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流行感冒来势汹汹,学校不断地提醒要注意卫生注意保暖多喝热水。
但许知安还是很不幸地,中招了。
许海涛和章岚急得不行,给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好好在家养病,调养身体。
许知安虽然病得头昏眼花流鼻涕,但是享受的却是公主级别的待遇,许海涛就像个管家一样,时不时过来问她:“想吃什么啊?想吃什么就说,爸爸去给你买。”
许知安鼻子闷闷,可怜兮兮地说:“想吃蛋糕,巧克力的。”
“好嘞!等着爸爸。”许海涛像得了圣旨一样,一脸殷勤地开车去给她买蛋糕。
章岚坐在许知安床边,也不阻止她吃这些“垃圾食品”了,时不时就伸手摸摸她头,又摸摸自己额头,生怕她再发烧了。
许海涛风驰电掣地把巧克力蛋糕给许知安买回来,她刚打开,许海涛手机就响了,他立马接起:“喂,老孟啊,啥事儿?”
“没有没有,现在好多了,我给她请了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真没事儿,哎呀你不用过来,就小感冒。"
“耽误也没办法啊,到时候再找时间给她补吧,身体最重要嘛。”
“哎呀,那感情好啊,你家孟裕有时间吗,他快高考了都,别再耽误他学习。”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啊,让你家以骞也多注意身体啊。”
许知安清清楚楚听着许海涛的电话内容,他挂断以后,许知安直接问道:“孟叔叔要让孟裕哥给我补课?”
许海涛点了点头,笑着跟她说:“嗯,聪明。”
许知安挖了一大口巧克力蛋糕,全部塞进嘴里,对许海涛撒娇道:“但我不想去。”
她都跟孟裕好久没见了,而且他还比她大那么多,怪尴尬的。
许海涛讪讪一笑:“但爸爸已经答应孟叔叔了。”
许知安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都不问我,就擅自答应。”
许海涛也不愿让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一时之间也有些后悔自己答应地太快了,他一脸讨好地对许知安说:“你孟叔叔也是好心,爸爸不好意思拒绝人家,而且你孟叔叔跟爸爸是发小,小时候好得穿一条裤子,不是外人,你就去吧,别辜负了你孟叔叔一片好心。而且你孟裕哥学习很好的,听说每次都是年纪前十,你也正好向人家讨教讨教学习方法。”
许知安被许海涛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逗笑了,终于点了点头,开下金口:“行,我会去的爸爸。”
许海涛乐得不行,伸手揉了揉许知安的头发,心里不禁感叹,他怎么就拥有一个这么懂事这么完美的女儿呢,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嗯,给多少金山银山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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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安的病四五天后基本好了,周末的时候,她履行之前的诺言,去孟家找孟裕补课。
过去的路上,许知安还在想,会不会遇到孟以骞,如果能遇到,那就有点尴尬了。
孟家特别大,足足有许知安家的两倍大,装修也是金碧辉煌。她一进屋,家里的阿姨就给她端来新鲜的刚切好的水果,热情地对她说:“大少爷马上就下来了,您先在这等一下,吃点水果。”
许知安刚用叉子叉起来一块西瓜,听到阿姨这措辞,手都抖了一下。
孟叔叔生意做得大,就是跟她爸爸这小富即安的不一样。
这高门大户的,连阿姨的措辞也时刻能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许知安还有点不好意思,轻声对阿姨说了句“谢谢”。
吃了几块西瓜几颗车厘子后,孟裕才从楼梯上姗姗来迟地下来,他穿着白衬衫,整个人清爽又挺拔,笑起来更具亲和力,走到许知安身边,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知安妹妹,好久不见了啊。”
孟裕今年上高三,跟许知安差了整整四岁,身体也完全是成年人的身量,所以她站在他面前,不自觉地有一种面对大人时的拘束感。
她对孟裕浅浅地微笑了一下:“孟裕哥好。”
孟裕脸上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顺手还帮许知安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对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走,咱们上楼上去,房间里比较安静。”
说完不待许知安回答,就拎着她的书包,迈步朝楼上走去。
许知安只得跟着孟裕上楼,她悄悄打量了一圈,她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发现孟以骞的身影,估计他应该是不在家。
进到孟裕的房间,许知安发现他整间屋子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书架上还摆着许多他参加竞赛的获奖证书,一看就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
许知安不禁想起孟以骞。
这兄弟俩,真的完全是两个极端,真是神奇。
孟裕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他拍拍身边凳子,招呼许知安过去:“知安,过来。”
许知安瞬间回神,乖巧地坐在凳子上,拿出物理书,翻开光学那个章节:“孟裕哥,学校新学了光的反射和折射这两节,麻烦你给我讲讲吧。”
孟裕自信地笑了一下,对许知安说:“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你孟裕哥所有科目里,最好的就是物理。”他视线瞥向身后那堆证书,“你看,里面有一半都是物理竞赛得的。”
许知安虽然年纪小,但这种时候,也懂些人情世故,知道该顺着孟裕的话去夸,于是露出一些又惊讶又崇拜的神情,开口道:“哇,孟裕哥,你也太厉害了吧,我物理最烂了,你可得好好教教我啊。”
孟裕脸上的表情明显舒畅起来,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对她说:“嗯,包在哥身上了。”
还不待许知安回应,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冰冷嗓音:“许知安,你在这里干嘛?”
许知安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孟以骞正站在门口,一脸不善地看着她。
许知安一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孟以骞这种眼神,以往他要么是凉薄到毫无生机,要么是弥漫着嘲讽和轻蔑,但这样极度的厌恶和不善,是头一次。
许知安不自觉地站起来,她下意识地认为,孟以骞的这种厌恶是针对于她。
毕竟她才是这个家里的外人。
孟以骞好像很讨厌她来这里。
许知安的自尊心有一瞬间被刺痛,她稳定了情绪,朝孟以骞说道:“我来找孟裕哥帮我补课。”
话音刚落,孟以骞眼中的憎恶再也掩饰不住,他轻启嘴唇,对许知安说了一个字,让她绷不住红了眼眶。
他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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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安几乎是飞奔着离开孟家的。
她低着头快速收拾了自己的书本,然后冲了出去,没有再看孟以骞和孟裕一眼。
孟以骞那个冰冷的字眼不断回荡在许知安的耳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她直接坐公交车回家,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平复心情。
这该死的孟以骞。
她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亏她还以为她跟孟以骞之间的进度条已经前进了一小步,原来都是假象,都是她自己在一厢情愿。
许知安到了家门口以后,深呼吸了几口,确定完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才打开门进屋。
章岚正在厨房忙活,听到门外的动静,连忙跑过来,看到是许知安,惊讶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你爸呢,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去补课的么?”
许知安犹豫了一下,低头换鞋来掩饰自己撒谎的表情:“我突然肚子疼,就先回来了。”
章岚闻言,着急地看着她:“怎么还肚子疼了呢,是不是流感还没好利索?”
许知安摇摇头,忽然意识到,刚才她情绪激动没注意,现在她好像真的感觉自己肚子有些疼,沉甸甸地坠着疼。
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飞奔到卫生间,看到内裤上紫红的痕迹,才发现自己来月经了。
许知安不得不承认,她此时此刻的第一想法是,玛德,幸好没在孟家补课。
不然血流到裤子上,可真够尴尬的。
这么说来,她好像还得感激孟以骞了?
许知安摇了摇头,挥去脑子里这个荒谬的想法,虽然他是间接帮了她,但是一码归一码好么。
她真的从此不想再跟孟以骞说话了。
绝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