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还没反应过来,反是欣慰一笑,“看来情儿为了学这些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这么一说,靳修仪的心一揪,情儿为了嫁给他吃了不少苦头,如今的情儿这样好,但他们却再不能在一起了。
这么想着,唇角边勾起了一丝难看的苦笑。
意思被这样误会,温情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焉了一些,晃了晃神,再开口,腰间却被一只大手,突然的捏了一下。
后背的汗毛在一瞬起立。
却是靳九归笑着揽过她的腰身,朝着靳修仪开口道,“此番邀大哥回来,是情儿的意思,除了是因为大哥生辰将至,则还有另一事。”
温情一怔,诧异的望向靳九归,他要说什么?
“前些日子情儿与我闹了些矛盾,却是无意间丢了一方绣图在那月半山亭,不知可是在大哥手中。”靳九归直截了当道。
温情心中一顿,靳九归竟然知道她是想要找回绣图?
靳修仪一震,目光缠缠的望向温情,情儿是想要回那方绣图彻底与他断绝关系吗?
那绣图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羁绊,他不想。
本着私心,靳修仪下意识的摇头,靳九归却早已知道他不愿拿出,反而道,“前些日子公主突然出手,情儿被人诱了出去,结果身受重伤,差点丧命。我想公主并非是无事生非的人,定然是大哥做了什么事让公主多想。才会导致情儿无辜受累。”
“今日请大哥过来,是想了结这一份误会,虽然情儿曾于大哥有过婚约,但是如今情儿已经嫁给了我,往事随风,为了情儿的安全,还请大哥莫要让公主再对情儿出手,夫妻之间的纠葛,不应牵连外人。”靳九归直言不讳。
靳修仪脸色一白。
若说长乐会出手加害温情,没有人比靳修仪更加相信。
过了许久,看着温情的侧脸,半晌才沉重点头道,“我知道了。”声音有些颤抖,缓缓低下头透露下,面上是一片痛苦之色。
心脏像是被人又一次生生撕裂开来,但是无人能够知道他的委屈,他想说给情儿听,但是他不敢。
这一顿饭却是再也用不下去了,靳修仪只觉得在这里连呼吸都像是吸进了针一般,扎的心疼。
房内顿时凝固,温情也是不敢抬头,满脑子都在想着,靳九归知道她是想找靳修仪拿回绣图,那他是不是也知道绣图对她意味着什么?
只见他拿着筷子的手,颤抖着,也夹不起菜,最终还是起身,“娘,莫不如我先回府,拿了绣图给二弟,再吃这顿饭吧。”
说完,便逃一样的离开。
在靳修仪走后,姚氏终于怒了,啪的一下将筷子重重搁置在桌上,“九儿,他到底也是你亲大哥,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她当真以为,九儿请修仪回来是为了好好的吃这一顿饭。
就算是别有目的,能不能好好了用完了这一顿再私下说。
靳修仪也是她一手带大,虽然不是亲生,但是在九儿不在的日子里,她也是看着修仪心中才有安慰才有个念想,因为对九儿的愧疚,才无法反驳九儿对修仪的刁难,但是自承远去世后,九儿掌家又极为忙碌,这个家中再没有人能和她说说话。
每次修仪回来,都如同过街老鼠,小心翼翼的来,又胆战心惊的走,她这一瞬也是没能按捺住。
靳九归也没想到,这回姚氏会生气。
手一紧,温情的手也被捏的有些疼,顿时回过神,只见靳九归垂着眸子,“他气死爹是事实。”语气冷静异常,陈述着无可反驳的事实。
但听到温情的耳里,竟然有些心疼。
她也不知道,靳九归是为了圆她突然请靳修仪回来吃饭的这一个谎,还是靳九归当真厌憎靳修仪至此。
手被松开,靳九归起身,“儿用好了,娘慢用。”说完转身离开。
姚氏的心头像是哽了一口气,在靳九归走后一瞬间剧烈的咳嗽起来,温情连忙过去拍了拍,“娘,喝口水,夫君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
姚氏含着泪,捂着胸口,“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承远将九儿送走”
温情怎么也想不到,这原本的一场坦白宴席,竟然弄得这样不欢而散,虽然最终目的是达到了,但是她仍旧没有坦白。
如今更不能对姚氏说,只得扶着姚氏回房,姚氏走着心头便平复了一些,拍了拍温情的手,悔道,“九儿四岁便被承远送走,前几年一直没能回来,一直到十岁过后师傅才允许下山,每年回来三次,每次不超过三天,一直到承远走,他也没能赶上见承远一面。”
温情心头一紧,四岁,正是孩子要抱着娘亲爹爹疼爱的时候,她这素未谋面的公公竟也舍得。
“今日,我不是气九儿,我是气我自己。”姚氏一脸悔恨,“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如何我也不会同意送走九儿。”
温情静静的听着,听着姚氏絮絮叨叨的说着,许久之后,姚氏才转头语重心长的对她道,“情儿,以后九儿就交给你了。”眉微抬,带着尾纹的眼眸中充满了信任。
温情一窒,看着姚氏的眼睛,无法拒绝,只得重重点头。
姚氏这才放下心来,松开手,“不必陪娘,去找九儿吧。”
说完,便让香玉扶着离开了。
温情心中也有些自责,若不是她执意要见靳修仪一面拿回绣图,局面也不至于如此。
俗话说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可是有些遗憾是无法弥补的,所以靳九归对靳修仪有怨,那也是说的过去的。
想必现在心头更不好受的,是靳九归吧。
想了想,到了厨房,切了一块千层抹茶蛋糕。
到了书房门前叩了叩门。
“进来。”里面传出声音。
温情一手端着点心,一手推开门,靳九归正将账本合上,面色如常,似乎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于是她轻轻的将点心放在桌上,“吃些甜点心情会好些。”
靳九归抬头,脸上虽不带情绪,但眉心还是有些皱,看着那绿色的一团,挑了挑眉毛拿起叉子,刮下一块儿放在口中品尝。
甜而不腻,入口即软,这层绵的口感,散发着独一无二的诱人奶香,还含着一股茶清香,特别而又美味。
方才她在厨房是为了忙这个,不过,总算某人是没有吃到,否则就亏大了。
这么一想,靳九归心情好些了。
但面上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缓缓的放下叉子,较真儿道,“并不像夫人所说的,心情会好些。”
温情一呆,这货还较真儿了!
“俗话说的好,没有什么是一口点心不能解决的,实在不行,那就吃两口!”
温情说的理直气壮,还一边将盘子往前推了推。
靳九归眯着眼睛没说话,却是摇了摇头,看向温情,认真道,“想让我开心?”
温情脸上一阵犹豫,怕答应了他会得寸进尺,怕不答应他又会生气,但最终还是一脸纠结的点点头。
看她这副可爱的模样,靳九归勾勾唇,朝她伸出手,往回勾了勾。示意她过来。
经过昨天的教训,温情决定远离他,瞥了瞥门口的方向,悄悄地挪了过去,一边道,“我还有点事儿要”
啪的一声,门被合上了。
“一。”某人沉声道。
温情停住脚步,不敢轻举妄动。
“二。”声音逐渐带了一丝压迫感。
温情心间颤了颤,没等他再说出三,心一横的转过身。
不就是吃豆腐,又不是没吃过,害个什么羞,反正他也吃不了多久。
一靠近某人,意料之中的大手便极为自然的就揽了过来,抱着她跨坐在他的腿上,面朝着他,将头靠再她的颈脖旁。伸手环住她的腰身。
整个人极为疲惫,仿佛失了力气一般,埋着头靠着她。
轻轻的叹息声响起,温情听到了。
原本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理智的小人叫嚣着要干净果断的离开,另一个情绪化的小人叫嚣着留下。
在叹息声后,情绪化的小人把理智的小人给打死了。
过了一会儿,温情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如墨一般的长发,倒是柔软的很,没有经过任何的洗漂染,纯天然。
忍不住多捋了几下,再要继续的时候,手腕被人抓住。
某人抬起了头,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上挑,“还是夫人管用。”
温情脸一黑,当她丫的是心情调和剂呢!
靳九归继续。“若是夫人别像拍狗一般的拍为夫,那便更好了。”
语气轻松,顿时逗笑了温情,忍不住咧咧嘴。
嘴唇上却突然传来柔软,倏而又松开。
温情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又被轻薄了,回过神看着靳九归,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却是若有所思道,“看来这等事情,还是要让夫人习惯才好。”
顿时温情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二话不说的便跳开,“是娘担心你,才让我来看看你的,我只是不想让娘担心罢了,毕竟娘老了,可遭不得你这样气她。”
说完转身离开。
只是这一次。倒是没有昨天那样夺门而逃,心情依旧起伏,心跳依旧加快,但是这一次,却多了一丝无法掩藏的喜悦。
心中理智的小人已经被打死了。
原本的决定此刻却是变得犹豫不决了起来。
但是这里终究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而在那边,她还有家人,还有重要的朋友,如果她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无法想象他们会有多难过。
矛盾自心头升起,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待拿到绣图之后,再说,虽然“她”说可以回去,但具体需要做什么,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而在温情走后,靳九归垂了垂眸子,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后才是一抹决绝。
他不能容忍她有一丝,离开这里的机会。
想了想还是起身先去看看姚氏。
回来后没多久,拓昀也跟着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不利的消息。
他按照靳九归的吩咐悄悄翻进了驸马府,今日驸马府的戒备异常森严。
他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机会,在靳修仪的房内却没能找到那抹绣图,听驸马府的丫鬟说,才知道国师天寿到了驸马府,正在前厅。
他不敢轻举妄动。
去了前院,找了个地方藏着,看到天寿一脸凝重的拿着绣图,对长乐说要进宫面见云帝。
长乐便随了去。
二人进了宫,他便出来了,此事不小,连忙回来禀告公子。
靳九归眸光一沉,此事终归是瞒不住,云帝知晓后必然会有一番动作。
想也没想,便修书一封,让人送往北衾。
随后又让人守在了宫门口,等着长乐出来。
靳修仪回了驸马府,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绣图,得知被拿进了宫中,立马就要进宫,早知道靳修仪会因为绣图不见的事情而冲动的长乐,让人吩咐,拦住了他。
靳修仪只能在府中焦急的等待长乐回来。
而靳九归的人马却是先他一步,在宫门外等到了长乐的轿辇,半路拦下。
“我家主子,有事与长乐公主商议。”拓昀拿出了靳家的令牌。
长乐撩开帘子,眯着眼睛一看,笑了笑,“你家主子消息倒是快。”
脑海中转了几转,便笃定,靳九归是提前已经直到温情乃异世之魂重生,所以才会护着她却又不碰她。
但是他却没有将此事告知父皇,其心有待商榷。
不过靳九归可还捏着她一条尾巴,原本以为是一条小尾巴,可如今事态上升。
温情为异世之魂是不允许对其擅自处置的,在异世之魂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云升作为她的身属国有极大的机会获得她的帮助。
而长乐擅自对温情出手,若是传到了云帝耳中,再多的宠爱,那也是过眼云烟。
不过长乐很高兴,因为那个真正让她不爽的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这毫无作用的绣图,也怪不得能夜夜入了修仪的梦中。
思量下,同意了与靳九归见面,二人秘密相会于乐颐楼。
长乐很好奇,“二弟。这绣图里不过一缕残魂,你为何非要它不可。”
靳九归面色平静,“温家对靳家有恩,无论是身还是魂,靳家都有责任为其留下。”
长乐自知不会这么简单,但也不曾多问,“这绣图嫂嫂留着也是无用,送给二哥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可以,不过嫂嫂有个要求。”
二人心知肚明。
靳九归拿着乞丐,对长乐也不过是一丝威胁,但是他真正要的不是这个,所以换一方绣图,那也是他赚了,想也没想就说出了乞丐的下落。
不在别地,就在闲玉阁。
让人将那个邋遢的老乞丐收拾了个干净,换上得体衣衫,夜宿闲玉阁。那老乞丐活的有滋有味,温柔乡中懒得走,胖了不少大变模样,谁也认不出。
长乐刚交出绣图,却不想靳九归竟然知晓闲玉阁是她的地盘。
但靳九归未明说,长乐也只能咬咬牙。
靳九归如愿拿到了绣图,此刻却已经是临近黄昏,前脚踏进靳府,后脚便有一纸密诏,招他入宫。
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竟也有幸入宫,说出去谁也不会信。
倒是长乐一回驸马府,便面对靳修仪的质问。
不用说也知道,驸马府内除了长乐没人能动他的东西。
“我出宫的时候,遇见了二弟,所以将绣图交还给了二弟。”没了眼中钉肉中刺的长乐,倒是不那么嫉恨温情了。看着靳修仪,笑的温柔道,“原本也是弟妹的东西,你整天当宝贝似的一样枕着,下人们都是口杂的,若是一不小心传了出去,别人怎么看弟妹。”
说着便拉过了靳修仪的手,“仪郎,你我已是夫妻,二弟与弟妹如今也是夫妻和睦,你又何必再牵挂那些个从前呢。”
明明知晓长乐是做派,这温柔的模样下是一副蛇蝎心肠,靳修仪却只能忍着。
点点头,便神乎乎的回了房,摸着空荡荡的枕头下,只觉得心头缺了一块儿。
终于是断了干净了。
但是心头却总觉得有些难受。
晚上靳修仪依旧不与长乐同房,睡在那塌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情儿向他求救,熊熊的火焰,将情儿一点一点的吞没。
梦境真实无比,早晨天没亮,便被一身冷汗吓醒。
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惶恐,好像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即将离他远去。
这种感受太过煎熬,令他辗转反侧,梦里面的情儿宛然还是当年的模样,他也恍惚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午时二弟才请他用膳,说是情儿要那方绣图,下午绣图就不见,长乐还带着那绣图进宫。
而二弟更是亲自让人在宫门等着长乐,拿回绣图。
那绣图里有什么?
摸着空荡荡的心口,总觉得这个秘密至关重要。
想了想,不行,若是那绣图真有什么秘密。他必然要确认是否亲自到了情儿手中,若是长乐骗人呢?
他要去亲自确认一番。
与此同时,靳九归在宫中一夜也是极为汹涌,话语间暗潮涌动,在他离开后,云帝看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一直到早上宫门再开,靳九归才得以离开。
马车上,拓昀十分担忧,“公子,这番情况如何。”
靳九归向云帝隐瞒了异世之魂的消息,并且解释的是为了让异世之魂放下警惕,让人去了异世之魂身边学习异世之魂所学,经过他这几日来的观察,似乎又是个无用之魂。
但云帝似乎并不相信,否则也不会留他那样久问的那样详细。
沉思片刻便道,“云帝已经开始怀疑,计划得加快脚步。拓昀。吩咐下去,我要与靖康王见一面。”
昨日才将消息递出去,估摸着要过几日才能得到消息,如今能引一些骚动便引一些吧,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就让靖康王下手。
拓昀点头,在回府后立马着手吩咐下去。
温情还没起来便听到外头的声响,便让红袖伺候着起来了,才知道昨夜靳九归一夜未归,心中却是忍不住多想起来,昨夜他去了哪里。
但是此时靳九归已经去休息了,直接打听太过明显,不如等他醒来后再旁敲侧击。
“小姐,大少爷来了。”门外的家丁进来传话。
温情心中一跳,想来是靳修仪把绣图拿来了,便连忙去了客厅。
靳修仪看到她也连忙站了起来,看她完好,心中踏实了一些,直接道,“情弟妹,公主说她昨日在回宫的路上,已经将绣图交给了二弟,你可拿到了。”
对于靳修仪的改口,温情也是有些诧异,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此刻靳修仪正在休息,想了想便道,“待会儿我去找他拿。”
靳修仪点点头,特地为了绣图之事专门跑过来一趟,而现在这客厅内,只有他们二人,温情尴尬的很,却不知是该请他喝杯茶呢,还是让他先回家呢。
倒是红袖给靳修仪泡了杯茶。
温情便福了福身子,“大哥喝些茶歇息歇息,妾身还有些事要打理。”说完转身就走。
“情儿”靳修仪却是没有忍住。叫住了她。
温情回过头,客套的笑了笑,“大哥可还有吩咐。”表情语气疏离至极。
靳修仪垂眸,“前些天我总是梦见你,梦里面我们还在郴州,你总是对我笑,可昨夜我却梦见你朝我呼救,我这心里便放不下总想来看看。”说着抬起头,释然道,“可如今见你好,我这心头便踏实了一些。”
说着举起了方才红袖倒的茶,“今日我以茶代酒,望二弟与弟妹百年好合。”
咬字间,便是温情都感觉到了一抹不得不割舍的痛苦,遂只能含笑回道,“已发生的事情无可更改,人总要向前看。希望大哥与公主也幸福美满。”
靳修仪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后仰天大笑,起身,一路笑着出了靳府,周遭的人都吓了一跳。
看到他离开,温情却是松了一口气。
靳修仪这副模样应该是彻底放下了吧,若是如此,那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只是靳修仪的放下,好像给温情留下的理由加了那么一点点分。
只要靳修仪放下了她,那么长乐就不会如此执迷不悟,长乐一心围绕着靳修仪转,看起来她暂时是安全了。
等到申时将过,温情在院中看到正义出来打水便知道靳九归起了。
可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靳九归有主动唤她,将绣图给她的意思。
顿时心中又打起了鼓,她记得有一次靳九归曾听到过她和绣图对话,后来靳九归对她要找靳修仪拿回绣图的事情十分介意,而现在又扣着绣图。靳九归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用晚膳时,靳九归也是十分平静,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过温情还是想要将绣图拿回来,遂用完晚膳后便跟在靳九归身旁,默默的当了个跟屁虫。
“夫人今夜莫不是想随为夫回房?”走到一半,靳九归笑着开口。
“妾身只是想问问,夫君是否忘了什么东西,没有给妾身。”温情好言问道。
前行的步伐骤然停下,某人眯着眼睛冷冷的笑了一声,“为夫以为夫人不会问。”
温情滞住,这语气中不悦何其明显,靳九归是真的知道了她的打算?
遂小心翼翼道,“你知道了?”
靳九归冷哼了一声,“否则,你还想瞒我到何时。”
温情再问不下去,那老和尚似乎东西了灵魂一样的目光以及室内密谈,靳九归一开始让她隐藏身份。靳九归知道多少,她无从所知。
但是她知道自己向靳九归隐瞒了她想回去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妥。
“我我不是故意隐瞒”温情连忙解释,一张小脸极为为难。
“不是故意的?”脚步再起,冷意却是没有降下,“夫人莫不是想告诉为夫,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了?”
“不我只是”温情下意识的解释,她可还在犹豫呢!总得让她考虑一下再做选择吧。
话没说完,前面的人却因为她说了一个不字,而彻底冷了脸色。
脚步也越来越快,温情这小短腿儿都要带跑的了才能勉强跟上。
“我没有说我现在就要走啊,我还可以多待一段时间,多教玉宝一些东西。”温情知晓靳九归生气了,连跳带跑的跟在靳九归身边,气喘吁吁的补充道。
正义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唏嘘,少奶奶的腿也呸短了一些,跑的这样辛苦,公子也不心疼。
正想着。靳九归就停下了脚步。
靳九归眯了眯眼,“夫人所会,只怕不是元宝这短时间内就能吃的下的。”
原来是已经到了他屋门前。
靳九归推开门。
温情见状停下。
正义进去后点了灯也识趣儿的离开。
“绣图在房里,夫人不进来?”门口站着的靳九归垂眸道,“若是夫人不想要,那为夫可就歇息了。”说着准备缓缓关上门。
温情哪里不知道,这是拿回绣图的时机,便在门关上的一刻,蹿了进去。
然后离靳九归远些了,朝他摊开手,“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靳九归却是逐渐向她靠近,眯着眼睛勾唇道,“夫人很急?”
温情眨眨眼,倒不是急,只是绣图不在她手中,心中有些不踏实,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意外。
转过头看着那灯罩。莫名将外头的罩子取了下来,露出明亮的烛火,才侧过头朝着温情幽幽道,“我帮夫人拿回了绣图,夫人如何谢我。”
嘴角分明含笑,可是那细长的眼眸中,就是透着一股幽怨。
温情感觉自己面对着一个怨妇,遂闭口不答。
靳九归耸耸肩倒也不在意,只是转而道,“若论在这里的第一缕异世之魂,应当属北衾的昭元皇后。”
温情不解,他为何突然提起了此事。
但明亮的火光下,靳九归低沉的声音以及半张精致的侧颜却是牢牢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时候北衾还是北燕的附属小国,昭元皇后是燕帝赐给昭元帝的细作,在昭元帝处心积虑的安排下,细作昭元皇后暴毙。却在第二日活了过来。”
“新的昭元皇后与从前的昭元皇后完全不同,她牢牢的吸引了昭元帝的注意力。”靳九归一边说着,趁着温情沉思,一边移步到她的身后,轻轻的环住她。
“那时候北衾内乱不断,又遭燕帝防备,昭元皇后用她所会的知识,帮助北衾重铸了坚固的装备,带来了极为有用的军事计谋,最终北衾扮猪吃老虎,推翻了北燕。”靳九归勾唇一笑,“北衾一跃成为第一强国,昭元皇后获得了昭元帝的宠爱,但是昭元皇后却要求昭元帝对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此来说,倒是极有可能是穿越无疑了。
“不过昭元皇后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一夜醒来,细作皇后回来了。她刺杀昭元帝,昭元帝被迫将她关在冷宫,三年后细作皇后疯癫,昭元帝遣散了后宫佳丽三千,昭元皇后却没有再回来。”
听他说完,温情是深思,若她是昭元皇后,不走才怪!
见她出神,靳九归轻轻咬着温情细嫩的耳尖,沉声道,“若我许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夫人可愿伴我终老。”
温情心头蓦然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抿了抿唇。
她兴许喜欢靳九归,但是却远没有爱他爱到为他留下来的地步,因为在另一个世界,有她爱的亲人。
所以温情没有回答。
沉默许久只感觉到环住她的手一紧,随后眼前便突然出现一红白相间的物件,可不正是那绣图,下意识的伸手去拿,两只胳膊却已经被死死的箍住,难以动弹。
心头突然一沉。
“我想如果再给昭元帝一次机会,昭元帝不折手段也会让昭元皇后留下,夫人觉得呢。”轻轻的开口,靳九归笑了笑。
温情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面前拿着绣图的手,缓缓的移到了烛火上方。
心中顿时一滞,后才反应过来,那是她回去的唯一机会。
“不!”温情一瞬慌了,用力的挣扎着。
靳九归他不能这么做,这样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然而身后的人早有准备,死死的将她箍在怀中。
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烛火烧上绣图,在火焰中,化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