一抹笑颜,细长的桃花眼真真儿的染着愁韵,但仍旧好看的让温情原本就慌乱的情绪,更是懵了一些。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靳九归,虽说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觉得好像很自然。
毕竟她今日上街是听到了哪些传闻,市井舆论最为可怕,如今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儿呢,靳九归若是想再娶个夫人,怕是难上加难。
不过,她怎么好像还松了口气儿呢。
“夫人既然想搬出去,那么为夫这便让人去打听打听,夫人可有什么要求。”靳九归垂眸,唇角还有为敛去的苦笑。
看他这副模样,温情哪里还敢要要求,“没有了,你看着找吧,我要带着红袖添香玉宝,还有阿正。”
靳九归点点头,“夫人若是搬出去,多为女眷,若是遇见什么意外,只怕不好处理,不如我派几人跟着夫人,若之后夫人找到了自己的家丁,再让他们回来也不迟,他们的工钱还算在我的账上。”
温情眨眨眼,靳九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但是确实如此,到时候她必定要置办些其他的,阿正毕竟是外来人,若是有个男人跑腿也是极好的。
“那就谢谢你了。”温情道谢,只见靳九归颔首,眉眼下满是幽怨之色。
温情拧巴着眉头走了好远,总觉得有些怪异。
但是上午上街听到的传闻,想了想,若是不辟谣,怕是没有人会嫁给靳九归,不过难不成要她叉腰朝着人群大吼一声靳九归没毛病,不阳痿不早泄,没有花柳病,也没有不孕使?
摇摇头,自个儿脸就红了。
身后总感觉有一双眸子看着她,带着复杂的情绪。
温情陡然想到,为什么要和靳九归分开,因为他不顾她的意愿替她做了决定,有些决定一旦做了就无可挽回了,而靳九归却没有为她考虑过,并且以一种报复的方式来告诉她。
这说明他……
脑海中一瞬闪过了三个字:欠调教……
罢了罢了,温情也不在想,如今决定已经做出,她还没法放下那个坎儿,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三日姚氏走的时候,她和靳九归送到了汴京城外。
百姓都是八卦的,一路指指点点,各种猜测,隔着车帘子都能听个七七八八。
在人群中,有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看着靳家的马车,手中的绢帕绞成了一团。
公子对她这样好,竟还被那不知好歹的女子给休离,如今公子的名声因为此事一塌糊涂,只怕今后再无翻身之日。
许久之后,手却是松开,面纱下的嘴角却是连连苦笑。
如今,她还能怎么样呢?
公子的性子她最是知晓,如今的她犯下错事,已经失了公子的信任,不可能再回到公子身边。
前些天官府撤销了对她的缉拿令,她却没有一丝轻松,就像眼前条条大路宽敞,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转过身,离开了喧闹的人群,走上一条安静的偏道,却被人突然从身后抱住。
面前一双淫邪的目光对她上下打量,如姻顿时大惊失色,用力挣扎,正欲呼声却被身后的人死死的捂住,面纱落下,那两双目光更是发亮。
伴随着眼角绝望的泪水,消失在了街角。
如姻失踪了。
之前靖康王拿着画像去了府上让当日去了宴席的人认,果然有人认出了那侏儒牙子。
如姻也在一番盘问下,确认了她当时并未前去。
因为按照当年薛家所住之地在那个时段。周围本是拆迁荒院,但是就在临近百岁宴时好巧不巧来了一家人在官府处办理了暂住证明,入住了那院中。
那暂住证明不过一个月,而后一家人消失无踪便可见蹊跷,查其名字,却是假名。
而当年办理这暂住证明的何大人早在六年前辞官隐退,查无踪迹。
一切都指向当年的事情乃是有人蓄意陷害,靖康王便亲自去衙门撤了对如姻缉拿令牌,靖康王重查当年之事,此番动作让各方人马警惕起来。
之后靳九归曾让人传话给如姻,已经为她在安泰置办好了一切,她可以回乡静养,只是此事已经了结,凭她对温情所做下的事,靳家对薛家已经仁至义尽。
当年靳家因为此事被打入了荒地。长时间无以再起,一部分原因亦是有薛南的责任,薛南作为厨师,竟轻而易举对小孩卸下心防,后厨之地许陌生人随意进入,导致敌方有可趁之机。
要知道,卸下了防备,无论是在何时,那都是危险的。
听到如姻失踪的消息,靳九归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儿。
姚氏离开的第三天,温情将那些干蛤蜊全都熬成了耗油,并且不停的换料,有了现代的九分模样,储了一大罐准备带走。
靳九归也为她找好了宅子。
地方不远,靳府出门左转拐个角就到了。
让红袖添香收拾了东西。靳九归派来了拓辉还有几个侍卫帮他们搬东西,本就地儿大人少的靳府,现在更加的空荡。
靳九归站在院子前,院子里没有温情与玉宝来回鼓捣的身影,没有满地晒着的作料,显得干净而又整洁,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丝落寞,细长的桃花眸子中闪过一丝暗淡。
“公子,中午可是要些什么,正义这就吩咐人去做。”正义看着自己公子的身影,倒是有些心疼了。
少奶奶也正是的,走的干净利落,一点也不留情面,准备了两辆马车,正午之前就咻咻的把东西给弄走了。
靳九归侧了侧头。摇摇头,“不必了。”
心中有些闷。
只是觉得这宅子当真是无趣的很。
正义担忧道,“公子,身子重要。虽然少奶奶走了,但是这饭还是要吃的呀。”
靳九归斜眼,“你家公子几时说了不吃饭了?”
正义一怔,“那公子的意思…”
靳九归眯着眼睛悠悠道,“去看看你家少奶奶何时升火。”
正义先是呆住,后是睁大了眼睛,公子何时学会了这种蹭饭的勾当!
不过正义还是不想看着自家公子孤零零的在家吃糠咽菜,去了温情的新居,让看门的人等着,什么时候开饭了传个话,反正也就一条街,不远。
除了红袖添香玉宝阿正,其他的人都是靳九归的人。
看门的侍卫自然是点点头,站在门口,却是贼眉鼠眼的往院子里瞅。
但是左等右等,也没见厨房升火。
今天刚搬家,温情忙不过来,帮着红袖添香一同整理打扫。
红袖添香拒绝了好几次,也没能阻止温情,这一收拾就是三个时辰,哪里还有空做午饭。
眨眼间收拾完了,但是也夕阳西下了。
靳家书房内,靳二爷的肚子叫了几回了,正义都听的尴尬,跑了几趟,最后却得来一个少奶奶准备出去吃的消息!
靳九归脸黑了,刚搬出去就出去浪!像什么话!
“去哪儿了?”
“公子,少奶奶说出去吃小吃,今儿是十二月十五,晚上有小灯会,街边摆的小吃也多。”正义回道。
逛灯会?
靳九归挑了挑眉头,起身去了衣柜,拿了一套才做不久,不成穿过的新袍子换上,开口道,“我们也去逛灯会。”
正义顿时一脸惊恐?灯会!不是吧。
“公子,您…您真要去啊…”正义结结巴巴道。
去年一月,公子回来得晚,正砰上灯会,不过那一条京河路,那简直是噩梦!
他和拓昀通过了重重阻碍,来到公子身边。看着自家公子身上被插的满是灯笼,一个个圆滚滚的,把公子插的跟冰糖葫芦似的。
还有姑娘蜂拥而上,将公子围了个团团转,他和拓昀忍不住笑了。
然后公子就黑着脸就吩咐他俩绕着汴京城的城墙蛙跳,从晚上一直跳到第二天早上,那简直是个惨不忍睹的噩梦!
虽说十二月只是个小灯会,但他要是没忍住又笑了怎么办!
看着自家公子换了套新衣服,更是忍不住皱眉,该不会公子觉着换了一套衣服她们就看不出来了???
要知道那群花痴少女看的可是脸啊!脸啊!
换了这套新衣服不是更衬托公子的花容月貌吗?呸!器宇轩昂!
看到正义的表情,靳九归脸一沉,哼了一声甩了袖子就走了。
正义拉着拓昀离的远远的跟着,生怕无辜受连。
靳九归也不急,去年之事是意外导致,今年可不会重复上演。
汴京城很大。从每年的十月开始到三月,每月十五都会有灯会,其中一月同时也是上元节,所以举办的是大灯会。
大灯会便是整个汴京城都会张灯结彩,而小灯会主要是在城中心,围绕着皇宫,绵延的京河路则是主载。
未曾出阁的少年少女们便会前来猜灯谜,说不定能遇见相识之人。
温情出门时候街上便已经多了不少人,平常见都是些叫卖的小贩,而今日多了不少年轻人,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不由得感慨道:年轻真好!
路边也多了不少卖糕点零食的,温情便让红袖买了拿着,一边走一边吃,直到月色西沉,天空黑暗。
头顶上高照的彩灯亮起来。才感觉这一瞬的炫丽。
毕竟这里没有一点电灯,完完全全是被烛火着凉,古朴的灯笼红的绿的黄的各种各样映入眼帘。
走着走着,转个头,发现阿正和玉宝已经东看看西看看拉的老远,温情笑了笑。
“小姐,可要我唤他们?”红袖开口。
“不用。”温情摇头,“难的出来,让玉宝去玩吧,她知道回去的路。”
只听路边有个老人吆喝道,“猜灯谜咯!谁猜中了,彩灯任选。”
温情靠近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边摆满了各种灯笼。
小兔、荷花、小狗都做的极为精巧,而其中最为显眼的是老人脚边一盏精致的八宝宫灯,大红的玉彩,刻着八幅图画,老人随手一转,竟然是一个故事。
顿时眼睛就离不开了。
奈何周围的人太多,很快又被挡住了,她一弓腰,连忙就钻了进去,站在那老人面前,“老伯,这个的灯谜是什么?”
“姑娘好眼力,这盏灯可是小老儿摊子上最昂贵的一盏,这灯谜自然也是难上加难。”那老人看到她,一笑,说着指了指温情周边的人,“这些人都是为了这盏宫灯来的,可没有一个人能拿走。”
“老伯你且说。我听着。”温情催着。
“好叻,那姑娘听好了。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秋冬。猜八个字。”
老人念完,温情睁大眼睛,没反应过来。
“姑娘,可是听清楚了,可需要老朽再念一遍?”老人摸着胡须笑了笑。
“呵呵…不用不用。”温情不好意思笑了笑,内心却是忍不住掀桌!
什么鬼灯谜那么长!听得她晕头转向。
就不能来点简单的吗?不超过四个字的那种!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哪儿去了!
“老伯,你这非诗非词莫名猜八个字,若是我说出来,你却说不是,那岂不是赖账。”一矮个子书生思考许久,也是难以猜出。
这种灯谜万种解法,主要在于出灯谜的人心中的意思。
若是他说不对,那就是收摊了也没有对的。
温情点头,就是就是!她倒要看看,谁能解出这灯谜。
“小老儿的灯谜解八个字,四字一词,皆是描绘姻缘,再多,可就不方便透露了。有缘人有心人既能解出,小老儿必不会吝啬。霍氏灯行,不砸自己招牌。”那老人说出霍氏灯行,大家就不再质疑。
霍氏可是专门为皇室做灯的,大师傅更是常年坐镇宫内,也难怪这顶宫灯如此耀眼。
但霍氏灯行专为皇室所用,怎会出现在灯会上。
温情却是不晓得这一遭,咬着唇盯着那盏宫灯,好看的很。
女人对好看的东西都是无法抵抗的,何况这盏宫灯真的是精致。
“老伯,不如我来猜上一猜。”温润如风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温情听着有些熟悉。
抬头望去,正是哪天在食客居所见的那个弟弟。
顿时想起了靳九归的话,心中警惕心起。
但又想听听这谜底是什么。
“老伯,可是情投意合地久天长这八个字。”那男子说完,老头先是一愣,随后一喜。
“小老儿还以为这灯会留到最后,想不到今日这么早就出去了。”说着将宫灯递给那男子,“恭喜公子,这盏八面琉璃彩灯,就赠予公子了,望公子好好待它。”
温情听到了谜底,不由得撇撇嘴。
早知道她不如想想成语大全,挨个翻好了。
正准备撤退,那宫灯便递到了她面前,“姑娘,这灯送予姑娘了。”
温情眨眨眼看向他,脑海中谨记着靳九归的话,忍痛拒绝道,“无功不受禄。”但眼神儿却是移不开。
“姑娘不记得我了?这灯就当做那一日的赔礼了。”那男子笑的温润如玉。
这丫是要强行面熟啊!
但是给人冷脸这回事,温情不是第一次做了。
想了想,从怀中掏出荷包,拿了最大的一锭银子,不管是多是少,就塞到了那男子手中,口中理直气壮道,“那天的赔礼你已经给了饭钱。这灯就当做我向你买的。”说完提着宫灯走的赶紧利落。
旁边的人一看,出手可真阔绰,一出就是五十两纹银。
那名男子看着手心的银子,垫了垫,真是出手大方。
一向都是他赏别人银子,倒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银子,心口莫名的触动,果真特别。
不远处带着一张黑白面具的某人看到这一幕,露在外头的下而上,薄唇轻轻的勾了勾,到底是自家夫人,懂得迂回之策,该好好奖励。
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那七皇子,与他擦肩而过,跟在温情身后慢悠悠的走着。
看着她提着宫灯垫着脚四处张望,很明显,和丫鬟走散了。
就在她弓腰钻进人堆里的时候,红袖添香就随着人流冲到了前方。
“红袖!添香!”温情喊了两声儿,喧闹的街道,自然是没有人回应。
红袖和添香早就被冲的老远,与她至少隔了半条街。
就是靳九归也是动用了功力,周遭散发着一丝阴冷之气,才让靠近的人感觉到寒意,不由自主的远离。
只是他身形颀长,在人群中身高也是极为惹眼。
但偏偏温情就是看不到,一心只专心找着自己的丫鬟,殊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人群喧闹,走着走着,温情陡然被人撞了一下。
小心护着宫灯,看着那人快速逃离。摸了摸腰间,顿时朝着那趁乱偷盗的人叫道,“有小偷!”
连忙挤开周围的人,抱着宫灯跌跌撞撞的朝着那人追去。
那人一步三回头,看着温情追上来了,连忙又继续往前跑。
靳九归脸色一沉,连忙绕了两侧看着温情朝着偏僻的地方跑去。
周遭太过喧闹,无人注意温情叫着什么,温情也没有发现自己被人引着往人少的地方跑去,跟着那偷儿越跑越远,最后在一个少有人烟的道上,那偷儿没了身影。
温情跺跺脚,这里的人真没有良心,一点都不知道见义勇为。
刚转过身,就看见面前有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朝着她笑的憨厚道,“闺女别气了!你娘还在家等你吃饭呢!”
说着就拉过温情的手腕,强行拽着她往偏僻的角落走。
温情用力一甩,惊呼,“大叔你认错人了吧!谁是你闺女啊!”
被拖着几步,也没见人停下,温情顿时醒悟过来。
啊呀妈呀!她这是遇见了人贩子啊!
顿时就刹车,大声吼道,“你快放开!我不是你闺女!”
路边窸窸窣窣的人,连忙望了过来!
那中年男子脸色一变,“闺女,你娘不是故意打你的,快回去吧。”
“人贩子拐人了,救命啊!”温情将宫灯一扔,抓过那中年男子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咬。
中年男子吃痛松手。
温情转身就逃开,却被那男子反应极快的攥住了手。
并且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靠近温情,掐着她的喉咙,迫她吞下了一个小药丸。
药效很快上来,温情顿时就软了腿,像个软泥巴一样倒在地上,拼命的朝着前方爬去。
被那中年男子很快揪了回来,抗在肩上。
温情心头顿时一沉。
啊啊啊啊!早知道她当年就该练个跆拳道柔道什么的!
这几次三番被人捉,当她丫的是什么呢!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朝着这边张望,看到这话面却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那男子恶狠狠地一凶,“没看过带女儿回去的吗!”
“我已是妇人,谁是你女儿!”温情努力的挣脱,朝着那文弱书生可怜巴巴的甩了甩头上的发髻,“他是人贩子,想拐我走呢!”
“这位姑娘明显已为人妇,怎会是你闺女。”书生鼓起勇气上前讲理。
那中年男子龇牙,“她就是嫁了人逃婚出来,如今我捉她回去有何不可!”
这个反应倒是很快,他砸不去写剧本呢!
中年男子说着又要拖着温情离开。
温情垂着头,看不见书生的模样,身上软绵绵的连脖子都抬不起来,只能看着黑黢黢的地下,声音也是软绵绵的,“我真不是,公子救我!”
那书生鼓起勇起过来拉住温情下垂的收,“大叔,光天化日之下…”
话还没说完呢,那中年男子便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大砍刀,朝着那书生挥了过去。“我劝你少管闲事,滚开!”
书生下意识的缩回手,却仍被擦伤了手臂。
看着地上的温情,望了望周遭已经没了人,连忙道,“姑娘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
说完转头就跑!
温情眨巴着眼睛,泪珠子就咕噜咕噜滚出来了。
她不要被人贩子拐走,不要被拐到青楼,不要被卖身,不要**。
“救命啊……”咽丝焉气的耗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弄得她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中气不足。
回荡在黑黢黢的小道里。
没过多久,就听到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中年男子嘿嘿一笑,“今日可得了个好货色,肤白貌美,只要金姨调教好了,必然是个摇钱树。”
温情顿时打了个抖瑟。
金姨?
话语间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被摔得七荤八素。
一个陌生的老姑子打着灯笼,掐着温情的下巴打量,照了脸,点点头,“是个好相貌。”
灯笼顺着下去,观察温情身上的衣料。
温情到了这里都是着之前的旧衣服船,因为她整日在厨房里鼓捣,穿好了也容易弄脏弄破,加上今日搬家也就穿的随意,加上温情不喜欢身上带些沉重的东西,所以就只插着两根素簪子。
那老姑子点点头。“姑娘可别生气,咱们不是坏人,不会强迫你,只是看姑娘相貌不俗普通人家怎配得上,姑娘跟着我姑子走,必然能吃香的喝辣的,说不定还能嫁个王爷大官什么做正室夫人呢。”
温情眨着眼睛拼命的摇摇头,那老姑子却是不肯放过。
得了这么个好货色,必然要去金姨面前挣个脸面,金姨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没有说不动的,再说那个女子不希望穿金戴银嫁个达官贵人。
就算是个教不化倔驴子,放到外面调教个三四年,那也是个听话的。
说着,就示意那中年汉子,“跟我走。”
温情也懒得再开口了,这里没人。
然后又被人扛了起来。
“二位这是在做什么?”一股熟悉的声音带着冷意传来。
温情脑子顿时打了个激灵!
靳九归!
“救…嘶…”温情小声的干嚎,却被那壮汉在小腿上掐了一把,疼的她龇牙咧嘴。
“闺女不听话,带她回家呢。”那老姑子用着同一套说辞。
“可我怎么瞧着,二位扛着的,倒是有些像在下的夫人呢?”靳九归脸色一沉,不再客气。
翻身从墙上跃下。
那老姑子见状撒腿儿就跑,被靳九归一个手刀个劈晕,那壮汉也将温情丢到地上,拿出腰间大刀,对着靳九归,月光下那黑白相间的面具,看着总有些骇人。
壮汉倒是想挣扎一下,可是那只能凭借魁梧身材恐吓人,实际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在靳九归手中根本无法反抗。
哐当一声,菜刀就掉在地上,正好在温情手边。
看的温情触目惊心,差一点儿,她可就割腕了啊!
随着重重的一身闷哼,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靳九归从怀中掏出一个银哨。
嘹亮的一声在寂静的深巷中响起。
温情感觉一双大手将自己抱了起来,而她只能软软的如水一般的靠着那一睹厚实的胸膛,看着那个精致的下颚,心中顿时多了一抹安全感。
不知为何,眼眶也在一瞬间酸涩起来,眼泪后知后觉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嘴上却是硬道,“靳九归,你他妈又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