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的寒窗苦读,今朝总算踏上入京之路,我心中甚是畅怀。
夜深迷离之际,我寻了一处未打烊酒肆买了壶好酒,便在最近一处寻了栋蓝瓦高墙登高,势必要休息休息,一解身体长久奔波的乏困。
高墙上有红亭,在这里可以将扬州城的西城区全尽收眼里。
扬州城,西城,那是一个风景绝佳的地方。
月流浮云,青荷摇摆,清风徐徐吹过,绿波由远到近,似是要与我亲切握手一般。令人浑然忘我。
这里,记得以前我也来过,不过这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次是随着爹爹来的,至于爹爹来做何事,那不是我该知道的,我只依稀记得那时候我才十岁,那年来到扬州城,便觉得这个地方甚是好玩。
而今日重返这扬州之地,扬州的繁华依稀尚存,似是比之前更加令人向往,尤其是那荷叶,那高墙,那碧波,那浮云,还有方才那酒香扑鼻的酒肆。
现在,我坐在城墙之上的红亭中,任凭月光照在我的身上。
我喝了一点酒儿,尝这酒的味道似是比以前更香醇醉人,顿然以前背着爹爹偷偷喝酒的画面此刻浮在脑海,印在心头。
夜虽深了,但我没有丝毫困意。
是的,我不想浪费一丝一毫时光,看着远处山野,欣赏着这午夜的美景。
只是。
忽然在皎洁的月色之中,我瞧见有个白影在城西的荷叶田地中飞速越过。
那身子飘忽,起伏不均。
我以为是眼睛生了疾,看花了眼,下意识用手揉了揉,却令人想不到,再次睁开眼睛,那飘忽的身形已落在自己的眼前,我一惊,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摔倒在地上,匍匐趴在我面前。
“姑娘,你怎么了?”
女子看着我,然后对我说道:“公子,救我!”
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向身后看去。
如此异样,我也随着她不安的眼神看去。
城西之地,在她刚飞跃的荷叶田地上,此刻正有四个黑衣女人风驰电掣而来,我见了,心中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女子正在被人追杀。
不过眼前的女子见我询问,且道:“后面……后面有人追杀我。”
闻听这话,我心中一愣,就在想你和你的对手的轻功都是如此之高,眨眼之间,能从城西荷塘上飞跃到这红亭之中,武功定然不凡,而我什么武功也不会,只怕救人不得,最后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见我神情迟缓。
“公子,有四个杀手追杀我,救我!”
情急之下,我问:“我不会武功,如何救你?”
白衣女子眼神涣散,似是失望透顶。
不过。
顿时,四个身穿黑衣的女子从空中落下。
四人到此,四周冷风皱起,我一身汗毛竖立。
莫非来人是魔?是鬼?
竟然是如此的恐怖?
听我说自己不会武功,四个黑衣女子其中一人指着骂道:“臭小子,你既然不会武功,此事便与你无关,快闪到一边去,我们不杀你罢了。”
但是我知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我也是个读书人,今日踏上这上京之路,要是中了高中,他日也是一方父母官,今日眼见这些人如此大呼小叫,在自己面前杀人,心中万万容不下,顿时也是恼火万般。
又见眼前的白衣女子胸前鲜血琳琳,染红白衣,我便道:“我不会武功,但是有我在此,你们休想伤她分毫。”
这一刻,我像是吃了豹胎易经丸,不怕死,上前就扶起匍匐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只见这白衣女子面容如雪,秀发漆黑垂落肩膀,蓬松凌乱的衣领露出引人注目的心口肉,我顿时全身发麻,口水差点没管住,忙将眼光黯然收回,却是看向她那已经受伤的前胸。
“你受伤了!?”
我知道我的眼睛刚才已经亵渎了她,所以心想只有说废话才能缓解少许的尴尬。
黑衣的女子见我如此做派,当下四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眼神一冷,大步上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脸顿时火辣火辣,肿成了猪头。
我忍不住用手一摸,哎呀!嘴角鲜血流出,把我的五根手指染得血红血红,这倒是让我惊了不少。
被一巴掌打翻在地上,我全身酥软,像是被她们拆毁了骨架,现在丝毫使不上一点力气。
我也知道这四位黑衣女子定是武功极高的人物,心中正担忧今日怕是救不了这个白衣女子了。
只听白衣女子催促道:“公子快走,此事与你无关,既然今日我命该如此,我也就认了罢了。”
我看见她竟然从袖子中取出长剑割向自己的脖子。
心想这样一个美人儿要是这样死了,自己这一生一世也会愧疚,正当我心中着急的时候,那黑衣女子手里的长剑顿如飞虹,似是更胜一筹将白衣女子的长剑“叮当”一下打掉在地上。
其余的三名黑衣女子赫然是上前一步。
“风如雪,你想今日一死作罢,你是了却了,可是我们主人那的差,谁去给我们交,我们的主人给我们说过,抓你,一定要活的。”
闻听这话,我才知道这个白衣女子原来姓风,名如雪,心中也感叹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只是可惜……可惜……
风如雪忽然冷声笑道:“想抓我回去交差,别做美梦了,我就是死了,也绝不会去诬陷好人,做一个告密者。”
听了这话,那四个黑衣女子当真怒了。
方才打我的黑衣女子疾步上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风如雪的脸上,只把她打得直不起腰。
看了这个场景,我心中暗暗叫苦,一个练过武功的女子尚且挨不了那一巴掌,我又怎么能行?
不过我看到这风如雪甚是可怜,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忽然使劲全身,从地上爬起,然后来了一个蛙跳,身子一纵,跃到这黑衣女子的身边,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张嘴就咬了上去。
“哎呀!”
被我咬中的黑衣女子沉闷呻吟了一声,反手就把我高高抛起来,然后一脚踢在我的腹部,于是我整个人飞了起来,飞起来的我形成了巨大的撞击力,此刻犹如炮弹将红亭的玲珑栏杆撞的粉碎。
看到稀里哗啦的栏杆粉碎,这黑衣女人似是方解气,嘴里暗暗骂了一句:
“真是找死!”
红亭的栏杆是用实木雕刻,虽然历经风雨,但是牢固非凡,我的身子落在零碎的木头中间,此刻再也难以站起,却眼巴巴地看着这四个黑衣女子将风如雪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用锁链缠住她的脖子,拉拉耸耸一跃而起飞离此地。
而我睡在零碎的木头废墟中,此刻却也不知她们去哪儿了。
……
红亭破烂,我身在其中,就在我渐渐失去了意识的时候,鼻子之中闻见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是那种淡淡地、香香地。